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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殊死一搏

正在这时,宇文颉瞥见宇文勖同两个随处,正在急切地向宫内走去。他的脸上未见悲伤,他的脸色严肃又难以看透。他带了一把剑,他自从失去母妃后就未曾佩剑,他要去干什么?宇文颉想着,顿时害怕起来,他不顾战事,追了上去。

  宇文勖还未跨进殿内,就放声大哭起来,凄切悲壮。他走进去,看见宇文瀛躺在床上,而上官淑聊,后宫嫔妃,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都在小声啼哭。

  “父皇,父皇。”

  宇文勖痛苦着,跪在地上,挪动着,一直到他的床前。他扑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上,摇晃着他,他的哭声惊动了满屋的人,使听者皆垂泪涕泣。

  “太子,保重身体。”

  上官淑聊说着走过去,想来劝慰一番。宇文勖止住哭声,瞬间转换了一种脸色,抬起头来,看着她,用她从未见过的使人胆战心惊的眼神看着她。

  在那一瞬间,他手中的剑刺出,对准她。

  就在他亲眼看到他的母妃惨死在她的手中的那一刻,在他装疯卖傻的那些年,在他隐忍,潜伏的那些年中,他想得最多的,就是这件事。足以支撑他存活至今的唯一的一件事,让他不至于想要寻死的一件事。

  是他要报仇,他要对不起他母妃的人,都付出他应有的代价。然而,他的目的没有达到。

  就在每个紧急的时刻,总会有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上天一定不会让人们轻易的达成所愿,它一定会百般阻扰,于是人们总是不得不自我安慰道,天意难违。

  宇文颉就在这时及时地进来,及时地阻止了他。他的惊异不多,但是他没有犹豫,提剑对准他。

  看来今天注定要失败了。他对自己说。

  宇文颉先他一步,他的剑已经刺到了他的腹部,他看着殷红的血渗透了他的衣服,他含笑看着他,用力推开了他。

  他在笑吗?

  宇文颉的手还在剧烈地抖动,虽然他没有受伤,但是他的头脑并不十分清醒。他似乎无力去拿剑,他一个愣神,宇文勖已经迅速地跳窗而走,宇文颉追了出去。

  众人一片慌乱,到处推攘。慕容沁雪也趁着混乱之时,伺机跑了出去。

  这时,宇文卿的体力渐渐不足,他凭借着他的愤怒,他的毅力在厮打,依旧以一挡十。但他奈何不了兵力上的欠缺,现在他的脸上沾染着的,不知是他的还是对手的血迹,他似乎有不能竭尽的力量,他冷着脸,下手残忍,并不留情。

  “殿下,炼辛营已经赶到城外了。”韩威驰马赶来说。

  “现在来又有什么用,局势已经被皇后控制住了,想必她是蓄谋已久了,撤退,回去。”

  宇文卿只和少数人离开,一大部分人为他们殿后,他刚走出几步就看到慕容沁雪从一侧跑来。

  宇文卿迎上她,慕容沁雪受到了惊吓,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全身发抖,战战兢兢,头发散乱。

  “父皇是被谁杀的。”

  他看着她,紧紧地按着她的肩膀,目光炯炯地问她。

  慕容沁雪想起那个画面,她的嘴唇发白,颤抖着说:“是皇后。”

  宇文卿并没有十分惊讶,揽过她就要走,刚迈出脚步,一件东西从她的衣袖中掉出来。

  宇文卿看着地上的诏书,愣了一会儿,把它捡起来并且打开。他的脸上扬起得意的笑,那是皇上的传位遗诏。他把它收起来说:“你说的很好。”

  上官淑聊此时并没有因为宇文勖而心有余悸。他把诸事暂且放在一边,穿过冗长蜿蜒的小路,去寻找到了箫霑。

  虽然这是白天,但是此时天气的阴沉情况也不亚于黑夜。虽然宫中乱作一团,但是这种局势并不能阻挡人心的力量。这人心,不管是善还是恶,都是这世间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心不能驱使,不能阻止,也不能改变。

  箫霑今日的气色不是很好,他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然而,她并不管这些,她只要求他做事而已,其余的,她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现在的一切事情你都不要管了,你现在要做的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这件事我纠结犹豫了很多年,已经快成了我的一块心病了,所以现在我要把它终结掉,彻底毁灭,这样我才能得以解脱。你会帮我的,对吗?”

  他的笑很僵硬,让她看了觉得很别扭,也让她有些生气。

  “说话。”她提高了音调。

  “娘娘的一切事情,我都会帮你去做,无论这件事情是对还是错。”他把手置于胸前,弯腰低头,向她致意。

  枝繁叶茂的树上,嚯地飘落下来一片片落叶。他们在空中打着旋,好像是在流连,在不舍,然而,它们终究散落在了泥土中,被碾压,一直到腐烂。

  在牢中,木谨言坐在角落里,她有些不安。

  今天的狱卒们都进进出出,神色惶恐,她隐约觉得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她看着在一旁躺着的阿兰,想起那天她不在场。后来她又来央求狱卒们说要自愿进来陪着她,狱卒们嫌她太烦,就把她也锁了进来。

  木谨言回忆起这种种的事情,还有之前的事情,更加深了她对身边人的质疑。

  她们竟然都背叛了她吗?她很失望也觉得很可悲。她还记得当时宇文颉拿着她的玉钗,说是在司徒晴的身边发现的。由此,不就证实了她杀人了吗?而那个玉钗,她一直都收在盒子里,而盒子的钥匙,一直都是阿兰拿着的。那她?进牢中来陪她是为了监视她?还是为了做些什么别的事情。

  木谨言越想越觉得头痛,她很难受,心灵上的痛好像都转化为了生理上的痛。她开始脑子昏沉,头痛欲裂,体内炙热难耐,血液似乎不受控制地四处流窜。

  他用手轻拍着头,看着前方,发觉连那铁杆也开始重叠交错,隐约的,她听到铁器摩擦着地面的刺耳的声音。

  那是谁?

  她看见模糊的一个人影从远到近走来,着一身黑服,手里提着一柄长剑,似是在梦中,又似在现实中,似幽灵一般。

  他一步步地走近,铁锁落地,门被打开,发出的声音却很小。脚步声也很轻,他的脸在她眼中汇聚,她的心一震。

  你还是来了,我的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