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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想起了开心的事情

重复循环的噩梦,紧抓着她无法醒来,无论挣脱多少次,记忆也不会模糊。

  “姐姐,你画画好棒呀。”

  弟弟开朗的笑容,和被车碾碎的画面糅合在一起,只剩下了恐怖。

  “玲,小北走了,我们只剩下你了。”

  父母的唠叨,在三个月后变成了无休止的争吵,和神经衰弱般的歇斯底里,手臂的淤青,硝烟弥漫的空气,无论哪里,都令她无处喘息。

  “啊······”

  “干嘛?别跟我们说话啊,怪人。”

  在人潮里,愈是文静愈是不受理睬,所有的事情都要她一个人承受,挫折、忿怒、悲伤、孤独,小小的肩膀仿佛支撑着一个世界。

  人很脆弱,想明白这件事情的她,总是扶着楼梯下楼,从不越斑马线,不走阴森的小道,大路上的阳光宽广的刺眼,她莫名有些羡慕和憧憬,自己也能这样,堂堂正正的走在阳光下吗?

  像她这样的人······

  ······

  “沐叶子···沐叶子。”

  她缓缓的睁开眼,长长的睫毛颤动,看见了火光前牧子安的脸。

  “这里是······”

  “这里是山洞,你醒了就好,我们得快点转移了,你的烧刚退,还需要时间静养。”

  “烧?”

  “你生病了。”

  牧子安将古代仪式脱下来将沐叶子裹得严严实实,这件他的得力助手,在战斗中也很好的保护了沐叶子,要不然那般近距离的激烈战斗,很有可能身死。

  弯腰将沐叶子抱起,他盯了一眼火堆,烈焰熄灭,悄无声息。

  冒着黑雨转移风险很大,但是为了给沐叶子取暖弄出的火堆,恐怕已经暴露了。

  自己的敌人都是群穷凶极恶之辈,小觑他们只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牧子安来到洞口处,他先是试探着将手臂伸入雨中,接着倒吸一口凉气,每一滴雨水都瞬间被蒸发,但是他的皮肉还是被腐蚀掉了一大块。

  用体表的高温蒸发黑雨的计划失败了,这场雨的危险并不在于水,而是在于水滴中蕴含的某种诅咒。

  牧子安五指如勾,深深地插进岩壁里,从侧面掰下来一大块岩石,当做盾牌般挡在斜上方,冲了出去。

  【下一次缩圈将在五分钟后到来,请契约者们尽快移动。】

  场地只剩下五公里了,黑雨已经下了三个小时,牧子安抱着沐叶子在雨中狂奔,他看不见前方的路所以在岩石前方组成剑盾,一路冲锋。

  岩石在雨水的拍打中脆弱的像是泡沫,他脚下的地方忽然一阵地动山摇,那个山洞果然倒塌了。

  大约一分钟后,牧子安找到了一个树洞,勉强可以进去避雨,只好狼狈不堪的躲了进去。

  两人一起很是狭小,牧子安索性把她抱在怀里,现在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

  很明显,有谁来了。

  雨水中没有任何异样的声音,牧子安的星灵体却在不断的预警,隐者犹如蛇一般在黑雨中摇曳,他眼神变换,切换为霸者,试图从精神层面找出隐逸之人。

  他瞳孔微缩,从腋下拔出手枪,同时,一把剃刀片贴在他的脖子不远处,魔者之枪已经抵在了来者的头颅上。

  “无声领域,五感削弱,气息遮蔽,再加上现在的穿透物体,你这能力着实令人不安,死刑执行官!”

  牧子安的身后,死刑执行官从他的上方探进来半个身子,像是幽灵一般,眼神冰冷中带着狡诈。

  “你确定要开枪吗?杀了我的同时我也可以割开你的脖子。”他见牧子安没有动摇,改口道,“或者割开你这小情人的脖子?那可比想象中的容易,杀人对我而言再简单不过了。”

  “我不会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话,死吧。”

  牧子安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噗——~”一声犹如放屁般的悠长闷响。

  牧子安和死刑执行官都愣住了,他急忙后退跃出树洞,而牧子安再次补上的一击贯穿空间,却只打到一个虚影,杀手早已远去。

  牧子安眯了眯眼,低头看了一眼魔者之枪,原来如此,喜欢恶作剧的魔灵啊。

  这个特性,或许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险。

  “三阶以后我的实力应该能迎来一个质变,到时候就融掉算了。”

  魔者之枪似乎听懂了似的微微一颤。

  随手把它塞回枪套,牧子安盘腿坐好,忽然树洞外出现一抹阳光,他伸出手,雨停了。

  边缘的半透明墙壁不断的在向内部移动,五公里的范围,这次就是决战,再无躲藏的余地,牧子安看了看系统上的剩余人数。

  【当前剩余人数:32】

  “只需要再淘汰22个人···不行,不能这么想!”

  无能为力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无论经历几次也无法适应,这是远比死亡还要恐怖的感触,其源头,是一切悲剧的元凶。

  抱着沐叶子在雨后的树林中前进,可爱的松鼠、小型啮齿类和少量半树栖的动物和他一起前进,这个画面很温暖,但背后的真相,却是动物学家那阴魂不散的注视。

  令人毛骨悚然。

  “终于要来正面对决了吗?赦罪师。”

  死刑执行官的声音缥缈虚无,牧子安懒得理他,和绝大多数人成为敌人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燃火竞技场,富有善心的强者绝对不多。

  或是冷漠的如同冰山,或是邪恶的肆意妄为,即使是拥有底限和自我的人,也绝不会在自身力所不及的情况下多管闲事。

  大家都很现实的为了自己而活,这无可指责,真正的善良,无法跨越心中的坎,无论是不去杀人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都会轻易的落入圈套。处处吃亏不说,还会变成交易的道具和属性点。

  “看这里。”死刑执行官站在场地中最显眼的地方,红唇齿白的笑着,一只手摇晃着尸体,挑衅着牧子安的神经。

  牧子安冷哼一声,地图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收缩,人数越少,频率就越高。

  他随意的看了看,发现一个小个人有些眼熟,似乎是银狼冒险团的成员,走过去将他提了出来,坐到边缘的一块石头上,完全把死刑执行官当空气。

  “不打了吗?”乔纳斯饶有趣味的说道,死刑执行官微微有些失落,也没有了继续战斗的心思。

  说到底,胜者们早已经确定了,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

  “总是更优秀的人活下来,呵呵,自古如此。”乔纳斯大叔一屁股坐下来,快三天了,进食所需的能量完全跟不上战斗消耗,这场胜利,并不轻松。

  “赌上一切所进行的游戏,这才是真正的娱乐,而且胜利的果实,往往异常的甜美。”

  死刑执行官和动物学家交流着,大叔甚至掏出了一瓶酒,兴高采烈的给他们每人扔了一个杯子,牧子安目光冰凉,但并没有拒绝。

  乔纳斯高声道:“既然争斗已经结束了,那么就以这杯酒,敬我们的和平。”

  他说完,一饮而尽,牧子安毫不在意的喝光,死刑执行官阴恻恻的笑着,同样豪饮。

  始终沉默的镰刀少年,变得异常腼腆,他犹豫了一下,几次举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乔纳斯大叔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操纵着几只松鼠,去给他的朋友们敬酒。

  “这一杯,敬力量。”

  四人高举酒杯,这一幕未免颇有些讽刺,打生打死的仇人们,最后因利益而妥协。

  可事实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牧子安眯起眼睛,他看着天边那光幕逐渐逼近,突然噎住了,整个人差点喷了出来。

  “怎么了?”乔纳斯面带关心的问。

  “咳咳,没什么。”牧子安脸色酒红,“只是我想起了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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