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景秀丽寒山寺

两人相熟，倒也不必递拜帖再登门拜访。陆青婉见到宋汐时，见其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差点以为她还不知那案件昨日已重新审理。

　　问过之后才知是昨夜未睡好，见陆青婉好似欲言又止，宋汐便屏退下人，陆青婉见下人都已出去，屋内只剩两人，便开口道：“你说实话，这件事里王公公有没有动手脚？”

　　“有。”宋汐垂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说道：“他昨日还狠狠斥责了我一通呢。”

　　陆青婉不多言语，心想：看来宋汐吹的枕边风到底是起了些作用，王公公还真是暗中使了些劲。当面斥责宋汐怕是想警告她不可同情心泛滥，终究是不忍心见她日日哭泣罢。

　　宋汐见她一言不发，便推说心神不宁，想去寒山寺礼佛，邀陆青婉一同前往。

　　陆青婉知那马韵晴便须在寒山寺出家，有些犹豫，便推辞这阵子事忙抽不开身。

　　宋汐说道：“本也不是近期去寒山寺，是想着待天再冷些，腊八节会有布施，不若那时一道去寒山寺，也能积攒些功德。”

　　陆青婉想到那时事情也已尘埃落定，就算是去探望也无大碍，便也应允了。

　　再说自己最近常会梦见亡母，都城中人素知寒山寺最为灵验，陆青婉在都城中的这些时日也是有所耳闻，不若前去为亡母在佛前供灯，也算女儿尽的一点心。

　　儿时家中并不宽裕，但母亲是极温柔的人，又是那般心灵手巧，总喜欢轻抚陆青婉的头，待陆青婉抬头，又像变魔术一般变出新奇的小玩意儿。

　　就算是后来，母亲怀了身孕，也还是极温柔，总爱坐在家里院中的石榴树下乘凉，看着玩耍的陆青婉，一脸笑意。

　　眼见着冬至过了，天气也一日寒过一日。

　　那日清晨，陆青婉到寒山寺时，宋汐便已等在门口了。见了住持，宋汐从身后婢女手中接过两本册子递给住持：“住持，这两册已然抄写完毕了，特带来了。”

　　住持但笑不语，接过并未多言，只吩咐身后的小和尚带路前往禅房休息。

　　陆青婉并未想到宋汐竟真的是来礼佛的。本以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未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因着是女眷，午膳可不必去斋堂，便和宋汐一道在自己房中吃的。

　　见宋汐不言不语，就知她心中有事。

　　“寒山寺这素食倒是做的不错，竟是好吃成这样了呢。”

　　宋汐闻言轻笑：“这话倒是不错，这寒山寺的膳食确实以美味闻名。”

　　“汐儿，往日里没听说过你有抄写佛经呢。”

　　“以往也没特提过这个，只是这抄写经书，也是日日在家中长辈身边，耳濡目染的。”

　　“那想必，定是位宅心仁厚的。”

　　宋汐竟是眼里微闪着泪光：“我祖母在家中是吃斋念佛，日日可是半点荤腥都不沾的。只不过，现下已不在人世了。”

　　陆青婉未料到竟说到宋汐的伤心处了，安慰道：“逝者已矣，妹妹你切莫伤神了。”

　　“这些我自是知道的，只是触景生情罢了。祖母在时便常带我来这寒山寺的。”

　　陆青婉自知是无法开解，只得轻声安慰着了良久。

　　待宋汐平复了情绪，开始央着陆青婉陪她出去逛逛，嘴上一直在嘟囔着：“在这禅房里呆着着实是无聊了些。”

　　陆青婉拗不过，想到之前住持说过后山风景秀丽，心里也觉得出去逛逛也不是什么坏事，便说道：“寒山寺后面的那座山，看着山清水秀的，住持也说不错，不若就去那里逛逛吧。”

　　两人撇下了丫鬟，只叫丫鬟在禅房里好生等着便是，自顾自出去了。

　　两人在一长排的禅房后面发现一条小道，一直通上后山，两人便一前一后沿着小道观赏着风景，一时没留心，走进山里去了。待到缓过神来，两人前面已有一间小屋子。

　　陆青婉有些害怕了，抓紧了宋汐的手腕，央着先回去吧，哪知宋汐看着柔弱此刻倒是镇静非常，还径直往那屋子走去，发觉抓着手腕的力量收紧，宋汐轻声说道：“别怕，这里面住的不是坏人。”

　　陆青婉顿时欲哭无泪，自己并非只是担心那屋子里面住的是坏人。荒郊野外的，两个女子实在是不安全，且不说屋子里住的是何人，光是这深山里的野兽猛禽便可要了二人小命。转头见宋汐一脸平静，想到刚才她语气中的笃定，陆青婉心中有了计较，只怕是她相识的人吧。

　　这个念头一出，陆青婉心中也有了人选。

　　思索间，宋汐已然走到了小屋门前，见门没上锁，便敲了敲门，里面出来一女子，那女子一身素衣，未施脂粉，却也难掩姿色。

　　那女子见是宋汐，当即红了眼眶，两人竟是相拥而泣了起来。

　　陆青婉无法，只站在一旁，看着二人。

　　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宋汐见马韵晴的视线看向陆青婉，眼神带着探寻和疑惑，宋汐便开口介绍道：“这位是陆夫人，此次我二人是一道来的寒山寺。”

　　马韵晴闻言，对陆青婉施了一礼，陆青婉见状便也回了一礼。马韵晴朝屋内后退半步侧身说道：“林间湿气重，不若进屋说会子话吧。”

　　待二人进了屋，观屋内陈设简单，且无多余摆设，宋汐见状又红了眼眶，马韵晴见宋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移开视线不去看她，说道：“我这日子虽清苦，却也乐在其中。”

　　宋汐知道自己差点失态，忙收敛情绪。三人在这林间小屋不少时间，净是说些往日还在闺阁中的趣事，对各自成亲之后的事情，倒是只字不提，仿若有意不去谈及。陆青婉毕竟是才来都城不久，她们尚在闺中时的事情·并不知晓，现下也只能听着那两人谈笑着，不过倒也不觉无聊。

　　从后山出来，一路上宋汐都是一言不发，陆青婉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两人便一路沉默着，直到回到了寒山寺内的禅房前，宋汐神色复杂的对着陆青婉说道：“谢谢你。”

　　不待陆青婉反应过来，宋汐便已回自己所住的那间禅房中去了。

　　陆青婉见状便是一愣，随即又想到自己的事情，便去寻那主持。本是希望能在佛前供灯，哪知主持听了陆青婉叙述的来龙去脉，建议手抄经书再送至佛前供奉，如此这般，更显心诚。

　　陆青婉闻言，深觉有理。住持便去自己禅房取来一本经书交至陆青婉手中，并言明按其所求，誊抄这本经书为好。陆青婉谢过住持，便回了禅房，想着先诵读经书，若是不知其意，倒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