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西域之行
自从被萧雅安缠上后，贺泽羽的日子苦不堪言。除了四处求药问医，还要去萧府陪着萧雅安。受伤后的萧雅安变得孤僻多疑，不愿意见外人，尤其是大夫，只对贺泽羽言听计从，这让贺泽羽的处境越加被动。
眼见萧雅药石无医，康复无望，贺泽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那个神医老头身上。可是素离一去数月，终是没有寻到那叶修杰口中的神医老头，只是打听到一些关于神医的传闻，可惜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知道他的具体所在。
“什么？你要亲自去西域？”叶修杰知道贺泽羽要去西域的想法，极力反对，“西域虽被你收复，可是那里有多少人对你恨之入骨？你这是打算羊入虎口吗？”
贺泽羽却不以为然道：“谁是羊，谁是虎那可说不准。”
叶修杰跑到他跟前，与他争辩：“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总是对的吧？平日里，你有精兵在侧，自然不用担心的，可如今你要单枪匹马前去，此中凶险难以想象，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贺泽羽确是一副势在必行的态度，“我已经决定了，两日后出发。”
“什么？”叶修杰大叫起来，“你这是来与我商量的吗？你这分明是通知。”叶修杰皱眉疑惑道：“贺泽羽，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萧雅安了吧？居然肯为她如此冒险？”
贺泽羽瞪着他，警告道：“别胡说八道，我的心意从未变过。”
叶修杰变得焦躁起来，“那你这是为什么啊？就因为那萧雅安帮你挡了一剑？你可别忘了，韩念伊曾为了你，不惜以命换命。我怎么没见你将她这份恩情，牢记于心呢？”
贺泽羽望着远方，说道：“因为欠她的，我可以用一生去偿还，但对于别人，我不想有过多牵扯。”
说完这句贺泽羽就离开了青岚苑。
“破晓。”
“主子，您有何吩咐。”
“去收拾行装，我们去西域。”叶修杰还是放心不下贺泽羽，莫说西域，就这长安城的势力也会有所行动吧。
破晓虽然惊讶，但是也没有多话，“好的，主子。”
两日后，贺泽羽在府门前整装出发。
“等等我，等等我。”叶修杰还在用早膳，就听说贺泽羽要出发了，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早啊？”
贺泽羽见叶修杰要上马车，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与你们一同去西域呀。”
“不行！”叶修杰身子虽然好了不少，但如此舟车劳顿对他而言已经算是辛苦。而且正如他所言，此去凶险难测，贺泽羽自然不同意他一同前去。
“切，你可以通知我，那为何我去，就要经过你的同意？”叶修杰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再说了，你们谁人见过那神医？万一你们千辛万苦带回来一个冒牌货，那可如何是好？”
贺泽羽有些无言以对，在他踌躇之际，叶修杰已经钻进了马车。无奈之下，贺泽羽只能带着他一起前往西域。
“什么？你说贺泽羽去西域了？”赛丽娜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去通知韩念伊，韩念伊很是纳闷，问道：“他为何去西域？那里又不太平了？”
赛丽娜小声说道：“念伊，你轻点，将军是私自出行的，若是让他人知晓，不知会有多少暗中势力要加害于他。”
“那你是如何知晓的？”
赛丽娜拿出一张纸条，递给韩念伊，她一看便知是叶修杰的笔迹。
韩念伊当机立断道：“赛姐姐，你不是要去西域查看布匹情况吗？带我一同前去可好？”
她这个决定是在赛丽娜的预料之中的，她轻叹一声道：“他可是为了萧雅安去求医的，你可会介怀？”
韩念伊低着头，像是在回答赛丽娜，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他只是想早日摆脱萧雅安的束缚。”
赛丽娜拉起她的手，说道：“好，我去看看那胡商能否早些时日出发，若是不行，我再另行安排车马。”
“那就有劳姐姐了。”
韩念伊看着赛丽娜走远，又小声嘀咕道：“怎会不介怀？可我终是放不下他。”
韩念伊以回凉州探望周嬷嬷为由，向长公主辞行，乐阳未曾多问一句，就同意了，这让韩念伊很是惊讶。不过乐阳提了个要求。
“既然是回去探望周嬷嬷，那便让玉麒随你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韩玉麒好不容易回来，又在城防营中受了伤，此去路遥多险，韩念伊怎肯带上韩玉麒。拒绝道：“母亲，您和玉麒的心意，念伊一定会代为转达的。作为独子，玉麒还是待在家中更为妥当。”
乐阳坚持道：“伊伊，人各有命，若是有福，刀枪箭雨之中亦可活；若是福薄，大罗神仙亦难保。这段时日你在努力，你弟弟妹妹也没有闲着。此次正好让玉麒出去历练历练。”
韩念伊知道长公主心意已决，便答应了。三日后，韩念伊、赛丽娜还有韩玉麒，扮做商户，随着胡商队伍出发了。
韩念伊出城当日，北天才得到消息，速向刘奕恒禀报。
“王爷，韩小姐今日出城去西域了。”
刘奕恒困惑道：“西域？不是说去凉州故宅吗？而且不是说，还要几日后才出发吗？”
北天解释道：“今日属下的人发现，韩小姐带着韩公子随着一队胡商出城了。”
“胡商？”刘奕恒更加迷糊了。
“是，与小姐随行还有一人，是新开的锦绣坊的掌柜，叫赛丽娜。属下查探方知，那西域姑娘竟是韩小姐带回来的。”
“西域姑娘？你可确定？”刘奕恒又责问道：“如此大事，你怎会今日才来禀报？”
北天有些难堪，解释说：“此前，我们的人只是盯着韩小姐，并未注意她身边的人。而且那锦绣坊虽然有些名号，但终究是小打小闹。所以我们派去监视的人，还有商户探子并未多加注意。所以…所以今日发现他们一同离开才得以知晓。”北天看了看刘奕恒接着说道：“属下今日去锦绣坊查看过了，发现现在店中坐镇的是楚灵姑娘，想必那锦绣坊的主子应当是韩小姐无疑了。”
刘奕恒想了一会儿，交代道：“既然我们发现，想必还会有其他人注意到，你亲自派人去锦绣坊盯着，以防有人寻衅滋事。还有，告诉我们的商户，那锦绣坊是自己人。”
“属下明白。”
刘奕恒见北天没有离开，又问道：“还有何事？”
北天犹豫一下，接着说：“几日前，贺将军也出城了，说是寻药，但是具体去往何处，属下还不能确定，只是他也是往西北方向去的。”
刘奕恒心神不宁起来，无论韩念伊是否去找贺泽羽，他都要追上韩念伊，他需要与韩念伊接触的机会。
“备车马，我们去西域。”
“王爷，不可啊，西域鱼龙混杂，离匈奴又近，若有万一，后果不堪设想啊。如果放心不下韩小姐，属下这就派人跟上，可是您万万不能亲自前往啊。”
刘奕恒却坚定道：“去备车马，我们明日出发。”
北天跪了下去，恳求道：“王爷三思啊，您苦心筹谋，好不容易有了今日，您万万不能以身犯险啊。”
刘奕恒稍显怒意，说道：“还要本王说第三遍吗？”
经过十来日的奔波，韩念伊三人终于到了西域。可是西域境内地广人稀，韩念伊不知道贺泽羽的具体去处，安排好住处后，只能先去胡市洽谈布匹买卖。
“就是这了。”赛丽娜根据消息，寻到了卖布匹的商家。
“姑娘可是想采买些什么？”店家热情地出来相迎，看长相是汉人。
赛丽娜直接问道：“敏科掌柜可在？”
那人猜到了赛丽娜的来意，直接回答道：“诸位请回吧，你们要的东西已经被人订走了。”
赛丽娜没有放弃，问道：“店家怎知我们要的是何物？”
那人笑笑说道：“来本店要见敏科掌柜的，要么是熟客，要么就是为了五色织锦而来。几位应该是属于后者吧？”
“我们…”
韩念伊拉住了要开口的赛丽娜，走上前对那人一拱手说道：“店家，我等不远千里，带着诚意慕名而来。如今买卖做不成，不知可否结识一下敏掌柜，交个朋友。也可以谈谈其他的买卖。”
那人也恭敬地回礼，礼貌地说道：“若有其他买卖，诸位可以直接与小人商谈，小人都可以做主。”
赛丽娜也好言请求道：“店家，我等姑娘家，远从长安而来，一路确实不易。还请店家念在我等心诚，格外通融一下，让我们见见敏掌柜。”说着还塞了一锭银子给那店家。
谁知那人竟是个不贪财的，婉拒了银两，依旧回绝道：“姑娘，实不相瞒，这几日远来的贵客着实太多，我家掌柜为了躲清静，已经外出好几日了，所以，姑娘还是请回吧。”
见那人油盐不进，韩念伊只好先行作罢，打道回府了。
韩玉麒见两人出来，上前询问道：“怎么样？谈妥了吗？”
来的路上，韩念伊已将自己和赛丽娜开布庄的事告诉了韩玉麒，韩玉麒虽然惊讶，但也没有反对韩念伊的做法，因为他知道韩念伊这么做，是为了韩家。
赛丽娜哭丧着脸说道：“还谈呢，人都没见着。”
韩念伊拍怕她的肩，打趣儿道：“怎么，我们的赛掌柜是一帆风顺惯了，如今遇到这一点难处，就接受不了了？”
赛丽娜瞥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念伊，这可是能赚到盆满钵满的机会，如此错过岂不可惜？”
韩念伊笑笑，往前走去，呼唤道：“走吧，财迷。”
赛丽娜跟上，还是不甘心地抱怨：“我们都来得这么快了，怎么还被人捷足先登了呢？”
韩念伊看看她，说道：“这天下商户千千万万，有好东西自然要快些抢了，我们路上耽搁了这么多时日，有人先下手为强，有什么可稀奇的？”
赛丽娜生气地跺跺脚，“讨厌！”
韩念伊停住步子，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这敏科我们还可以再约，此外，我们还可以看看其他的，说不定其他商户还有呢？而且你之前不是说还想做玉器生意吗？要不我们一起看看？”
赛丽娜听她这么说虽然高兴，但还是冷静地分析道：“玉石生意水太深，我们都不太懂行。而且价格太高，需要投入的银钱太多。再者玉石易碎，运输极为不便，若是遇上山匪，那更是血本无归了。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去做这行当。”
韩念伊认同地点头，然后说道：“那我们再去其他布庄看看吧，或许能有意外收获呢？”
几个人又逛了几圈，然后跟着赛丽娜去了一家面馆吃面。
赛丽娜把面递给韩念伊和韩玉麒，介绍说：“这里的羊肉面可是很好吃的，你们快尝尝。”
韩玉麒喝了口面汤，吃了块羊肉，赞美道：“这羊肉又香又嫩，面汤鲜美醇厚，当真不错。”
“是吗？”韩念伊也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嗯，这面也特别劲道。”
赛丽娜见他们喜欢，又把馕拿给他们，说道：“像我这样，把馕饼泡在面汤里，会很好吃。”
“好，我也要试试。”
三个人开心地吃着，这时听到旁边桌的人在闲聊。
“哎，你们说那老头儿，犯了什么事儿，被那么多人追？”
“谁知道呢？看着疯疯癫癫的。”
“诶，你们可别胡说，那老头可是神医呢。”
“神医？你可别说笑了，就他那样，谁敢让他治病啊？”
“哎，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追他的人好像就是想求他治病呢。”
直觉告诉韩念伊，他们所说的人就是贺泽羽，“几位兄台，不知你们所说的老头和追他的人现在何处？”
那几人都茫然地摇摇头，其中一个人说道：“我们只是恰巧看见他们追逐，并不认识他们。”
韩念伊追问道：“那你们是何时何地见着他们的？”
一个人指着前方拐角的地方，说道：“就那，往右拐不远的地方。估摸一刻钟前，他们在那出现的。”
“多谢。”韩念伊留下一锭银子作为谢礼，然后跑了过去。
“诶，姐姐，你去哪呀？面还没吃完呢？”韩玉麒抱着面碗，冲跑出去的韩念伊喊着。
赛丽娜放下韩玉麒的面碗，说道：“还吃？还不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