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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冢虎!

看着少女那性感娇艳的红唇逐渐靠近自己,李一飞吓得啊的一声惊坐而起。当他看清身边摆设的时候,他这才意识到,之前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美梦而已。他摸了摸后背,哪里全是冷汗,当下心里不经庆幸,好在自己醒的及时,否则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梦里破了色戒,那可就比窦娥还要冤了。

  而此时刚准备出去打水的岳夕颜,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回过头去一看顿时是又惊又喜:“相公!相公你醒啦!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听见有人说话,李一飞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这少女生的是,眉如远山晗黛、眸如秋水凝烟。一身粗布衣裳上落满了补丁,头顶上的发髻有些凌乱,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狼狈。可即使如此,少女此刻所展露出的姿容,也是李一飞几世为人所仅见。

  “你……你好……”李一飞尴尬的打着招呼。此刻的他还不太习惯,昨晚做了一夜的梦,让他仿佛又多活了一世似的。脑海里多出了许多关于那个世界的信息,而这些信息真实到就像镌刻在脑袋里。比如电磁学和热学,光学和原子物理学。只不过现在的他还无法去印证这些记忆的真实性。

  “相公?相公?”看着自家相公对着自己发呆,岳夕颜的神情有些颓然,看来她的相公真的是个傻子。

  “哦……哦!请问娘子叫相公有何事?”李一飞赶忙收敛心神,岔开话题:“娘子怎么穿的这般单薄?外面天气如此的寒冷,要是冻坏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相公夕颜不妨事的。”岳夕颜心里暖暖的,她只觉得相公虽然傻了点,但相公若能一直待她好,一切便也无所谓了。想到这岳夕颜正准备去打些热水回来给他洗漱。

  “娘子!”李一飞赶忙叫住了她:“这些事你以后让府里的丫鬟来做就行,还有你把家里的丫鬟叫来,我有些事情吩咐她。对了!你在顺便去通知一下哥哥和嫂嫂,就说我已经醒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李一飞觉得,刚刚清醒些的脑袋,此刻又开始发晕了。

  “相公!夕颜这就去办。”岳夕颜躬身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等到岳夕颜离开,李一飞这才有时间将脑海里多出来的记忆理顺了。这些记忆的庞大,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记忆里有关于历史、地理、文学、物理、等等各个学科的知识,这些知识虽然都谈不上精通但却胜在全面。不过现在他却没法印证这些知识的真伪。只有等腿好了再做打算了。

  还在思考间,岳夕颜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她来到踏前将手中的木盆放下,拿出盆里的丝巾拧干递到李一飞手里:“相公!哥哥和嫂嫂刚刚已经出门了,要到中午方才能回来。小莲她在给相公煮粥等下就来。”

  “嗯!那便等到中午再说吧。”李一飞接过丝巾简单的擦了一把脸,然后将丝巾还给她,看了一眼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物:“娘子待会我让莲儿陪你去家里的铺子里拿些衣物,这么冷的天你穿的实在太少了。”

  听见他话语里满是关心之意,岳夕颜心里感动极了,这些年来她家里已经穷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可想见过去日子里,她吃的是怎样的苦。现在能有一个关心爱护她的相公,就算这个相公是个二傻子,此刻的她也觉得一切足够了。

  不大一会小莲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二公子早!二夫人早!”小莲给二人行礼,端着托盘走到床榻钱,她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方几上,打开瓷盅盛了两碗分别递给两人。

  接过粥碗用勺子搅拌了几下,李一飞发现是用鹿肉熬的粥,吹了口气,尝了一口。粥水入口一股醇厚的鲜美便盈满了味蕾,细细一嚼粥水里的米粒甘甜爽滑。

  很快李一飞便将一大碗鹿肉粥喝完,他将碗还给小莲,交待她待会去家里的店铺帮岳夕颜取几身衣物和首饰,然后又让她去寻一些木炭和一张能放在床上的小方几。

  虽不明白他的用意但小莲还是应了下来,她收拾好碗筷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见小莲走了,一旁的岳夕颜这才走到了榻前,她望着床上的李一飞,那双含娇含俏的眸子里此刻噙满了泪水,她声音哽咽着:“相……相公,你待夕颜真好。”

  李一飞被她说的一楞,他没想到自己看似正常的举动,竟能把她感动成这样。他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是说了,以后我们是朋友,是朋友……”

  嗯!岳夕颜用力的点了头,她何曾遇到过对她如此好的人,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她,又怎会去细想李一飞话中的含义,只以为这是傻相公说话词不达意罢了。

  而李一飞则更不会去细想了,此刻的他那会懂,他以为的平常,对于一些人来说,那是他们梦里都不敢有的奢望。

  不多时小莲带着几个家丁,抬着一张小方桌走了进来,方桌的样式和北方人家放在炕上的那种一样,只不过李家富甲一方,为了美观拆了土炕使用床榻,可这种小方桌却是留了下来。

  等到小桌在床上放好,李一飞开始了他的工作。他准备画一个轮椅的草图,然后找个木匠做把轮椅出来。

  一旁的岳夕颜见自家他以木炭为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不经有些好奇。于是脱了鞋了和他对面而坐,想看看他到底再纸上画了些什么。

  而床上正在画画的李一飞,根本没察觉到她的动作,只是神情专注的画着东西。

  刚坐下,岳夕颜抬头便看见,此刻他的神情极其专注,手中的木炭笔在白纸上唰唰唰的飞舞着,三下两下一个轱辘便出现在纸上,轱辘的下边还写着一行注解。

  相公好厉害!岳夕颜心里惊叹,她没想到自家相公不但不傻,而且画画还这么厉害。她越看越入迷!不知不觉间,她越靠越近,连自己的嘴巴就快贴到李一飞的脸上了,她都丝毫没察觉到。

  李府大门外!

  老管家赵四正带着府上的家丁清扫着门前的积雪,不远处便有两匹骏马一前一后,朝着李府这边走来。

  赵四抬头朝着那边看去,见来人正是自家大公子李一鸣和大夫人沈幼仪,立刻便吩咐两个手脚利索的家丁前去给两人牵马。

  不多时待到两人骑马来到门前,赵四赶忙迎上前去,接过沈幼仪手中的包袱:“今日大公子和大夫人怎么提前回来了。”

  纵身一跃李一鸣跳下马来,神色激动的握住他的手:“赵叔刚刚小三来传话,说二弟他醒了,此事可是真的?”

  “你瞧我这记性!”赵四自责的拍了下自己的头,颤抖着声音连连点头:“对!对!二公子确实醒了!确实醒了!真是老天开眼了!老天开眼!”

  消息得到确认,李一鸣这才松开赵管家的手,转头看向身旁的沈幼仪:“娘子陪相公一起去看看。”说着他一把拉过沈幼仪的柔夷,也不顾在场这么多人看着,迈开大步便朝着府内走去。

  沈幼仪浅笑盈盈的任由他拉着走,回头对着身后的赵管家叮嘱了几句:“赵叔你把包袱送到二公子的房间去,那里面装着给岳家妹妹的新衣服,切莫要弄脏了。”

  很快夫妻两人便来到了李一飞的厢房门外,刚推开门便看见,屋里的两人此刻正面贴着面,不知再做些什么,但从姿势来看是相当的暧昧。

  沈幼仪见状还以为两人是在那个,当下羞的以袖掩面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而一旁的李一鸣也以为两人正在郎情妾意,只得尴尬的咳嗽两声以示提醒,可屋里的两人实在太投入,都没听见门口的动静。无奈之下李一鸣只得用力的敲了敲门。

  这时屋里的两人才听到动静,齐齐转过头,然后这才发现房门口正站着两个人。

  “大哥!大嫂!”李一飞神态自若的打着招呼。

  而他对面的岳夕颜闻声转过头去,先是看了看门口的两人,又看了看自己光着的小脚,自知这般模样是非常失礼的,立刻一个激灵蹦下床去,迅速的穿上了鞋子,低着头羞怯怯的:“大哥好!大嫂好!”

  门口的两人对视了一眼,见岳夕颜这幅神色慌张的模样,当下更加笃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不过两人也没说破,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迈步走进

  李一鸣来到榻前坐下,看了一眼床上的弟弟:“小飞你感觉身体好点了没?”

  “大哥我好多了!只是腿上的伤势,恐怕还得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无妨!你安心养病就是,反正家里的事情都有大哥担着呢。”

  “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找个木匠把这个做出来?”

  李一飞将刚刚画好的草图递了过去。

  接过图纸李一鸣看了一眼,旋即又抬起头来:“小飞这上面画的应该是轮椅吧?”

  “嗯没错确实是轮椅,图纸是我自己所画。”

  “你……你自己画的?”李一鸣看了看草图,又看了看对面的弟弟,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李一飞觉得今天得把话说透了,他可不愿意再被别人当成傻子来看待了:“大哥!我的脑疾痊愈了。”

  “小……小飞!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李一鸣双手有些颤抖,正欲开口再问一遍,好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却见李一飞郑重的看着他:“大哥!我的脑疾确实好了。”

  李一鸣眨了眨眼睛,有些发傻,然后又一个劲的连连点头。此时他的内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他可是至今都还记得!弟弟再患上脑疾之前,父亲不止一次说过:“李家交到你手里,最多可以保持不败。幼仪虽然学富五车可以辅佐你,但她毕竟是个女儿身,李家总不能让个女人顶在前面。而交到小飞的手里,李家的未来将不可限量。”甚至父亲的好友王尚书当时也说:“小飞的智谋乃当世之冢虎也!”

  “那你便好好将养着,等你腿痊愈了,大哥便将家里的铺子全都交给你打理。”李一鸣重重的拍了拍他肩膀。不论是言语亦或是眼神,任谁都能看的出,他对这个弟弟的感情有多深。只是李一鸣做梦也想不到,他真正的弟弟,此刻已经魂归天外了。

  看着对面这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李一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对这个李家并没有多少归宿感。但看眼前这个男人殷切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大哥我会尽力的。”

  嗯!李一飞虎目里含着泪。

  一旁的沈幼仪见自家相公这幅模样,她也有些眼睛发酸。她冲着一旁的岳夕颜招了招手,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下了一夜的大雪,将整个花园都染成银白色,那些盖在假山上的积雪,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张张毛毯一样。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花园的小道上,踩着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凌冽的寒风吹过!

  走在前面的沈幼仪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走到一株梅花前伸手折了一只放在鼻子上嗅了嗅。

  低头走在后面的岳夕颜,还在想着沈幼仪为什么叫自己出来,又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这时却忽然听见她的声音。

  “你既以嫁入李家,便是李家的一份子,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一年内怀上孩子,否则自己卷铺盖走人。”她的话语气冰冷不容拒绝。

  “记住我今天的话!”

  岳夕颜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想着:“真是奇怪的人、奇怪的要求。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从前一直听别人说她是个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