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骚乱
江辞两人挂完号，坐在科室外的走廊长椅上。
李俊脸上堆满笑容，捏着江辞的肩膀，道：“辞哥，等等就靠你来说了。”
“我说？”江辞右眉扬起。
“对，我的大概情况，和怎么造成的，你也都了解，反正医生听完开个药就好，不然我自己实在说不出口。”
“可我又不是病人，说个锤子啊？”
“哎呀，医生哪管这么多？了解病情开药不就好了吗？辞哥，你是我大哥！”
“嗯……这样吧，我有一个法子，既可以让你说出自己的情况，又不会让你感到尴尬。”
“哦？还有这种法子？快说来听听！”李俊闻言眼睛一亮。
江辞意味深长地一笑：“你可以跟医生这么说，我有一个朋友，他怎么怎么怎么样，不就行了吗？”
……
“江辞，你说，刚刚医生看我的眼神为什么怪怪的，我说的话没破绽吧？”李俊坐在大厅里，一脸郁闷道。
江辞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看着李俊：“以前，我一直不确定一件事，可是现在，你让我相信了它。”
李俊瞪大了眼睛：“什么事？”
江辞缓缓说道：“年轻人不节制身体，是会让人变傻的。”
“蛤？？？”李俊一脸懵逼。
“请1、0、42号，到、2、号窗口。”
这时，大厅里，一个停顿富有节奏的AI化女声响起。
“哎，到你了。”江辞提醒一句。
“噢！”李俊这才从琢磨江辞的话中反应过来，起身屁颠屁颠地向2号窗口跑去。
两人已经看完了医生，现在只要拿到药，就可以回去了。
“哈——陪了这儿子一早上，总算要结束了。”江辞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啊！啊！”
可突然，大厅旁的走道里竟传来一个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那是一个扯着嗓子近乎绝望的男声。
“救命，救命啊！有鬼，有鬼！”
众人以为又是有年轻人在拍某音、某手视频恶搞，许多人都皱起眉头，不以为意地侧头看了过去。
但下一刻，所有人都改变了想法。
因为他们看到了他们这辈子都再也不可能忘记的一幕。
一个中年男人，浑身是血，一条手臂只剩下上半截，肚腹被剖开，鲜血流了一地，肠子掉出来大半，垂在体外，随着他不要命一样的狂奔晃荡。
当他跑出走道，来到大厅的时候，好像是要支撑不住，身子摇摇欲坠，没走两步，就顺势向地上倒去。
肠子先落地，发出“啪叽”一声，然后才是“咚”的一下，传出身体砸地那沉闷的声响。
“啊！”
众人终于回过神来，大厅里登时一片骚乱，许多人都往外跑去，带动了更多没看见的人一起亡命奔逃。
“江辞、江辞，怎么了？怎么大家都……哎呀卧槽！”李俊拿过药，挤到江辞身边，才看到了那名倒地的中年男人。
江辞眉目凝重，把李俊向前推着，边跑边道：“跑，快跑，危险，不要停留！”
李俊被江辞推到人堆里，还没彻底明白过来，就脚步别扭、神色痛苦地顺着人流被挤出了医院。
“别挤、别挤，扯、扯着了！”李俊口中叫苦不迭。
而江辞仅是作势跑了一小段，就从人流中分离出来，找到个无人也没摄像头的角落，开启了隐身。
继而，江辞逆着人流，一路跑回大厅里。
之前中年男人喊出来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有鬼！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中年男人在危急关头起了误会，自己还是得去看一看。
要是真是鬼，干得过，咱就为人民除害，顺便收个可分配点数。
干不过，自己穿墙飘行在身，大白天的，它总不可能追到太阳底下吧？
在一众保安还在踌躇不前的时候，江辞已经顺着血迹，一路来到了不见天日的地下负一层。
他看向血迹最终的来处。
那是一间没有灯光的太平间，虚掩着门，里面正发出一阵阵“咯啦咯啦”的声音，像是野狗在啃噬着骨头。
江辞脚步放缓，一点点接近，尽量不让自己传出响动。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能量值，盘算着要给自己留下多少能量作为后路。
江辞今天一早就发现他的能量值已经回满，本来按十分钟一点的速度是不可能这么快回满的，但似乎是睡觉时能量回复的速度会加快，不然也没别的说法能够解释了。
隐身对能量的消耗是十秒一点。
这就代表着，如果自己只隐身什么都不做，从此刻开始，自己也必须在二十九分钟内回归到正常人群中。
心里掐着时间，江辞离太平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二十米、十米、五米。
“咯啦咯啦”的声音越来越响，直到江辞站在太平间的门口时，那声音突然一下消失，不再有任何动静。
被发现了？
江辞的身体瞬间紧绷，时刻做好了进入战斗的准备。
然而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受到想象中的偷袭。
江辞推开门，抬脚迈入了太平间里，身子陷入黑暗。
其实地下负一层里有灯光，虽然离太平间不近，但也能从外而内地为太平间带来一丝光亮。
只是这一丝光亮本就微不足道，而不知为什么，它来到太平间后又迅速减弱，只能微弱地照亮门口的些许地方。
江辞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心中更有分晓，一下子把门全部打开。
这下光线更亮了一些，能够隐约看清室内的部分地方了。
血液，到处都是血液。
流淌在地上，洒布在墙上，从担架床的边缘滴落。
甚至还有一些碎肉，不规则地散落各处。
浓烈的血腥味刺鼻，地狱般的画面入眼，让江辞差点吐出来，但他还是强忍着呕意，镇定地观察了起来。
“不行，还是太黑了。”
江辞呢喃一句，把能量转化为纯阳之力，用出一点，运到指尖。
指尖顿时发出光亮。
黑暗退避，总算能模模糊糊地看清太平间里的景象了。
但就在这一刻，还没等江辞打量周围，一个黑影便忽然从角落里跳出，朝着江辞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