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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那我们那天在水成文门口见到的那个,应该就是‘流水’了吧?”寿山问道。

  “那天我见水成文并无外伤,脸色发青,表情呆滞,像是死于蛊毒……以此推论,很大可能……”若尘说道。

  “那……我们要去找她吗?毕竟用蛊杀人,不像是灭口这么简单,费这么大功夫,很可能是为了问出什么重要的消息……”寿山摸着下巴分析,这几年因为小五的缘故,寿山对于蛊毒也有些了解了。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可能要去找这位女杀手,好好聊一聊了……”若尘说道。

  “要去找传说中的女杀手?!这敢情好……”寿山跃跃欲试。

  “你们在南疆人生地不熟,我好歹曾经去过几次,在那边也有几个朋友,这一趟我同你们一起去吧……”陈修竹微笑着说道。

  “您真是个大好人……”寿山忍不住赞道。

  “凌姑娘说笑了……”陈修竹笑了笑,心想若尘绝不会带个无关紧要的人回来罗霄观,这位怕是若尘的心上人。只不过这个凌姑娘完全不似普通闺阁女子,天天以男装示人,举手投足风流倜傥,倒像个贵族公子的做派。陈修竹心里疑惑,却也不好多问。

  用完早膳,寿山在院中溜达。庭中一棵巨型怪树,长得跟成精了似的。寿山盯着它看了半天,总觉得下一刻钟这树能动起来,然后一树丫子把她给抽飞……

  那个,最近好像志怪话本子看多了点,寿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是剑叶龙血树……”若尘见她一直盯着树瞧得出神。

  “剑叶龙血树?名字还挺威风的……剑叶我懂,说的是叶子的形状,这龙血又作何解呢?”

  “其树脂可熬制成色泽深红的‘血竭’,入药可治病……”

  “这怪树还挺厉害!”

  “不仅如此,此树与你还有些渊源……”

  “我?”寿山指着自己,“什么渊源?”

  “你的名字取自‘寿比南山松’,这里的‘南山松’指的并非松树,而是龙血树……”

  “哦?为何?”

  “因为龙血树寿命极长,可存活上千年……”

  “额……这货还真是个老妖精……”寿山打趣道,“今日还要多谢明谷主赐教了呢……”

  “你又欠收拾了是吧……”若尘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不敢不敢……”寿山马上认怂,然后踮起脚尖凑到若尘耳边,“夫君饶命啊……”

  趁机去抓若尘腰上的痒痒肉,可想而知束手被擒,然后让若尘给拽到怀里打了两板子屁股……

  两人在院中说笑打闹,陈修竹见了笑着摇摇头,踱步回到自己的屋里。

  一幅女子的画像挂在正对着门的地方,画像前的香案上摆着香炉和新鲜的果品。

  陈修竹走到画像前,拿起一根香在长明灯上点燃,然后插在香炉里。

  袅袅香烟缓缓升起,陈修竹望着画中的女子兀自出神。

  “杏儿,黄泉路上,忘川河边,你且慢点走,等等我……”

  ……

  隔天,若尘和寿山,还有一身道士打扮的陈修竹,一起启程往南疆去了。

  出门靠朋友,好在有陈修竹找当地“百晓生”打听了一番,得知“流水”本尊平时藏身在横州一家名叫得月坊的青楼里面,于是三人直奔横州得月坊而去,省了寿山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瞎找。

  等三人杀到得月坊门口,寿山这纨绔子弟的本性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哎呦!三位公子瞧着眼生啊,是第一次来玩吗?”门口的妈妈桑热情地招呼着,暗自打量着寿山衣服上绣的金丝暗纹,这等材质,这等绣工,怕是一般人穿不起的,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并且选择自动忽视后面冷若冰霜的若尘和一身道袍的陈修竹。

  “妈妈好眼力,本公子远道而来,慕名你家的花魁流水姑娘已久,听说今日流水姑娘当众献舞,此等好事怎可错过呀?妈妈快给我们安排个上好的雅座,把你们这儿的好酒好菜都给本公子拿上来……”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枚金锭子丢给了老鸨,妈妈桑赶紧伸手接住,眼睛都要被金锭子晃瞎了。

  “好嘞好嘞!好酒好菜好位置,一准儿给您安排得妥妥的!公子请……”

  等三人在二楼雅间落座,妈妈桑令人摆了满满一桌子好酒菜。寿山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自己体弱不能饮酒,若尘作为主要的武力担当不能喝酒,陈修竹是道士讲究修身养性也不喝酒,她要酒作甚啊?

  “那个……平时跟着五皇子他们几个,习惯了……”寿山讪讪地在若尘耳边解释道。面对陈道长疑惑不解的眼神,只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三人坐在二楼正对着舞台的雅间,轩窗大开,舞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鼓乐声起,楼下众人骚动起来。

  几个婢子将花瓣撒到空中,一个淡妆素雅的白衣女子从天而降,缓缓落在中央,随着乐声翩翩起舞,美若天仙。

  “嗯……这样貌,这身段,比之宫廷里的舞姬也不遑多让……”寿山仔细瞧着流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不同于初见时的浓妆艳抹舞姬打扮,乍眼一看差点儿没认出来,只当她是一个柔弱的花魁姑娘。回想起水成文死时的惨状,不禁打了个寒颤。

  陈修竹在流水出现的那一刻起,整个人都愣住了,痴痴地望着舞台上的身影……

  直到流水一舞结束,众人鼓掌起哄。

  “我出五百两,流水姑娘今晚陪我过夜如何?”一个肠肥脑满的男人站起来吼道。

  “我出七百两!”另一个长相猥琐的瘦子尖声喊道。

  “一千两!”另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脖子上戴的金项圈足有一指粗。

  就在他们出价的时候,楼上的陈修竹握紧拳头,看上去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暴怒情绪,整个人状态都不对劲。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窗直接飞到了舞台上,拉着一脸迷茫的流水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寿山莫名其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僵硬着脖子转头望向若尘。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道长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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