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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饵食

巨大的火球的两艘船之间对撞、爆炸,掀起了一层又一层水波,乘客们都因此感受到了战斗的激烈。溅开的火花把半边天空映得通红,就连海水仿佛都在升温。

  船长无法相信,一艘小小的海盗船上竟然带着三个火力点,要知道标配的军舰,包括神岛号在内也只有两个火焰法阵而已。

  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船员向船长报告:我们的尾部被击中了,炮手受伤!

  这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本就陷入劣势的神岛号失去了一个火力点,意味着到接舷战之前,军舰都将被海盗压制,甚至击沉!那些丧心病狂的海盗只在乎财富,对人命从根本上就漠不关心,不论是别人的命还是自己的命。

  “全速机动!我们采用T字战术!”大副给动力室下令了,负责动力室的巫师开始不计代价地消耗魔药。所谓的T字战术,就是将船的一侧摆到敌舰的船头方向,自己作为T字的头部,将敌舰看做T字的一竖。由于火力点都在船身两侧,所以这种战术可以最大限度增加己方的火力,并削弱敌方的攻击。

  这时海盗船正直直地朝这边冲来,只要神岛号调转船头就能很快将战术实践。

  “不行!”K大声说道,他看见船身移动的方向就猜到了他们想要做什么。尽管待在船舱里的他说话,指挥官根本就听不见。“那些海盗想要冲撞,现在他们顺着风向,将右舷暴露出来就完了!”

  但舰长室似乎听到了K的声音,神岛号转到与海盗船有90度夹角后,并没有停止转动,而是继续左满舵,转到了180度。

  经验丰富的玛诺林和他的儿子都作出了正确的判断。虽然因为船尾的火力失效,只能任人追打,但凭借神岛号的高机动性也许能够逃出生天。

  “罗,我们出去帮忙吧!”白狐狸说。她已经从架子上拿起了自己的法杖。

  其实罗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时敌舰距离还远,他只能拿弓箭射一下对方船底的鱼。但待在船舱里太闷了,随着爆炸引起的波动,他的晕船感觉又来了。

  “好,我们两个出去。唐芸,K,你们就别出去了,待着别动。”

  来到船尾,铁皮包裹的木质护甲板材已经着火了,许多水手正忙着扑灭它们。浓烟带着烧焦的漆味儿,呛得白狐狸直咳嗽。

  “为什么不开火?”罗问道,这时也没有人管他们的身份了。

  “法阵被烧毁了,炮手也负伤了,我们没法开火!”一个指挥着水手的小队长说道。

  白狐狸微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的海盗船,那艘船在刚才的交火中也伤得不轻,他们的半张帆被点燃了,冲刺的速度有明显下降,但神岛号刚完成转向,它的速度还没提起来,双方的距离还在飞快地缩短。

  “我有办法!”白狐狸站了出来。

  “喂,你不用勉强自己做这种事。”罗说。虽然白狐狸之前也杀过人,但那是麻雀窝的前任强盗头子,她是出于防卫才动的手。现在是海盗抢劫军舰,理应与作为乘客的她无关。

  “没事,相信我!”白狐狸说。她开始在扑灭了火焰的木板上绘制法阵,罗发现这不是她常用的火焰法阵。

  七八支箭射了过来,其中一支朝着白狐狸过去,被罗一把抓在了手里。这是个很不好的迹象,如果已经进入弓箭的射程,那么撞击马上就要发生了。而在那之前,用于接舷战的钩锁和链球都会被抛过来。

  白狐狸已经能看清敌舰上海盗们狰狞的面孔。前几天的幽灵船事件让她受到触动,她很怕幽灵啊、鬼一类的东西,但比起现在看见的那些敌人,她倒宁愿面对一大群幽灵。伏在肩上的幽灵球海带“啾啾”地叫着,这些天它都黏在白狐狸身边,慢慢的,白狐狸竟然发现可以触摸到它了,但其他人还是像往常一样,手掌只能从它身上穿过。

  当法阵完成,白狐狸高举法杖向下砸的刹那,海带居然从肩上跃起,想跳进法阵里面。还好巫师眼疾手快,中断了施法,并一把捞起了海带。

  “你这样不行哦!很危险的。”将海带放回肩膀上,白狐狸再次向法阵输入魔力,一道发着浅蓝色光芒的球升了起来,然后一头扎进了前方敌舰的底部。

  仿佛有一张巨大的麻布被扯裂的声音传来,海盗船停下了。罗低头看去,发现敌方船底竟然结了很厚的冰,那巨响就是船底破开冰层发出的。

  急冻法阵,需要大量水元素参与,是比甘霖阵更高级的水系魔法,在这水元素满溢的大海上出奇的好用。

  随着神岛号的加速,跟海盗们脱离了危险距离。看着那如同陷入泥沼的船,船员们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互相拥抱,将白狐狸高高抛起,在这大海上,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没人会因为你是个女巫而心存芥蒂。

  “喂,你看他们想做什么?”一个拿着望远镜的船员突然说。

  “我看看,他们,他们在向海里跳?疯了吗?”接过望远镜的船员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所有刚刚还在作战的敌人此时如同发疯了一样纷纷跳海,而船舱里还源源不断的有人跑上夹板,跳进海里。

  接着,在所有人毫无防备的时候,那艘海盗船爆炸了,整个船体被炸成了两截,那冲击波几乎把神岛号船上的人们掀翻在地。重新爬起身,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爆炸的船周围弥漫着一股红色的云雾,像是某种粉末。海面上这种粉末更多,将一大片海水染得血红。

  那血红的海面上,还有些先前跳下来的幸存者,都多少负了伤,呼喊着,哭嚎着。玛诺林瞪大了眼睛:“这情景,这情景,我听父亲的战友讲过……”

  几乎是毫无预兆的,一条巨大的触手伸出了海面,将正在沉没的半边船拖了下去,然后一张让人胆寒的狰狞巨口冒了出来,它将那片海上的一切东西:木板、红色粉末、残骸和挣扎中的海盗,一并吞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