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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次下山

“师父,那我呢?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母亲为了保护你与云府众人自请独自被带去宫中,你父亲留下的一名暗卫便将你换下,连夜带到了姑苏的姨娘家。恰逢你姨娘代孕家中八月有余,硬是服药催产下另一枚男婴,对外宣称龙凤双子。公子随父姓名林江溢,你随母姓,名乔乔,是以你母亲乳名思以往者。”

  “母亲从未与我提起娘亲,只是偶然听她提起她逝去的姐姐,便是乔夏呀。”

  “哦?那你是如何得知你并非母亲亲生,又怎么得知为师一定知情?”

  我自是知道的,我不仅知道你是我的师父,也是乔夏的师父,还是天南派掌门的大师兄,连你放弃掌门之位归隐的选择都是我写出来的,就连你爱慕我娘的心思我都编排的一清二楚。

  我摸摸鼻尖,戏虐地讨好道:“我听母亲提起说我与娘亲长的极为相似,总是让她想起逝去的姐姐,相比哥哥,我总是被提及不及他长得像父亲,也没有遗传到半点父亲温文儒雅的才气,久而久之自就生了疑问。何况师父与父亲母亲尚来交好,偏偏不要旁些天赋极佳的弟子,硬是只收了我这么个顽劣的弟子,定时与家中有些渊源的,所以才斗胆一问。”

  “如此你刚并非笃定有真凭实据,而是在试探我了。那这玉佩,你怎知它是你母亲所有?”临渊说罢放下手中的茶杯,摸着一枚刻着云纹环簇的‘乔’字玉佩,挑眉看向抿着嘴角若有所思的乔乔。

  “额,师父~,我这不是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么,再说这玉佩一看就不是新物,与哥哥玉佩上的花纹也没有相似之处,母亲更是要我日日佩戴,这才猜想这玉佩定于我有很深的渊源,这才借着知晓玉佩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来探师父口风,乔儿知错了~”

  我扯着师父青杉的衣角,一晃一晃的对他撒娇,反正我顶着这张和乔夏极似的脸,撒娇一用一个好使。

  临渊看着面前含笑和自己撒娇的乔乔,眉眼里不由得溢出了暖意,他扶起乔乔的手,将玉佩放入她的掌心。轻声问道:“那现下知道了,心里可有难过?”

  “不曾,与我,乔染便是母亲,林书远便是父亲,何况我还有师父。”乔乔说着便把手从背后搭在师父的脖子上,贴着师父的颈窝呢喃道。

  唯一遗憾的是,如果有机会,乔夏,我一定给你写一个美满些的结局。

  我来到这里十四年了。

  七岁拜师我就来了这凤鸣山,整整七个年头,我都没见到超过十个手指头的活人,没有手机,没有wifi,每天除了练功就是跟着何伯烧水种菜。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啊啊!!!”这已经是我第N次对着凤鸣山的壑谷喊话了。

  这几年师父一点放我下山的念头都没有,下山的机关一次比一次难闯,下次不做足准备怕是小命都要交待在这里了,这凤鸣山除了草就是树,我感觉自己都要抑郁了好吗。

  “乔乔,让你去给萝卜地浇水,你浇了没有啊?”何伯冲远处叼着一根草插着腰愤慨不已的灰衫少女喊道。

  “哦,对了,还有一片菜和俩老头。”乔乔在心里诽腹道,对着远处升起炊烟袅袅的院落喊道:“来啦来啦!”

  临渊静坐在院前的廊桥,一身青灰色的亚麻素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一手持扇,一手持一只茶玉色的杯,一尺玄青色的发带将发馆束起,一手拖着茶杯将茶送入口中,一边侧头看向远处疾疾跑来的女子。

  女子一身玄灰色的长裙,发馆随意用朱红色的发带束起,随着奔跑在风中扬起,摇摇曳曳的穿过绿色的麦田,一步一步的踏得临渊心里像有一张鼓。

  乔乔跑到廊桥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便将水扬到口中,抬手用衣袖随手擦掉嘴边的水渍,看向师父,临渊放下水杯,抬起如星的眉眼看向这般喝水的她,乔乔嘴角一撇默念了一句“老妖精”。

  临渊作为一个年近四十的老男人,这俊俏模样倒是值得一品。也难怪,当初写乔侠的时候,有点人物的正派都让她写成了美男子,不过本身作为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二十岁追星少女,也就可以适当免疫一点点。

  “乔乔呀,赶紧来,开饭啦!”

  “来啦来啦,何伯,我这就来!”,乔乔看向师父,“师父,我先去给您盛饭哈!”

  “别着急,慢点跑,”临渊这边话还没有说完,乔乔就已经向厨房跑去了,他摇头笑笑撑开扇子躺在靠椅上,等饭!

  “乔乔,今天浇水累不累呀,尝尝今天的萝卜冬瓜汤,我特意加了鱼腥草,对你练武消肿除痛有好处的。”何伯笑眯眯的给乔乔盛了一大碗萝卜汤。

  “不累不累,和师父学武这么些年,这点活都不在话下了,可何伯呀,咱们下次能不能不吃萝卜了~”乔乔撅着嘴巴无奈地吐槽着。

  临渊看着她这副似是委屈的模样不禁问道:“那你想吃什么?”

  “德胜馆的红烧狮子头,余晖楼的天女酿和蜜花青梅酥,还有还有,东二巷头的肉包子,久安街的名小吃,样样都想吃。”

  临渊看着一脸向往的馋丫头嘴里不停蹦出苏州城各种茶府佳肴,不由得轻笑道:“既然你想去,那明日我为师带你下山。”

  乔乔听到这一句,不由得张着嘴巴呆滞了。等等等等,我没有听错吧?下山?七年了,这凤鸣山只能来人探望,从来不许她下山的师父,要同意她下山?!

  “师父你说的,可是真的?”乔乔不禁讶然问道。

  “自然,后日便是你母亲生辰,也是你哥哥从长安问学回来的日子。我们便一同前往。”

  七年前,我刚七岁,过完生辰的第二天,师父便来带我回了凤鸣山。

  彼时父亲从长安为官的挚交御史大夫那里接回来一位比我年小两岁的女孩,言之母亲病重,新朝局势不稳朝堂动荡,想求得父亲看护。于是我便凭空多了一个妹妹,可这妹妹实在是不得讨喜,不仅对母亲出言不逊,还时常缠着哥哥不得空与我玩耍,更是对我的东西随意拿取,随意丢弃,寒月将我的玉佩丢入湖中,害我被母亲责罚,之后我赌气独自入湖寻找一天一夜,后就生了场大病,病好后过了一个稀里糊涂的生辰,师父便来要将我接走,一来希望我同娘亲一样可以习武强健身体,二来也念及我是故人之子希望可以庇佑一二。彼时我正因养女的事情与父亲有所争执,也因贪图师父美貌,色令智昏便上了山,而后七年被师父严加看管不得下山,除了每年元月节母亲哥哥来探望,之后两年哥哥前去长安求学,更是不得见亲人。

  如今师父突然说可以下山,我便是开心得不知道怎么表现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