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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相府嫡女(21)

因为垂着眼帘的缘故,她没看见道士避开了她这一礼,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墨绿的单鱼就出现在了自己手里。

  秦阙早在李婉走掉的时候就追了出去,后面的事情自然一无所知。

  秦珏跟护卫打了个手势,护卫默不作声的准备推他进大殿,却被常越和晚秋拦了个正着。

  这个护卫是最近新换过来的,却也认得常越,是他们副统领常轩的堂弟。

  可瞧他面色不善的样子,护卫也顾不得他是谁家的亲戚,准备先撵走了再说。

  秦珏却伸出手,阻止了护卫,冷眼看向秦越,“你有事?”

  晚秋一直拉着常越的袖子,乞求的看着常越希望他闭嘴。

  常越却不为所动,眼底有几分猩红,“你为何要将皇后的鸾凤佩给了李嫣?”

  秦珏目光毫无波动,“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常越听完这话显得十分激动,脸色都涨红了几分,“为何与我无关,你给谁都行,就是不能是李嫣!她不配!”

  秦珏冷笑一声,“我既然给得,她自然配得,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一个连官身都无的平民在这里叫嚣?”说完摆摆手,“叫常轩滚过来把人领走,告诉他没有下次!”

  护卫径直推着他离开,通知副统领的事自然有别的兄弟去做。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晚秋几乎快要吓昏过去,她竟不知自己这个弟弟还有这种胆子,敢当面诘问大殿下,何其嚣张!要不是常越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她早就躲得远远的。

  见秦珏走远了,晚秋才扯着常越的领子狠狠的捶了他心口几下,“你是彻底疯了,疯了是不是!偷了东西不算,还敢大殿下耍横,你以为你是谁?你不害死咱们这一大一家子你不死心是不是!”

  晚秋眼里含着泪,如果不是弟弟不学无术,被人哄骗,她又何苦落得如此境地,日日追在秦阙的身后,还生怕别人看见嚼了舌头。

  常越本就心烦,将晚秋的手臂一甩,直接给她推了个趔趄,“这本就是你们家欠我的,都死绝了又何妨?那也不够你们抵消前世的孽账!”说完人就跑走了。

  晚秋被他话中透出的无情所惊吓,她看得出来,常越说的是真心的,哪怕他们一家子死光,他也毫不在意。

  寒意一股一股的从心底里往外冒,这还是她那个傻傻的弟弟吗?

  余窈对外界发生的这一切都一无所知,更没什么心力顾及别人都在唧歪个什么,因为打从小鱼一入手,她的灵魂就出了窍,被吸到了另一个地方。

  之所以说自己是灵魂出窍,是因为她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实体,就好像是意识蜕出,能‘看’‘听’‘嗅’却不能‘触碰’。

  这是一个空间密闭的大殿,圆形状的吊顶,极高,乍一看四面都是高耸的元青色墙壁,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余窈下意识觉得这是一种文字,虽然觉得似曾相识,可偏生东西都堵在了脑子里,倒也倒不出,让她着实有些烦躁。

  大殿的正中央是个古铜色的大鼎,三足三耳,花纹繁复,流畅的线条间偶尔闪过莹莹流光,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鼎内散发着宜人的草木香气,余窈没禁住好奇,走上前探头看去,发现里头盛了满满当当一鼎的黑色药丸子。

  鬼使神差的,她伸手去捏了一颗,不像她想象中的因为没有‘实体’而从中穿过,反倒是切切实实的捏在了手里。

  还不待她细看,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等她定过神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仇山寺大殿前。

  道士不见了,摊子没了,周围的人也走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晚秋正扶着她的手臂一脸探究的轻唤着她。

  “嫣姐姐?你怎么了?”晚秋不是不想走,而是想走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子香气,引得她不自觉的走到了余窈身边。

  余窈眯眼,她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臂,将掌心里捏着的东西拢进袖子。

  “晚秋姑娘,我以为我之前说的很清楚,见到我绕行,不想和你护国将军府再有任何瓜葛,你这是忘了?”

  晚秋脸皮薄,被余窈这么一说有些羞恼,“我也不过是见你独自一人呆站在这里,关心罢了,不领情我走便是!”

  刚迈开腿就晚秋就后悔了,那香气她就闻了这一小会儿便觉得神清气爽,要是厚着脸皮呆在嫣姐姐身边,是不是能问一问这香气的来源?

  可迈出去的腿是收不回来了,也只能尽量逃离那香味。

  回去西厢的路只有一条,纵使不愿,余窈也只能吊在晚秋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走着。

  等回了西厢的小院,余窈也顾不得看看李婉是否还在,先让海棠把门窗关了,再到外头去守着。

  海棠隔着门板子也能闻着一股草木的香气,虽然心里头直犯嘀咕,可常年做婢子的本分让她把疑问老老实实的藏在肚子里。

  余窈在屋里盯着手里不过龙眼大小的药丸子发愣。

  有这个丸子,可以证明自己确确实实的去过那个大殿,可道士给的鱼呢?她翻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甚至她想到了小说里常说的,会不会变成了身上的一颗痣,一个点之类的,依旧毫无所得。

  那大殿一看颇有来历,应该是个了不得的金手指,结果因为自己手欠,最后就换了个药丸子?余窈觉得自己有点亏。

  她撅着嘴把下巴拄在桌子上,心里哀叹,早知道先把那大殿墙壁上的符号研究研究好了。

  她正想着,一个微型大殿的投影就突然浮现在脑海,她惊得往后一仰,转身人就又出现在了大殿。

  熟悉圆顶,熟悉的符号,还有熟悉的大鼎。

  余窈还来不及发出姨母式的微笑,就觉得脑后传来钝痛感,一阵眩晕后,自己又回到了屋子里。不过这会儿的姿势就不是那么美好了——活像个被人掀翻在地的小乌龟,四脚朝天。

  海棠正在门外焦急的喊道,“姑娘怎么了?需要婢子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