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临走的话语
“御千一，御千一，御千一，御千一……”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不断地呼唤着自己。御千一想回答，但眼皮却沉重到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只有面对无尽的黑暗。
想要开口，嘴唇却用不上力，想伸手，四肢却像注了铅一般。
这种感觉，似乎与之前所受伤相差无几。只需要半天的休息时间，御千一坚信自己就能恢复行动的能力。这具身体的恢复能力，曾经让御千一都咋舌不已。
“御千一……”
七言焦急地一声声呼唤御千一，按理来说，御千一此时应该清醒过来了，难道是受伤太重的缘故吗？
七言看着御千一身上大面积的烧伤，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自己会医疗忍术的话，那就好了。
无论是织雪还是御千一，都必须马上送回村里治疗，但这里是土之国境内，回到木叶还有四五天的脚程，这还是三人都能行动的前提下。如果不会治疗忍术，就必须将二人送到附近的地方疗伤。
可是，刚刚放跑的上忍一定会上报三人的位置，时间拖得久，三人的处境越危险。
平静的海面上，隐藏着未知的风暴，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吞噬。
七言本身综合实力不强，一旦遇到经验丰富的忍者，必成败局，再加上如今体内的查克拉十不存一，即便遇到的是下忍，七言也有可能呈不敌之势。
该怎么办……
这次，七言没有御千一扫清前方障碍，也没有织雪在旁边出对策，只能一个人扛下所有。
七言扛起御千一，吃力地将他背到一旁的大树下，回头将织雪也背到了大树下。仔细地看了看，七言觉得不放心，又用苦无切割灌木丛，覆盖到了织雪和御千一的身体上。
处于昏迷状态的织雪和御千一，体内的查克拉流动紊乱，查克拉感知忍者是很难辨别出这里是否有忍者的。如果遇上气味追踪的忍者呢？
七言想了想，又去找了几块泥巴，分别摸到了织雪和御千一的脸上，手上和腿上。
当一切准备妥当，七言抹了抹额头留下的豆大的汗滴。
只见，七言下定决心地吸了一口气，双手结印，用最后的查克拉制造出了两个影分身。影分身的模样，正好是织雪和御千一。
因爆炸和热流形成的乌云在上空发酵着，倾轧着大地。
糟糕的天气总引得人心生烦闷。
“我叫鞍马七言。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看看书，喜欢一个人在雨后林间漫步。讨厌的东西是蟾蜍，我觉得它是一个长相很丑陋的生物，我不想遇到。我的梦想的话……”
曾经的话浮现在耳边，恍若昨日。
“我的梦想，希望我们三人个都平平安安的。我不想当什么幻术大师了。”七言自嘲般地笑了笑，“御千一，织雪，这次由我来守护你们……”
七言的左眼皮一直跳，村里的老人总说，左眼跳代表有凶灾。尽管七言不相信这些没有由来的迷信，但当接近死亡的此刻，七言不知不觉间看见了自己的前路。
结巴的七言此刻有万语想表达。
结巴，有时候不是一种病，而是一种过度的体谅，生怕自己说错的话会激起他人的伤心往事，会引起他人的反感。
此刻，没有人能听到七言的话，因而七言讲得毫无顾忌。
“御千一，你是我的最崇拜的人。曾经是，现在也是。我也喝了英雄之水，也遇到了自己的心劫，我其实并没有战胜。我只不过用了家族的秘法强行挣脱出了那块空间，我没有打破空间的决心，也没有破除心魔的能力。其实，我是最没有能力指责你的那个，对不起。”
“织雪，我知道你喜欢御千一。我知道你很努力地想要追上他，想要跟他并肩作战，想要分担他的忧愁，想要分享你的快乐。也就队长没有放在心上。他是凭实力单身的。”七言轻笑，“我也想跟你们一样努力，为自己心中所想而奋斗，我也想和这样的你们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分担忧愁，一起分享快乐。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来，如果不能回来，就当我为你们空出独处的二人时光了吧……”
如果面对的是死亡，作为忍者，也要赌上自己所有的骄傲，慷慨赴死。这就是木叶村的忍者！
七言用苦无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御千一的衣服上划出了几道文字。
这是刚才从黄土的记忆中查询得到的情报，七言将最后想要传达的信息也传达到了。
“走吧。”
“嗯。”
“嗯。”
如果说，真有什么危险，那就让自己一个人承担吧。
七言和两个影分身曲折地前进，以尽可能大范围地活动，以求吸引到追赶而来的敌忍的注意力。
七言已渐渐远离原先战斗的地方，周围追赶着的忍者越聚越多，他们在进行最后的观望。
毕竟，三名上忍都无法奈何的对手，必须警慎对待。
猫追老鼠的戏码持续了将近半天，七言已经奔跑得精疲力竭了，眼见就要跨越土之国国境了。
身后追赶的忍者见投掷一枚苦无进行试探。
七言反应不及，迟钝地倾斜了一下脑袋，苦无擦过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身后的忍者确认七言已经是没有抵抗的能力了。
“土遁·黄泉沼。”
此术把七言脚下的泥土变成液体形成巨大的沼泽，七言躲避不及，深陷不能逃出。
七言挣扎着，却越陷越深，沼泽漫过七言的胸膛。七言并没有掌握多少五行忍术，体术更是差强人意。如今查克拉缺乏的七言，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两个影分身被沼泽吞噬，化为了两团白雾，不见了踪影。
数十名忍者落到七言的跟前。
“我们……”一名忍者见到化为两团白雾的人影，表情复杂，“被耍了。”
七言轻笑，闭上了眼睛，一脸的解脱。半天的时间，是自己能争取最大的时间。希望织雪和御千一能用这时间，换来生命的希望。
“你后悔吗？”一名忍者隐忍着心中的怒火，伸出苦无，直指七言。
七言仰头看着被乌云笼罩的天空，眼神中充满着失落，笑容变得苦涩。
“后悔啊……”
“如果，再努力一点，再强一点，我就能和他们两个并肩作战了。我不甘心……”七言望向那层层的乌云，仿佛想将乌云看穿。
为什么还不下雨呢？
真是让人烦躁的天气……
七言如是想到。
冰冷的苦无划过。
天空一声炸响，雨终于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轻声地哀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