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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监室修行(求票)

他尝了尝,味道不错,至少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还有点盐味。

  他就着这碗汤饭,将馒头呼呼啦啦吃了个底朝天。

  这时,那狱卒到了旁边那间监室前,却不再是这汤饭和馒头,而是一个食盒,他将这食盒打开,将一碗碗一碟碟都拿了出来,足有四菜一汤,还有一小瓶酒。

  然后,那狱卒招呼道:“于先生,您请用。”

  周元看得眼馋无比,那李牢头承诺他的烧鸡却没影,不过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却没那么没眼色。

  不过他想了一下,自己一个小孩子,眼馋很正常,嘴馋更是正常不过。

  因此,他叫道:“这位大人,我的烧鸡呢?”

  那狱卒转过头,仿佛被逗笑了:“你个小破孩还想吃烧鸡,信不信下顿让你吃泔水?”

  “李大人答应我的,可不能反悔。”

  “李大哥?”

  “当然,他说,我表现很好,中午给我一只烧鸡吃的。”周元一本正经地回道。

  那狱卒一滞,接着回道:“行,等着,我去问问头儿,如果真有,少不了你的。”

  说完,提着桶走开了。

  而此时,周元装作一副馋嘴的模样盯着旁边于先生那许多食物。

  “小子,想吃不?”

  “想。”

  “既然想,那就跟我说说你的来历。”

  “边吃边说我就干。”

  “行,还挺滑头的。”

  说完,他将桌子搬到相邻的栏杆边。

  监牢之间以粗木组成的栏杆隔开,彼此之间有一拳宽的缝隙,周元能将手伸过去,吃饭夹菜。

  周元一边吃,一边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反正这事已经说过无数遍了,说一遍能混一顿吃的,他何乐而不为。

  再说,他这倒霉的遭遇说出来,说不定还能博到一点同情分呢。

  他故意压着节奏,一番话说完,那饭菜也被他吃的差不多了,那于先生也没吃多少。

  不过他也不在意,反倒说:“外面已经乱到这种程度了吗?人心不符,也不知道这朝廷还能撑多久。”

  周元没有接话,不过依他看,这也就到了一个王朝的后段而已,大约相当于前世明朝的嘉庆、万历时期吧,离王朝灭亡还差一截呢。

  不过这话他肯定不会说出来的,交浅言深,现在又是在大牢中,最好所有人都当他是一个透明人一样,让他在这里待几天,等到城外和城内决出胜负来。

  这样想着,他想再去睡睡,可是此刻反而睡不着了,索性站起来,做一做拉伸运动,活动活动手脚,直到夜幕降临,监牢中完全黑了下去。

  这监狱本身建在地下,又没有一点灯光,自然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临监于先生那里有一点点星光从他那小窗中露下来。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干脆坐起身来,尝试着吐纳练气,可是尝试了半天,也没有那天早上在瓶山下的状态。仿佛一丝一毫也吸收不到。

  不过他的心倒是静了下来,干脆只按照那《养生诀》上那几句话说的,保持呼吸如云,绵绵若存,不假外求。

  他在这里吐纳的时候,隔壁那于先生很快就察觉到了他呼吸的变化,眼神一亮,往这边望过来。

  看了一眼,移开目光,避免惊扰到他,但是心里默数着他的呼吸节奏,看他修行的是哪一派的法门。

  对这种小孩子修行的事情,几百年前或许是禁忌,但是对于修行盛世开启后,只有数百年,修士们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们结合食气法、吐纳法与内息修炼的特性,改进出一种专门壮大肉身根本,不积蓄法力的改进型功法,让八九岁的孩子开始修炼,代替内息这种效率极低的修炼法门。

  这种法门能不断壮大修炼者的生命本源,将修炼者极少修炼的炼体法门悄无声息地浸入入这一阶段的修炼中。

  不过他听了半天,愈发不解,这小子的修行的,好像是白莲教的吐纳法,可是又有点不同,似乎夹杂了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

  听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他干脆睁开双眼,定定看着他,观察起他吐纳的姿态,感应着他的神韵。

  看了半天,还是没有觉得是哪种吐纳法,这里面一定有白莲教的青莲吐纳法,可是夹杂的东西,他却搞不清。

  不过这玩意却莫名的熟悉,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似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周元却不知道他打坐吐纳已经引起了旁边这位于先生的注意,只是径自坐在那,安静入定,将心灵沉入最深沉、安宁的定境中。

  见他如此模样,本来打算问他的于先生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打坐入定起来。

  当周元被周围的动静惊醒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狱卒开始换班了。

  他睁开眼睛,只觉得精神奕奕,虽然吐纳没有什么效果,但精神倒是好极了。

  旁边的于先生早就醒了,他受创太重,早已经不能长时间入定,也不能练气,如果不是早年修炼炼体功法,早就死了。

  见他醒来,于先生哂笑一声,道:“我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监狱中吐纳练气的,怎么样,效果如何?”

  周元心下一惊,不过旋即就冷静了,装作一副天真的样子问:“为什么监狱中不行?因为没有元气还是有什么别的禁忌?”

  “我回答你的问题,你也回答我的,我们互相交换才公平。”

  “好。”

  “因为监狱中不但没有元气,如果死人过多,还有怨气、死气、尸气、晦气,种种不利于修炼的气息,如果一不小心吸收了,离入魔就不远了。”

  “而且,有些监狱会有特别的布置,比如镇压修士的狴犴法阵,或者侦测修士修行的法阵,如果他们发现你能修行,第一件事就是废了你修炼的功法,像我一样,打成废人,再慢慢审问。”

  “好了,该我问了,你修行的是什么功法?我观你修行之中有青莲吐纳法的影子,可是神意却不是,是正宗道家一脉,我还非常熟悉,却认不出来。”

  周元迟疑了下,还是老实回答道:“我不知道,可能是《养生诀》,我就记下了其中的几句,存神静气,一念不起,呼吸如云,绵绵若存。”

  “哈哈,原来是《养生诀》,我倒怎么这么熟悉又陌生呢,原来是这玩意。”

  “不过,你既然能修行青莲吐纳法,怎么用了这么个神意,白莲教的白莲圣母不好吗?”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小家伙,秘密还挺多,不过你既然能瞒得过那姓李的家伙也算有点本事,老规矩,你有什么想问的?”

  周元倒是想问一些其他的,比如自己脑海中关于为什么明朝有六百年以上的历史,比如妖师是什么人?比如成祖续天命之类的东西。

  不过,他忍住了,这些在外界只要找几本史书就能知道了,没必要浪费此时宝贵的机会。

  因此,,他想了想,反而问道:“如果我要在监狱中修行,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吗?”于先生想了半天,突然一拍手,道:“也不是没有,不过在你这个阶段,都是打基础的阶段,也就是炼精化气。”

  “要瞒过狱卒,最好还是修行白莲教的幻莲吐纳法,这是白莲教七百年前,为了躲避朝廷和正教追杀而开发出来的一种吐纳法,最大的特点便是隐蔽。”

  “它平时将炼化来的精气存储起来,只有一小部分用于改造内腑和骨骼血脉,对皮肉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一般人绝看不出来。”

  “后来,随着许多白莲教徒被抓,才慢慢拼凑出这一法门来,其隐蔽性之强,冠绝他法。只是近百年来白莲教的活动日渐公开化,朝廷与诸派也离心离德,让白莲教徒不再修行这一法门。”

  “他们近乎公开活动,另外创出了青莲吐纳法这种更全面、更高效的吐纳法,这门法术才弃而不用。”

  “好了,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为什么学了青莲吐纳法反而用了《养生诀》这种八百年前的功法的神意。”

  “因为我的青莲吐纳法是偷学的,偷学自白莲教圣女,至于其他法门,我一无所知,所以才无意间使用了《养生诀》的神意,我也只记得那几句话了。”

  “这玩意还能偷学?告诉我详细的方法,我给你幻莲吐纳法。”

  “可以,不过还要教会我怎么修炼。”

  “没问题,说罢。”

  有一日,我偶遇白莲圣女在呼吸吐纳,于是记住了她吐纳时的一举一动,最后自己还原出了她的吐纳节奏,进行了模仿。

  “你能看清楚她吐纳的节奏?你一个小屁孩,离她多近,才能看清?”

  “这算一个问题吗?”

  “不算,我怎么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不是谎话,这个问题只是上一个问题的补充。”

  周元想了想,还是道:“我能记清她的一举一动,然后在脑海里不断重复,慢慢就搞清了她的呼吸节奏。”

  在周元看来,过目不忘不过是修士微不足道的本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