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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第364章

  那人抬起头,笑了笑:“还真瞒不过队长你……”此人满脸通红说话间酒气不断扑鼻而来,显然喝了不少。

  佳玛拉叹了一口气,道:“维塔斯,你应该还记得我给你安排的任务是看守财务。”

  维塔斯尴尬地点了点头,道:“还没忘记。”

  佳玛拉又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却发现你在这里喝的酩酊大醉。”

  维塔斯尴尬道:“是……是他们硬要拉我过来陪他们喝酒的。”

  索伦和塞丽汀立马异口同声道:“明明是你……”

  佳玛拉打断了他们的话,继续问维塔斯道:“那么……我们的财物呢?你可别告诉我已经不见了——这样的话很快会有一个人会不见掉的。”

  维塔斯连忙道:“啊!队长,别激动,东西我都放到楼上了,有歇洛克在看守着,那家伙办事你应该放心吧?”

  佳玛拉道:“歇洛克吗?嗯……他为人的确挺可靠,不过我记得他在上一次的作战中受伤了,如果有人去抢的话……”

  维塔斯立即道:“诶诶诶!队长你就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谁这么大胆敢公然抢雇佣兵的东西啊?何况歇洛克和艾尔是在同一个房间呢。”

  艾尔?这名字好生熟悉。谢枫心道。

  谁知佳玛拉脸色更难看了:“那个酒鬼你还指望他能做什么?”

  维塔斯道:“可别这么说啊,艾尔的剑法之精妙队长你也是见识过的,我一直想拜他为师,他却一直不肯呢。”

  艾尔?剑法精妙?对了!应该就是当初“平安夜之战”中遇到的那名剑术超凡的亚罗格尔克的雇佣兵!他怎么会在这里?

  佳玛拉道:“我承认他剑术可能或许真的有那么点精妙之处,不过你也看见了,他每天都在喝酒,也不太听指挥,而且每天还板着一副死了老爸的样子。如果不是敌人来到他面前准备砍他的话,他压根就不会拔剑。这样的人啊,如果不是我们队伍里缺人,我早就把他扔一边去了。”

  嗯?艾尔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谢枫走到了佳玛拉身旁,道:“额,打扰你训人了,抱歉,不过……你们说的那个‘艾尔’他现在在哪里?我想我应该认识他。”虽然谢枫跟艾尔的交情不深,甚至可以说并无任何交情。作为曾经的敌人来说,谢枫还是比较佩服艾尔的人格的。谢枫这三年多来,一直过着一段新的生活,忽然间能遇见与以前的自己有交集的人,谢枫自然也想见见。不为别的,当初谢枫就想过,如果艾尔不是自己的敌人,而是自己的朋友的话,那该多好。现在,谢枫就很想见见这名与自己再无冲突关系的“朋友”。

  佳玛拉转过头来,看了看谢枫,才恍然醒悟道:“哦,你瞧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给你们相互介绍认识一下——这个是索伦,善用飞刀,别看他外表看上去正正经经的,其实一肚子里都是坏水。跟他打交道时要注意点。”

  索伦叽咕道:“谁一肚子坏水了?而且我的坏水不还帮里队伍里不少忙么?”

  佳玛拉指向塞丽汀道:“这位是塞丽汀,善用弓箭,而且跑步速度也贼快,曾经试过在箭矢用尽了的情况下追上一名骑马逃窜的强盗。另外呢,她性格有点刚烈,要是谁敢打她主意呢,啧啧,得小心绝后。”

  塞丽汀用手指卷着自己的黑色短发,自言自语道:“男人本来就没一个好东西。”

  索伦道:“那你还跟我们一起喝酒?”

  塞丽汀反驳道:“总好过我一个人喝闷酒啊!”

  佳玛拉不理会他们的争吵,继续向谢枫介绍道:“而这位,是维塔斯。善用剑,剑术嘛,还算有点样子。但他经常会发呆,所以……喂!维塔斯!”

  维塔斯双眼迷茫,被佳玛拉一呵,立即回过神来:“啊?什么?”

  佳玛拉对谢枫无奈道:“看,就是这样。”

  谢枫干笑两声,道:“你们果然不是一般的佣兵团啊。”

  佳玛拉然后道:“嗯,他叫风邪,我在什巴·祖默认识的……朋友吧。”

  谢枫一脸黑线道:“最后那个‘吧’字可以划去。”

  谢枫与索伦众人互相认识了一下之后,在佳玛拉介绍柯南与抗斯托克前,便独自上楼,去寻找艾尔了。临走前,佳玛拉好意提醒道:“与艾尔同房间那个歇洛克,以前是一名侦察兵,可能对陌生人的戒心有点强,你注意点就好。”

  “哒、哒、哒……”谢枫渐渐走上了楼梯。在第三个房间的门前,停留了下来。思索了半饷,正要举手敲门时,门内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谁!”

  谢枫心道:“不愧是以前当过侦察兵的人,一下就意识到有人站在房门前。”于是开口道:“我,是你们队长佳玛拉的朋友,因为听说艾尔也在这里,而我也认识一个叫艾尔的人,所以来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你叫歇洛克对吧?”

  房间内沉默了半饷,然后才道:“队长回来了?”

  谢枫道:“是的,他现在就在楼下。”

  房间内再次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是来找艾尔的?”

  谢枫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才发现对方看不见自己点头,才自嘲地笑了笑,然后道:“是的。”

  房内的声音道:“他现在喝醉了,睡死了。你等他清醒之后再来吧。”

  谢枫迟疑了一下,然后道:“能让我进去吗?也许我可以叫醒他。”

  房内的声音道:“回去吧。留下你的名字,等他醒了我再告诉他你找他就行了。”

  这人戒心果然很强!但谢枫又无可奈何。以现在“风邪”的名字,艾尔铁定不认识。若告知自己的真实名字,恐怕又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正在进退两难时,佳玛拉上楼了,看谢枫站在门外,立即喊道:“歇洛克!”

  房内的声音很快响起:“队长?”

  佳玛拉道:“是我!我说你戒心太重了吧?我朋友都站这外面很久了。”

  屋内的声音道:“还真是队长啊?”

  佳玛拉不耐烦道:“是我!真是我!再认不出我我就大声告诉全世界人听你的秘密!”

  屋内的声音道:“真抱歉,先生,您进来吧。”

  谢枫朝佳玛拉使了个感谢的眼神,佳玛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然后离开了。

  谢枫目送着佳玛拉的离开,然后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陈设十分简单,就两张床和一张桌子。

  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盯着刚进门的谢枫看着。而在桌子上,着趴着另一个人,那人看样子已经睡着了,桌子边上散落着不少装麦酒的罐子。

  躺在床上的人开口道:“先生,请问您叫什么?”

  谢枫开口道:“你叫我风邪就好了——你就是歇洛克对吧?”

  床上的人点了点头,道:“风邪先生,你认识艾尔?”

  谢枫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那人。虽然看不清脸膛,但根据其背影,谢枫依稀可以判断出,此人就是当初在“平安夜之战”中,凭借高超的剑术阻挡了自己追杀亚罗格尔克的那名小小的雇佣兵。

  谢枫看着艾尔,皱了皱眉,道:“他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歇洛克笑了笑,道:“自从我们认识他以来,他每天几乎都没清醒的时候。他昨晚也喝了不少,看样子,是叫不醒他的了。”

  谢枫依然看着趴在桌上的艾尔,默默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谢枫站在原地,他什么都没干,就站在原地。然后,眼色突然变得无比狰狞,一股肃杀之气,由内而外散发而出,顿时间,满房间里似乎充斥着无尽的血腥之气!

  歇洛克大吃一惊,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股无尽的杀戮的气息,连忙伸手摸向放在床边的匕首。

  然而,正在睡着的艾尔,比他更快!

  “锵!”

  宝剑出鞘,前一刻还趴在桌子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艾尔,忽然拔出了自己的剑,指向了谢枫!

  停滞。

  空气为止停滞。

  艾尔的剑尖,离谢枫的咽喉不到五公分。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没有一丝言语,只是眼神互相望着。

  “这股杀戮之气……”艾尔开口道:“我很久没遇到过了。”

  剑尖依然离谢枫的咽喉不到五公分,但谢枫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压迫感,只是淡定道:“幸好,你也不是完全的醉。”

  艾尔盯着谢枫的双眼,一会,喃喃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谢枫开口道:“能借一步说话么?”

  艾尔回头,看了看依然躺在床上的歇洛克,然后回头朝谢枫道:“我真的认识你?”

  谢枫笑道:“如果你记忆真的不差的话,你就不应该忘了我。”然后,再次散发出自身无尽的肃杀之气。那股气息,跟当年的“平安夜之战”,完全一样。

  艾尔一愣,然后惊讶道:“是你!你……”

  谢枫把食指竖在了嘴边,然后道:“借一步说话。”

  ……

  一个无人的角落里。艾尔的剑已经入鞘。他盯着谢枫,眼睛眨也不眨,似乎害怕这一眨眼之间,谢枫会跑掉般。

  艾尔死死盯着谢枫,然后道:“想不到,你还没死。”

  谢枫笑了笑,道:“你很希望我死了吗?”

  艾尔道:“不,如果你死了,世界上又少一个能与我匹敌的对手了。”

  谢枫笑道:“说得你已经天下无敌的那样——话说据说你最近都在酗酒,丝毫没有一点豪情,怎么忽然间又在意这个了?”

  文言,艾尔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在遇见你之前,我自诩自己的剑术天下无人能匹敌。”

  谢枫道:“你剑术着实不错,当初我也败给了你。”

  艾尔道:“即使如此,我也认识到,我,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厉害。”

  谢枫笑道:“也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艾尔问道:“我想知道的是,‘间天谷血战’之后,你去了哪里?”

  谢枫眨了眨眼,道:“我不就来了这里了么。”

  艾尔不解道:“为何你不回去维吉亚王国?”

  谢枫笑道:“一言难尽,你呢?为什么又会在这里?而且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应该不是那种整天在酒馆里酗酒的酒鬼啊。”

  艾尔叹了一口气,道:“当初我跟亚罗格尔克的雇佣约定期满之后,自知亚罗格尔克也失势了,也就离开了他。自此之后,我就独自在卡拉迪亚到处闯荡。直到一年前,我护送一直商队到罗多克王国。我以为凭自己的能力,路上会畅通无阻,结果,遇上了一直乱军。”

  谢枫安静等待着,不一会艾尔记得说道:“我当时才知道,罗多克王国之所以以弩出名,并不是假的。那场战争中,我失去了我所有的同伴,而我自己,也身受数矢,倒在了血泊之中,从那以后,我深刻地认识到:一个人,无论剑法有多么精湛,面对如飞蝗般袭来的弩矢,也只有任命的份。”说着,艾尔又习惯性地去摸向自己的酒囊,准备大饮一口,谁知道摸了个空,方才知道身上并没有带酒。尴尬地看着谢枫笑了笑,然后道:“你呢?此时的你,应该贵为新维吉亚王国的元帅,坐享荣华富贵才对。”

  谢枫笑了笑,道:“只经历了一次失败,身体并没有经过太大的损伤,就已经站不起来了吗?”

  艾尔闻言愣了愣,道:“你……”

  谢枫道:“现在,不需要你拔剑,只要你朝我一推,你就能打倒我了。”

  艾尔半信半疑地朝谢枫的双手摸去,入手处,除了骨头之外,就是已经瘪掉的肌肉。艾尔大惊失色,道:“你……”

  谢枫道:“你一直以为你自己是最痛苦的,却没想到还有人比你更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