第八十七章 黑山张燕
彭脱的死对于黄巾军来说是悲剧性的，没有主将的有序指挥，没有拼死断后的将领，盲目的撤退让黄巾士卒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撤向哪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有序的撤退。
朝廷大军没有放过这样的机会，众将士以王旭和孙坚为首，凶猛地突入黄巾阵中绞杀。
黄巾军迅速崩溃，犹如潮水般向着西华城疯狂退去。
他们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跑，跑回西华城，跑回大本营，跑到安全的地方……
张烈试图阻止，但没有任何作用，除了他的亲卫外，身边根本没人再听他的命令，就连传达命令的鼓手和掌旗官都在第一时间逃之夭夭，这些人已经对张烈心灰意冷，只想保住自己的命。
褚飞燕看到局势逐渐失控，亲自扛起中军大旗，尽力引导黄巾士卒奔向西华城。
可惜他已经无法改变大势，黄巾士卒在朝廷大军的持续冲击下死伤惨重，残存的溃兵好不容易逃到西华城外，看到城头明亮的火把，本以为能够保住一命，没想迎面而来的并不是大开的城门，而是密集的箭雨。
西华城内冲出无数朝廷军士，气势汹汹地迎面杀来。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黄巾士卒的意志，惊叫着四散奔逃。
…………
“西华城怎么丢了？这支军队哪儿来的？”
张烈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望着城头，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先士卒的王旭已经赶到，借着城头的火光看到黄巾的中军大旗，毫不犹豫就杀了过去，今晚他奋力冲在最前面的原因就是要手刃张烈，彻底免除后顾之忧。
张烈的反应也非常快，听到喊杀声临近，拍马便跑，哪里还去管别的将士，只想保住自己的命。
旁边的褚飞燕目视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嘴中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罢了！罢了！我已仁至义尽，今天护得张烈脱险便算是还了天公将军的恩情。”
伴随着话音，他扔掉手里的中军大旗，追着张烈奔驰而去。
远处的王旭一直就盯着张烈，眼见他亡命而逃，长枪如毒龙般刺出，迅速灭掉身前挡路的黄巾军士，急声大喊：“高顺、徐晃，随我追张烈！”
两人猛然应诺，不再理会周遭的黄巾士卒，紧紧跟在他身后。
此刻的王旭只管策马飞奔，对于战场再没有任何兴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张烈的位置，深怕对方趁乱逃脱，凡是有挡路的黄巾士卒，均是毫不留情的一枪刺死。
不知不觉，他追出了战场，距离张烈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赶上，对方身后紧紧跟随的年轻将领却是陡然勒马止步，迅速转过了身来。
借着月光，王旭一眼便认出他正是早前曾与孙坚对阵过的将领，知道他武艺很高，也不敢冒进，迅速勒住马缰，止步喝道：“你是谁？”
褚飞燕淡淡地看他一眼，手中长枪猛然高抬。
“常山，褚飞燕！”
话音落下，他双腿猛夹马腹，直接抡起长枪就杀了过来。
“小贼找死！！”高顺暴怒出声，抢先越过王旭，挥舞着蛇矛迎了上去。
王旭担心张烈跑远，又觉得以高顺的武艺应该能胜，急声喊道：“高顺小心，这人武功不弱，你先缠住他，我去追张烈！
“将军大可放心，区区小贼，交给末将就好。”
“那你自己小心！”
王旭回话的时候，人已经再度策马狂奔，紧紧追着张烈远去。
紧跟着赶到的徐晃看了一眼高顺与褚飞燕的激战，没有停留，加快马速跟在王旭后边。
亡命逃亡的张烈几次回头，眼见王旭死死咬住自己不放，心中越来越惊惧，急声怒吼：“王旭，你我究竟有什么仇怨，何必要这么赶尽杀绝？”
“你是什么货色，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我不杀你，来日死的就是我，你怪不得我！”
“他妈的，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说这些屁话，我干……”
求饶无望，张烈立刻就咒骂起来，言语极度恶劣，瞬间就让王旭的怒火提升到极点，心里打定主意，今天哪怕是拼着战马累死也要追上，没想左前方的小路却突然冲出数百名黄巾骑兵，呼喝着往这边杀来，为首的将领正是曾与孙坚单挑的扎髯大汉。
“我乃博陵张牛角，奸贼还不受死！”
这支兵马的出现让王旭极为恼怒，心知很难再杀到张烈，当下深吸口气，急速拉扯马缰。
胯下战马受到刺激，人立而起，仰天发出一声长嘶，停住了脚步。
“张烈，今天算你运气好，但愿你下次也能跑这么快。”
愤怒地喊出这么一句，王旭立刻转头道：“公明，此刻的形势不宜久战，撤！”
徐晃望了望杀过来的数百黄巾骑兵，心里担心王旭安危，点了点头道：“好！将军安危为重！”
远处的张烈听到这边的动静，发现是张牛角带着援兵赶到，迅速调转马头怒吼：“张牛角，快给我追上去杀了王旭，把他碎尸万段，不要让这混蛋跑了。”
张牛角显然比他要冷静得多，急声劝说：“少将军，我军大败，这里不宜久留，还是速速撤退才好，如果有大批汉军追来，我们性命难保。”
张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渐渐平静下来，只是眼睛仍旧怨毒地盯着王旭的背影。
…………
王旭与徐晃跑了一阵，见黄巾骑兵没有追来，心里也是松口气。
如果是全盛时期，他自然不会在意，可经历了这么久的大战，要在数百骑兵中杀掉张烈又成功地杀出来，实在有些困难，而且接连听到褚飞燕和张牛角两个名字，也让他想起了这两人的来历，不敢太过轻敌。
在他的记忆中，黄巾起义失败后，残余的将领分崩离析，而这张牛角就是历史上在冀州边缘山区兴起的黑山军第一任大帅，后来张牛角战死，指定褚燕为帅。
褚燕感念他的恩情便改姓张，也就是后来名震天下的黑山军首领张燕，只不过褚燕因为剽捍捷速过人，所以自从参加起义后就一直号称褚飞燕，直到改名张燕过后才取掉名字中间的飞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