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晚宴修罗场

宋濂到达蔡淑芬家楼下时，并未发现顾也直的车子，想必还在路上吧。于是她拿出手机，对着花坛里的木雕拍了一张照片，在微信上发送给顾也直。

　　这图片过去不过两分钟，顾也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顾也直语气不善地问她：“你怎么跑过去了？”

　　宋濂笑着说：“怎么了？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我是来看望蔡阿姨的。”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一个问句，答以陈述。一侧是蹙眉思量，另一侧是眉梢挂俏，彼此却沉默不语。好一会儿后，顾也直才说：“等我一会儿，我快到了。”

　　“好。”宋濂的回答很简洁，背后却是对顾也直理解的默契。

　　她将礼物放下，活动了下手腕。平日疏于锻炼，长时间提重物便会手指酸麻，手腕微痛。她撩眼看了看这座小区，说实话，有些陈旧，似乎与上海这座大都市有些格格不入，属于历史的老物件。不过小区内的绿化不错，矮树簇簇，花坛遍布。

　　她看着花坛中矗立的奇怪木雕，嘴角噙着笑意。刚刚之所以顾也直会一下子发现她来到了蔡家，就是因为这木雕，是一个八仙形象，张果老倒骑毛驴。那天初次此地的时候，她们二人就注意到了这木雕，还议论了两句。

　　夏天着实闷热，此刻距离太阳下山还早，虽近傍晚，却燥热依旧。宋濂试着躲开这太阳，便向门洞走了走。可刚刚站定没两分钟，却从里面走出一个老人，身边还一个孩子。孩子脚程快，老人步缓，先后通过门洞，对宋濂这个陌生人侧目。

　　老人心善，便问宋濂是不是迷了路，还是要到谁叫拜访却家中无人？宋濂道了谢，只说等人。老人虽然疑惑，还是颤巍巍走了出去，远远传来孩子的吆喝声，应该是在叫奶奶快些。

　　顾也直挂断电话后便一路猛踩油门，他有些着急，生怕宋濂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进了小区大门后，远远看到了宋濂的身影，他心中的紧张方才散去。

　　他停好车子后，便步履匆匆地赶到宋濂的身旁，却见她额头、颈间有细密的汗珠，顿觉心中愧疚，这么热的天还叫她侯在这里。

　　“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顾也直的道歉有些含蓄，他将地面的礼品拾了起来，示意宋濂先走。而宋濂则说出力者先，让他先行。

　　“你的礼物也没少买吗？”宋濂捋了捋头发，素手扇了扇风，给脸上送一点微不足道的清凉，“是送蔡阿姨，还是讨好你那位闻桦小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