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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此地梅花三百两

乔乔晨起还未梳洗便听到有人敲门,就听下人通传苏宿来做客了,她急急忙忙梳洗完毕把人请到屋里。苏宿进门坐下便笑意盈盈的托腮盯着乔乔看,乔乔看她这副神情便问道:“昨天演戏演上瘾了?喊你你都不醒。”

  “嘿嘿,这不你哥哥还在嘛,我怕我一睁眼再吓到他。”苏宿笑嘻嘻地回道。

  乔乔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吓到他?”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饶味地看向她。

  苏宿她害羞的一抿嘴,嘟嘴埋冤她:“你都不告诉我你哥哥长得这么好看呢。”

  乔乔微微一番白眼:“不是吧大姐,就我这等姿色,我哥能差吗?!”

  苏宿嘿嘿一笑:“也是哦,你俩长得不太像,你更像乔姨多一些,你哥哥看着文文静静地,甚是可爱!”

  乔乔闻言差点一口把茶水喷了出来:“可,可爱?”这是什么形容词,用来形容一个男子?“不是吧苏宿,你喜欢我哥那挂的?那你的襄美人呢?”

  苏宿听得脸窦得一红,辩解到:“襄美人那号的我驾驭不来,再说了,我觉得你哥哥不比他差多少。”

  乔乔暗自扶额,这花痴易改本性难移,想到自己的可怜哥哥,顿时觉得自己家小白兔被大灰狼盯上了,不由得悻悻。

  苏宿见她不回复自己,便说道:“刚刚乔姨带我尝了好几样糕点呢,我在家可没这样的福分,我以后可要常来叨扰啦!我寻了乔姨约你下午去逛街,想想下午去哪里玩?”

  乔乔听她这么说不经想起苏宿曾提起她的娘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了。那时苏宿母亲随着苏将军南征北战,军中条件艰苦不比寻常,那样一个铮铮烈骨的沙场英雄落泪帐中,悔自己当初没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于是给苏宿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平沙万里馀,飞鸟宿何处’此后有她在的地方便是家。

  乔乔知将军府女眷甚少,苏统领又不甚在意这些琐事,便对她说道:“你倒是惯会讨人喜欢,我的好吃食怕是今后都要被你夺去了。”

  二人便开始商量下午去何处,乔乔心想有一个地方苏宿肯定没去过,便寻了逗她开心的心思:“想不想去见识见识?”

  “这长安城还有我没见识过的地方?”苏宿不以为然。

  “不过这地方嘛,需得穿男装才进得去。”乔乔说罢扭头看向苏宿笑道。

  “?”苏宿一时想不得有这样的地方,一脸疑惑地看向乔乔,便听得她缓缓吐出几个字。

  “榭雨阁!”

  二人着了男装约在榭雨阁的门前,远远乔乔便看到苏宿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褂束起了男子妆发,摸着一撇假胡子幽幽地朝乔乔走来,乔乔打眼一看她,道了声:“不错!”便拉了她往里面走,惊得苏宿急忙按紧自己的胡子,被扯着进了大厅。

  一进大厅苏宿便发出“哇”的一声,呆呆地看着四周眼睛都顾不上眨,乔乔往身后一打量赶忙拖着她进了一间隔间,刚一坐下乔乔便笑她:“我说苏公子,咱能不能有点世面。”

  刚准备问小厮要酒水,便听得珠帘脆响,流朱捧着两壶酒进来放下,甜笑着冲乔乔说道:“几日不见公子倒是让奴家想得紧,这旁边的公子竟也生的这般俊俏,两位公子快尝尝,这可是我榭雨阁独家的蜜桃酿,入口清甜幽香,最适合公子这等雅客。”流朱声音悦耳带了几分调笑,说罢看向苏宿不经笑了出来。

  乔乔扭头便看见苏宿双手环胸上下来回搓,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苏宿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把手放下摆摆:“这声音太酥了,听得我痒痒。”

  流朱见状失笑:“公子莫要打趣奴家了,两位慢用,我先退下了。”说着便起身退出了隔间。

  乔乔见苏宿如此模样,笑了笑给二人斟了酒递于苏宿,苏宿看着递过来的酒杯讶然:“还要喝酒啊?”

  乔乔闻言:“不然呢,来榭雨阁不就是冲着这美人美酒吗?你若是不能喝就算了。”说着便要把递出去的酒杯撤下,却见苏宿一把夺过酒杯:“谁说的,我能喝。”说完就将酒一口干下。

  乔乔见状赶忙问:“你酒量行不行啊。”

  苏宿得意的扬起嘴角冲她说:“这种小酒,我能喝一千杯!”说罢便给自己又倒上了。

  乔乔自是有几分酒量的,当初在凤鸣山,她常趁师父不注意偷喝窖里的桂花酿,何伯酿的酒可比这里的好喝多了。

  记得有一次她想尾随师父下山,跟到半路便跟丢了,还被山上的机关挡了回来,愤愤的她去酒窖里偷了三坛桂花酿,对着明月一口酒一句诗,只道是自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借酒浇愁罢了,谁知第二日竟是师父把她从酒窖里捞上来的。后来她问过何伯自己那次喝大了喝了多少,何伯说二十一坛,顿时惊得她觉得自己好生厉害,之后便听得何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喝了三坛,打碎了十七坛。”

  回想起来不经觉得感慨,自饮了一杯酒,入口却是清香回甘,想来也不易醉人。便由得苏宿一杯接一杯的喝。

  乔乔品着酒看着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美人,回过神来听得身边没了动静,扭头一看苏宿已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心道:“不是吧,这才几杯啊,不是说要痛饮一千杯吗?”叹了口气便起身前去问小厮寻解酒茶。

  乔乔自捧了解酒茶回到隔间,一掀珠帘发现人不在了!心道一声:坏了!忙准备出隔间去寻,便听得隔壁“哗”的一声酒瓶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有女子失声尖叫,只听得一男子喊:“你这人有病吧!”

  乔乔急忙跑了过去,便看到碎了一地的坛子瓦片中间,苏宿正抱着一个插满梅枝的花瓶一动不动,角落里还有两个惊得花容失色的女倌。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瞪着地上的苏宿指着骂:“你是不是想找事?”

  见状乔乔急忙上前赔礼:“大哥对不起啊,他喝多了脑子有问题,你们继续,继续。”说完便搀起抱着瓶子不撒手的苏宿往外走。

  乔乔一手搀着苏宿,一手正欲给小厮掏银子,便感觉左手边一空。‘哐’的一声,一回头就看到苏宿倒在了地上,怀里的瓶子也碎了。

  苏宿半醉半醒扶着地爬起来,顺势抄起地上散落的梅枝便挥向撞到自己的醉酒男子,那男子长得瘦瘦小小,当下看到苏宿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酒立刻醒了大半,哆哆嗦嗦的急忙往殿内的角落里躲。乔乔见此立刻上去将苏宿一把扽了过来,匆匆付了钱便立刻离开了。

  乔乔搀着喝多了的苏宿往外走,眼瞅着苏宿已然站不稳了,抬起她的胳膊准备俯身将她背起,看见她手里那已被破坏得不剩几点红星的梅枝,便想扯下丢掉,想了想又拿起来插在了苏宿的脖颈里。恨恨的说道:“这梅枝可是花了本姑娘三百两大洋,这笔帐先给你记着。”

  乔乔寻了马车将苏宿送回将军府后赶回家,刚要回屋便看到楚月哭的梨花带雨的从书房跑回了月安阁。正思索的时候便听到一声:“进来!”

  父亲站在书房门前冲她喝道。

  乔乔暗道一声点背便晃晃悠悠的往父亲那里走,边走边使劲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酒味,心道自己今晚少不了一顿责罚了。

  一进屋林书远便命她跪下,站在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乔乔刚跪下便抬头看了一眼父亲,就见林书远面色铁青地训道:“还敢出去喝酒了?听闻你前日里大闹楚学士女儿的及笄礼,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治你,你倒好,还有胆子喝酒?与谁去的?是不是前日里和你一起闹事的将军女儿?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能结交一些品格端正的世家小姐,偏偏喜欢那些舞刀弄枪的将门之女,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你去学什么武,看看你现在哪里有一点闺阁小姐的样子,也不怕人笑话!”

  乔乔听得他训起自己来长篇大论,七年不见这训话的样子倒是一点没变,翻来覆去还是那么几句品格端正,世家小姐,没得半点新意,不由得撇嘴做出无奈的表情。

  林书远一看她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当下升了火气:“今天你别吃饭了,好好给我跪在这里反省反省!后日临门镇听竹画苑有世家小姐的诗会,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去看看人家是怎么当得!”说罢便气汹汹地拂袖而去了。

  乔乔早就习惯了这种不痛不痒的责罚,跪了半宿见四下无人便偷偷地溜回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