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说教
“深呼吸，放轻松，痛不了多久，很快就过去了。”
射出了最后一个火球，身着星纹法师袍的女孩，绝望地看着团团包围的狼群。
法杖从她手里滑落，恐惧感使她抱头蹲下，双唇抖动着，不断自言自语宽慰自己。
只是，停不下来的眼泪与发抖的身体，将她的真实感受暴露无疑。
“抱头下蹲，绝不是法师面对野兽应该做的事。”
“我知道，但我已经没...啊？”
女孩迅速抬头顺着声音看去。
狼群包围圈的外，一名身穿黑色长袍，黑发的年轻男子正站在树下，面色惊异地看着她，只是嘴角却微微上扬。
他，是在嘲笑我？
女孩脸微微发烫，但马上反应过来，立刻起身大喊：“你快跑！这群狼很凶，不怕死的！”
但来不及了，狼群中体型最为巨大的头狼抬头长嚎，外围的野狼迅速将男子也包围了起来，随后露出利齿，猛扑上去。
女孩不忍心再看，用手捂住了眼睛。
嘭！一声闷响。
嘭！嘭！嘭！嘭！嘭！嘭！嘭！
倒地声接连不断。
劲风袭来，就听啪的一声，女孩脑袋上被人猛然拍了一下。
措手不及之下，她连连后退几步，随后脚一扭，跌坐在地上。
抬头一看，那名男子正站在她身旁，左手举在半空中还没有放下。
“你!”之前的绝望感在这一拍的作用下转化成了怒气，女孩用手往地上一撑，猛地站起，狠狠瞪着偷袭他的男子。
“你在做什么？学院没教过你在外怎么应对野兽？”
“啊，我...”
这一被打岔，无缘无故被打的怒气也没了，女孩顿时有些尴尬，忍不住环顾了下四周。
刚刚还将她团团包围的狼群，此刻一个个躺在地上，眼睛翻白，口吐白沫，但是微微起伏的腹部显示这些狼群只是晕了过去。
“怪物眩晕术？！”
施法好精准，居然可以使法术效果避开她。
“你知道？不会用？”语虽然气平和，但女孩听来似乎又是在质问她。
“这么严肃干嘛，你是我老师？”
女孩忍不住腹诽两句，不过自己能死里逃生也是多亏对方出手，便按捺情绪说道：“我主修塑能系，旁修变化系，没学附魔系的法术。”
“那变化系的飞行术呢？也没学过？”
“我会...但我没法力了...”女孩言语支支吾吾：“我还以为我能对付的...”
“法师永远都要给自己留下逃生的法力，你在学院的时候没学过吗？如果我没有听到声音赶过来，你现在肚子都被咬穿了，肠子流一地，想叫都叫不出来，啧啧啧，要多惨有多惨。”
话语虽然不客气，但道理却没错。
而听这样一说，女孩脑子里顿时有了画面感，原本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起伏，随后感到肚子一阵搅动。
“呕！”吐了出来。
不至于吧？
这名黑袍男子便是卢卡斯，眼见自己随便调笑两句，对方就变成这样，略感无奈地一拍额头，翻了个白眼。
他也化成人身去人类学院学过法术，那时候大家争强斗狠，什么手段都用，随便几个一二级的法术都能玩出花来。
这女孩能用三级的火球术，好歹也是正式法师的水准，差点就被普通的野狼群围杀了，让他怀疑现在的学院可能全是理论派当家。
不过，卢卡斯意识略一调动，见证系统便显示在脑海里，已见证事件新增一项：
‘见证，正式法师被普通野兽击败，奖励三级法术领悟书一本。’
‘轻敌大意被以弱胜强，合适法术才能克敌制胜！’
‘宿主已学会所有三级法术，使用此奖励可将任一法术转化为超自然力。’
‘请选择处理方式：暂存，取出，立即使用。’
超自然力就是永久恒定的法术，无法被解除类法术直接消除，也不消耗法力。
但卢卡斯对于处理选项略微注意了下，这个也能取出吗？不知道可不可以给其他人用。
想了下，卢卡斯还是选择将法术奖励暂存。
看了眼还在干呕的女法师。
面貌上很精神，身体看起来也没啥问题。
卢卡斯扭头走了，他还要抓紧时间寻找其他见证事件。
“呕，学长你怎么走了，呕，等我一下。”
女孩吐了一会，见没人搭理她，扭头一看，卢卡斯已经走了好远，顿时急了起来，自己一个人可能会死。
想到这，立刻抓起法杖快步追了过去。
“你跟我干嘛？我有事。”
卢卡斯停下，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
“啊，学长，我也不想打扰你，只是...我没法力了。”
女孩小跑才勉强追上，说话略有喘息。
“我可以给个不错的建议，爬树，上去冥想。”卢卡斯微微一笑说道。
“啊？爬...我不会爬树。”女孩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等你冥想完再走？”
“不，不是，我想说...”女孩拽了拽衣角，随后满脸期待，盯着卢卡斯，轻声说道：“我想说，我能跟着学长你一块走吗，我知道自己能力很差，估计也没办法自己一个人走出去了，所以，嗯，学长，能送我出去吗？”
卢卡斯蹙眉，不送，对方这样子可能活不过今晚，自己就白救了。
但是送她出去，再自己回来，可能更麻烦。
自己要做的是见证，应该看看就行，倒不怕人跟着，就是没一个人自在。
看了一眼对方紧张的神情，卢卡斯叹了口气。
唉，算了算了，这人看起来有点傻，一个人是有危险，看在她给自己带来见证的份上，带她一程好了。
主意打定，卢卡斯也不扭捏，转身离开，嘴里面说道：“不嫌麻烦，要跟就跟着吧，不过我有事，过几天再出去，我做事的时候，希望别打扰我。”
“没问题，我一句废话都不会多说。”
“我未必一直顾得上你。”
“不用，我能看好自己。”
“嗯”
“那个，刚才的事情谢谢学长，不是你出手，我估计就死在这了。”
虽然对方言语上半点不客气，但是女孩也知道好坏，诚心诚意行礼表达了谢意。
“为什么叫我学长？”
“啊，难道你是学弟吗？你比我还小？，我今年已经十六岁。”
“....”卢卡斯眼神中闪过一丝无语，看对方不依不饶，无奈地回道：“比你大。”
“那你不会法术吗？”
“狼是自己睡着的？”
“哦哦，是的，难道你不是从学院学的法术吗？”
“还能有哪。”
“那就对了，叫你学长没错啊，不然叫你恩人？”
“你...算了，唉，随便你好了。”
“嗯好的，我叫艾琳.娜吉亚，学长你叫我艾琳就好了。”
“好。”
“学长你叫啥？”
“...卢卡斯。”
“好的，卢卡斯学长。”
卢卡斯忍不住想扶额，这人赶路的时候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吗...
“你还是直接叫我卢卡斯吧，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穿越前的卫严确实才二十三岁。
森林里，两道人影不时闪过，在树上，在泥里，甚至在水中。
无论是昆虫，还是虎豹，无论是普通野兽，还是身怀异能的魔兽，总有两双眼睛在暗处默默地关注着他们。
但关注之后，总会出现一阵阵的交流声音、
“你在看虫子吗，很多我认识，巴拉巴拉...”
“没想到会有这么聪明的蛇，居然还会合作捕猎...”
“风兽有这么大吗，不过吐出来的风刃威力感觉没书上写的厉害...”
“下蛋好恶心...”
....
夜里，卢卡斯点起火堆，将下午观察的两只火花兔子点上，作为晚餐。
虽然他能吃生的，但是有外人，需要避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貌似只有正式观察以及吃东西的时候，艾琳才会安静一会，卢卡斯也只好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总结思考。
他从法师那逃出来，受幼龙破壳死亡的启发，在森林深处呆了两三个月，观察了各种生物出生与逝去，后来又追加观察了搏杀过程、求偶过程、繁衍过程等等。
但一个见证都没达成。
而带着艾琳逛了半个月，基本上也将剩下的主要物种行为看了个遍，依旧如此。
看了一眼吃东西的艾琳，卢卡斯有了个猜想。
巨龙是天生的智慧种族，也是天生的术士。
人类也是智慧种族，虽然需要学习过程，但创造的文明也不亚于巨龙。
所以，或许所谓的事件见证，不在于对象的多寡或者体型，而是在于观测对象的智慧层次。
如果看的不是普通野兽或者没什么脑子的低等魔兽，而是那些几位聪慧力量强大的高等魔兽，自己或许可以达成一些见证。
但这只是猜测，而这片森林，可没有什么高等魔兽。
也许，该去文明的聚集地走一遭。
想到这，卢卡斯开口询问起艾琳学习魔法的学院。
“卡林法术学院，虽然历史不是最久的，但是卡林城里最大的，就算在整个德尔塔王国也是排的上号的。”艾琳提起这个，满脸骄傲。
“卡林吗。”卢卡斯没听说过，毕竟他离开人类社会很久了，新兴的学院不知道也正常，德尔塔王国他倒是知道。
想了想，卢卡斯对艾琳说道：“明天我们就离开这吧，或许，我会去卡林城看看”
“啊？啊！好哇。”艾琳将手中的兔腿放下，神情瞬间变得兴奋起来：“学长你去过卡林城吗，那里不仅是德尔塔的法师之都，还是美食之都，我吃了三年都没吃完那里的美食，到时候我请你！”
卢卡斯则随口附和着。
法师之都吗？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