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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青梅竹马是宦官

陆青婉没看两页便支持不住,睡了过去,还是身边丫鬟铺开了被褥给她盖上,怕她着凉。待到陆青婉醒来,外面已是黑漆漆的,晚膳时辰也已过了,只能吃些点心充饥。寒山寺这点心也不知是怎么了,一点也不扛饿,本想着先睡一觉明日再说,哪知下午睡得太足,现下竟是根本睡不着。

  无法,只得起身,想着去厨房自己找些吃食来充充饥。

  按着白天的记忆,往禅房的西南方向去。其实陆青婉也没有去过寒山寺的厨房,只是记得今天的午膳是从那个方向端过来的,便抱着碰运气的想法试试。

  提着灯笼独自一个人走在悠长的走廊上,有的房间还亮着灯,却是不多,有大片的房屋里面都是黑漆漆的,不知是睡着了,还是空着没住人的。

  走了好长一截路,见着一个岔路口,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一条偏僻些的小道,哪知越走越偏,陆青婉都有了掉头的冲动了,却看见竹林掩映下的一排房屋,这排房屋没有大殿的气派,也没有像禅房那般的数量之多,又有高大竹林遮盖着,委实不起眼。

  陆青婉走近一看,房屋也没有落锁。推门进入,发现这屋就是厨房,直接奔着灶台去了,打开蒸屉发现还有两个白面馒头,虽然早已冷了,也不似热的时候那般软和,却还是能吃的。

  陆青婉确实是饿了的,以往遇上这样的食物她断不会像这般失态,三下五除二,两个馒头便下了肚子。

  吃饱了开始有了闲心,想到马小姐还独自一人住在后山里,那般孤寂,便想去见看看她,虽然见今日情状,故人已是记不得她了,不过陆青婉却还是记得她的。

  横竖也是睡不着了,循着白日里的记忆往后山走去,夜间的山林格外静谧,只见四下无人,心里竟生出几分自在来。

  月光倾泻,洋洋洒洒落满大地。林中树木都是高大居多,不过那小屋附近倒是低矮的树木多些,慢慢能看见低矮植被茂密些的地方闪烁着些光源。走近才发现,那灌木丛上明明灭灭的亮光原是飞舞着的萤火虫。今夜月白风清,不由得让人心生旷然。

  离小屋越来越近,能透过窗户看见小屋内还亮着烛火。陆青婉心中一喜,看来马韵晴还没有睡,今夜看来不只是自己一人未眠。思及此,脚步不禁轻快了些。

  待至门前,却听见屋内竟传出交谈声来。

  屋内的男声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却是也想不起是谁,只听见那声音说道:“你若是老老实实的,也能留住一条性命,如若不然……”

  马韵晴的语气倒是有些急促,慌张解释道:“我,我向来都是安分守己,不知道你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那男人轻笑一声,说道:“那你今日是说了什么?竟还把人拉进你屋里来了!”

  “今日,今日那只是往日闺中密友叙旧罢了。”

  “叙旧?若真是叙旧倒也没什么,若是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只听见一声瓷器落地碎裂的声响,倒显得那男人的声音格外阴冷。

  马韵晴好似是在极力安抚着那男子:“姐妹之间聊天解闷罢了,况且是闺中便相识的,我是只盼着她过得好,定是不会想害她的。”

  “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不清楚吗?你若是真的为她好便不会再与她多牵扯。”男人的语气又急又气,音量也不自觉地放大了些。

  马韵晴不多言语,屋内好一阵沉默,还是那男子又说道:“宋汐既是嫁于我为妻,少不得我得为她多打算。”

  此言一出,陆青婉便猜测那男人应是王公公,一个内宫的宦官深夜在此处,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吧。这一念头倒惊得她后退半步,哪知这半步竟是踩在了枯枝上,后山幽静,枯枝断裂的声音格外清脆,竟是惊动了屋内的人。

  屋内的男子大喝一声:“是谁?”

  陆青婉被这声大喝吓得本能想要逃跑,哪知屋内的人倒是快人一步,不待陆青婉动作,门开了。

  陆青婉就这么直愣愣地杵在门口,看着屋门打开,开门的是那男子,男子见是陆青婉,一时之间也愣住了,没了动作。

  陆青婉定睛一看,那男人,竟是自己的丈夫,是声称外出跑生意的陆钰。

  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两人竟这样在门口僵持了好一会儿。

  良久,陆青婉实在是站不住了,活动了一下腿脚,陆钰竟是以为陆青婉是想要转身逃离,忙上前拉住了她,把人拽进了屋内。

  进了屋内见马韵晴正坐在桌前,地上是破碎的粗瓷碎片,陆青婉不敢与马韵晴对视,自知听别人墙角是理亏,视线便一直落在地上的碎瓷片上。

  一般女子见自己丈夫与其他女子深更半夜共处一室,此刻怕已是暴跳如雷,而陆青婉刚才听了好一会儿墙角,这两人的聊天内容又是信息量巨大,故而现下还没有缓过劲来。

  陆钰见陆青婉呆愣愣的,也不含糊,语气冰冷地对着她说道:“青婉,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没听到什么。”陆青婉颤抖着嘴唇,她从未见过陆钰这般模样,仿若是为了证明自己,又解释道:“我刚到门口便踩到了枯枝桠,你就出来了。”

  陆钰闻言面色有了缓和,走近几步,把陆青婉揽进怀里,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轻拍着安抚她,嘴里说出的话好像带了魔力,语气轻柔又熨帖:“青婉,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别怕,先回家去,回家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陆青婉不多言语,只不住地点头,心头萦绕着疑惑,却也不敢在此刻说话。虽然是相识多年,又是夫妻,但此时此时的陆钰,陆青婉也拿不准他会不会杀自己灭口。

  陆青婉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是如何走回禅房的,一个人木木地坐在床铺上,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竟是一宿都没有合眼。

  许是后山绿植茂密的缘故,清晨的空气好像格外沁人心脾。不过陆青婉却无暇顾及,自己连日来的困惑好似都得到了解释:陆钰竟是成了太监。

  这一结论可把陆青婉吓得不轻,毕竟那是自己的夫君。女子以夫为天,在家中相夫教子,打理后宅,古往今来,所有女子都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