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忙完了二少爷的婚事，眼看着就入秋了。一年一度的皇家围猎礼部已经安排上。
“你家明谷主也一并去吧？”人说老小老小，人老了就跟小孩似的，想到可以出门撒欢，皇上心情大好，还特地关照了若尘几句，“朕听闻他身手不错，不知道骑射如何？回头围猎记得把他带上……”
“额……”什么叫我家明谷主，寿山的脸微不可见地抽抽了两下，马上又笑嘻嘻地狗腿道，“陛下都金口玉言说他身手不错了，若不去打几只上好的野味回来给皇上当下酒菜，岂不是有负圣恩……”
哎，皇上不会也听信了流言，认为她和若尘有一腿吧，苍了个天啊……
“哈哈哈哈哈……就这么说定了，朕那几坛六十年女儿红可等着你们的下酒菜了。回头拿不出来，是要打板子的……哈哈哈哈哈……”
“微臣谨遵圣命……”
寿山只好苦逼哈哈地回去告诉若尘这个“特大喜讯”。
皇帝老儿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御林军开路，后面跟着各宫娘娘皇子公主皇亲国戚呼拉拉一大票人，晃晃悠悠出了京城，去往皇家猎场边上的应台行宫。
若尘虽是一介布衣，却是皇上点名带来围猎的人物，更何况瑞王世子一向与他交好。行宫里皇亲国戚一般住在西苑，那里的太监宫女们都翘首期盼着一睹京城本年度风头最盛的两位神仙公子的风采……
若尘被安排跟寿山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寿山扶额，难不成流言都传到这里来了？寿山对京城八卦传播的速度之快、范围之广表示心服口服。
次日，皇上祭天亲自开弓，然后公布了今年的头彩——西域进贡的金色纯血马，仅此一匹，天下无双……
七八个太监围成一个小圈，圈中御马监的总管太监小心翼翼地牵出一匹身型高大毛发飘逸柔顺的淡金色宝马，阳光照射下发出晕晕柔光犹如九天神马，众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此等宝贝都舍得拿出来，看来皇上心情是真的好……
去年西域使者来朝送马时，皇上就跟瑞王父子吹嘘过这匹“神马”如何如何叹为观止，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不知道好不好养活，此等宝贝怎么舍得骑，放在家里光看看都是一种享受……”寿山骑在一匹马上，微微侧身跟身旁同在马背上坐着的若尘窃窃私语说笑道。
这马虽然稀奇，可是依若尘看来估计是跑不了多远的，华而不实无甚用处……不过如果寿山喜欢的话，倒是可以勉力一试。上次事出紧急，寿山的宝驹被若尘一针扎进脊髓彻底瘫了，若有幸得之正好可以送她赏玩，反正她那身子骨也不宜长距离骑行。就是不知风头出太大会不会给寿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寿山现在的处境，就算不出风头也是麻烦不断……试试看吧，毕竟皇帝手下能人异士也不少。
可是若尘不知道，能来参加皇家围猎的基本都是皇族宗室子弟，那些个能臣异士一般情况下是没资格跟来的，而天潢贵胄子弟又有几个是真才实学的。
然后若尘铆足劲打猎物，一不小心就拔了头筹，皇上哈哈大笑十分高兴，不仅如约赐了那匹“神马”给他，还特地设宴为他庆功。
席间众人赞叹艳羡不已。太子的嘴都气歪了，一个凌寿山已经很讨厌了，现在又来一个明若尘，有完没完了还……
“这明谷主竟然得了皇上的青眼，了不得了……这是要一飞冲天的节奏啊……啧啧啧……”
“听说瑞王世子可喜欢这神马了……这么说，明谷主是为了世子才拿头彩的……哎呦喂，传言难不成是真的……”
“这么看八成是真的了……”
“这瑞王府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六十年窖藏的女儿红果然够劲道，若尘已经用内力化去了一半酒力，几杯下去还是觉得有些头晕，可是皇上御赐的酒不干了可就是大不敬，若尘自己倒是没什么好怕的，只是如今他出自瑞王府，就怕被有心之人利用去找寿山的麻烦，只好硬着头皮干了。
皇上一开怀喝大了被内侍抬回行宫休息。终于走了，若尘感觉自己也快不行了，得赶紧回房弄点解酒药……
才起身就打了个趔趄，旁边不能喝酒干坐陪的寿山上前扶住了他，也顾不得礼数直接把若尘的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搭，托着他回房间了……
寿山知道若尘绝非爱出风，估计是真心喜欢那匹“神马”吧。没想到啊，若尘竟然会中意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难不成拿来做药引？
好不容易把若尘拖回了房间，醉酒的人会变得特别重，就这几步路寿山累得够呛。把若尘在床上放好，唤了一个宫女去膳房取解酒汤，寿山瘫坐在床边，累得呼呼直喘气。
结果这口气还没理顺溜，若尘突然诈尸一般惊醒抬腿就往屋外走。
“等等！你去哪儿？”寿山感觉自己快哭了。
“她在等我，我要去给她施针。”若尘浑身酒气，一本正经地回答，说着还去翻药箱。
“苍天呐……我在这呢，你哪儿也别去……我真的没有力气再拖你回来一次了……”寿山死死拽住若尘的胳膊，显然若尘这种有身手的人不是她那小身板儿能拽得住的。寿山欲哭无泪，内心无比崩溃，“这院子里的人呢？人都去哪里了？”
听到寿山的声音，发酒疯的若尘猛然回过神来，一把搂住寿山就往床上扔，“躺好，脱衣服！”
脱你大爷！寿山感觉快疯了，倒在床上装死。
见她不动手，若尘急了，一个饿虎扑食上床动手扒寿山的衣服。
寿山被他吓得魂飞魄散：“你干什么！你给我放手！”
正在此时“咣当”一声脆响，两人停了动作一齐看向门口，那个宫女表情如吞鸡卵呆在原地，托盘里的解酒汤早已喂了地板。
“啊！奴婢该死！奴婢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一边喊着一边跑出了院子。
寿山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