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柯子承就站在他们身后，偏心的只看着冯逢看烟花的背影，也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弟弟去哪了。祁楠倒是接了个电话，让冯逢一个人留在原地看着烟火。柯子承走到冯逢身边给她围围巾。

　　“谢谢哥哥。”冯逢笑着，这一句“哥哥”算是拉开了距离，就像她们一开始见面的时候。

　　柯子承看着她笑，他能感觉到她的疏离，只有和柯子绪在一起的时候冯逢才会笑的肆无忌惮，眼睛也没有的那种礼貌的勉强的光芒。柯子承多希望冯逢有一天也能在他面前无所顾忌畅所欲言。

　　“冷么？”柯子承问。

　　“还好了。”冯逢把半张脸都躲在围巾里，显得更小了，但其实她鼻子都冻红了。

　　“今天是新年，想家么？”柯子承看着冯逢还是觉得她冷。

　　“早上视频过了，然后小姨还给我发了红包。”冯逢乐呵呵的。

　　“这么好，要不我也给你个红包？”柯子承一挑眉，接着笑得张扬，冯逢戴了隐形眼镜所以他的神情她一点都没落下，她不能否认柯子承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的男人。

　　“不用不用，我这半年真的打扰了，其实下个学期我就会很忙了，应该就不会经常来打扰了，可能会睡在图书馆哈哈。”冯逢开着玩笑，但是柯子承却不笑了。

　　“并不打扰，我挺喜欢你的。”柯子承忽然说。

　　“谢谢，这句话，好像柯子绪以前也说过，我们上学的时候我完全不会和别人说话的，后来有好多人帮助我一点一点又开朗起来，柯子绪就是其中的一个。”冯逢说起来。

　　“你现在算是开朗了？那你以前究竟是多内向？”柯子承问道。

　　“内向？”冯逢一下子被这个词熟悉到了，这不正是她的奶奶对所有人所说的她么，不论是她真的自闭的时候，还是曾经开朗的时候，她的奶奶和其他家人貌似都是这么认为的。冯逢觉得有些讽刺，她又说，“我觉得我已经很喜欢现在的自己了。”

　　其实有句话一直在冯逢脑中，好像是张爱玲说的，意思是如果见过过去的她，那么就会原谅现在的她。可是没有任何人有义务去了解过去的别人啊。

　　烟火再次升空，盛开出粉色的星点，映在冯逢的脸上，海风吹来，她的头发丝是凉的，露出的半张脸也是凉的，手就更凉了。柯子承想知道她手的温度，于是也没有考虑就直接伸出手去握住了冯逢的手。

　　冯逢惊了一下，但是看向柯子承眼睛里的坦然她就也坦然，尽管心已经跳动的不受控制。冯逢的手果然凉得彻底，柯子承的手包裹着她的手，她的手肉肉的，好软。

　　冯逢吃得太饱有点困了，眼睛不停地眨，天上的颜色换成了紫，冯逢的脸上也忽明忽暗，趁明时，柯子承看见的冯逢好像在水底，在深海，风如同海纹让她发飘摇，也让她发上的香气撩拨着柯子承。

　　柯子承放开冯逢的手，也是捂热了，他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冯逢身上，她整个人都被裹住了，这时候冯逢醒了，回头望着柯子承，她睁大了眼睛，像是对世界都充满未知的纯洁眼神让柯子承意识到，原来他也动过了心。

　　柯子绪那边早在烟花燃放的时候就自己乱了阵脚，祁桉却来和他说话。

　　“我能问你个问题么？”祁桉主动问起了柯子绪，两个人像小时候一样并排站在一起。

　　“什么，你说啊。”柯子绪倒咬着嘴唇，有些紧张。

　　“你当初为什么一个人去中国读书？我们不是说好会一起上高中，再到大学么？”祁桉压抑了很久的样子。

　　“我……发现了一些事情，必须要一个人想清楚。”柯子绪拿出最逼真的措辞。

　　“什么事情？你现在想清楚了么？”祁桉好奇，

　　“我想清楚了，我……打算告诉你。”柯子绪认真了，他想起冯逢的话，他不可能忍一辈子的，他离开家这么多年对祁桉的爱意都不曾减少，究竟是得不到形成的执念，还是真的祁桉一直吸引着他，柯子绪自己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