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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安平来到了太后的寝宫,走进来就看到了高位上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虽然她的眼角已经留下了时间的风霜,眼里带着几分平和,但盖不住身上的锐利气势。

  毕竟是能在后宫争斗中,一直位居高位的人啊。

  “安平见过太后娘娘。”安平老老实实地向太后行礼,心里该有的警惕却丝毫不少。她可不相信这些后宫的老人会是什么善茬。

  太后满脸的喜悦,向安平招手:“还行什么礼?赶紧过来让哀家好生瞧瞧。”

  安平眼神一闪,脸上带上一抹笑,走到了太后的身边。

  太后握住安平的手,细细打量着安平,说:“这么多年未见了,我们的子栖真是越长越标志了,亭亭玉立,颇有几分你娘的风采。”

  “太后谬赞了。”

  太后故作责怪:“你说你这丫头,这么多年了也不进宫来陪陪哀家。知不知道哀家多挂念你吗?”

  安平急忙说道:“安平也很挂念太后您啊!怎奈安平这身子太不争气,要不然安平肯定天天往您这儿跑,只怕太后还会嫌安平烦人呢!”

  “若真那样,哀家欣喜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烦呢!”

  “不过……”太后担忧地望着她,说:“你这身子怎么样了?既然现在已经能四处走动了,想必也是好转了吧。”

  安平叹气,眉目间染上几分愁容,说:“若真是这样,那安平绝对到处烧高香,拜大佛了。太后你也是知道我这病的缘由。”

  “这十几年来,一直在府中逼毒,用尽了办法,遍体鳞伤,都不能见人。前几年好不容易将毒逼了出来,却毁了整个身子,一直在调养。但根基受损,落下病根,时不时发作。”

  “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太后握着安平的手一顿,然后心疼地说:“要是让哀家知道是哪个天杀的下的毒,非要将他千刀万剐!”

  安平淡淡一笑,安慰太后:“太后息怒,别为了那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太后怜惜地看着安平,说:“那几年,你连先帝都不见,他都不知道你的情况。他是最疼你的,若是他知道了,他该有多心疼!”

  提及先帝,安平眼中出现愧疚:“先帝逝世那时,我逼毒陷入昏迷,没能见先帝最后一面,甚至灵都守不了。是安平不孝。”

  “可惜了!”太后恨恨道:“如不是这样又怎么会让楚子息趁虚而入,将那件东西给讨了去。”

  安平眨眼,疑惑道:“什么东西?”

  太后看着她,叹气,说:“安平你可还记得,你娘曾经创立了一支军队。”

  安平一愣,出现了几分不可置信:“银狼。”

  银狼,是当年长公主亲自在军中,民间挑选出的一千人组成的军队,隶属于长公主。征战无数,立下赫赫战功,里面的战士是真正的以一敌百。

  后来,银狼不断扩大,威名在外。

  只是,在长公主逝去后,银狼仿佛销声匿迹。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银狼现在是在长公主之女楚子栖的手上。

  只是安平却知道,她手上根本就没有关于银狼的消息。安平也曾派人打探过,但并没有太多的线索。只是大约可以得出银狼到了了先帝手上,之后便不清楚了。

  安平垂下眼帘,语气中满是惊讶:“银狼在楚子息手中?”

  “对。”太后愤愤地说:“她趁你无法进宫,日日守着先帝,巧言令色,哄骗先帝将银狼的令牌给了她。不然,你以为她一介养女,怎会如此嚣张,还不是抢了你的东西!”

  安平默默想到,难怪楚子季不愿意将楚子息和沐逸辰凑成一对。沐逸辰本来就是百官之首,给他俩赐婚不就等于将银狼送给了沐逸辰吗?那楚子季估计晚上一个好觉都睡不了。

  不过,安平还是没将自己心中想的给表现出来,她说:“安平知道银狼以前是在皇上手中,就一直没在注意银狼的去向了。”

  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说:“你啊!属于你的东西你都不上心,迟早会吃亏的。子栖,你要知道,属于你的东西,你得把它拿回来。”

  “这怎么拿啊?”安平为难地说:“娘死后,银狼的令牌便一直在先帝手中,而先帝又将这令牌给了楚子息。这样说来,那东西就不属于我。既然不属于我,我又怎能去要?”

  “而且太后……”安平语气柔和:“楚子息是先帝的养女,没有血统做保障,先帝走后便无依无靠。现在只有银狼能给她依仗。而安平和她又不同。安平有皇上、太后做靠山。那令牌给她也无妨。”

  “胡闹!”太后生气得将手一下子抽回来。

  安平呆呆地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太后看到安平这个样子,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没控制住,她立即调控情绪,放轻语气对安平说:“子栖,你也别怪哀家刚才语气那么重,哀家是为了你好。你说这银狼又不是什么小饰品,说送就送的。你有了银狼,也多了一层保障啊!”

  安平呆呆地点头,脸色有些泛白,眼里还残留着几分惊恐,楚楚可怜。

  太后看着她这个样子,眼里划过一道不耐烦的情绪,她叹气,说:“罢了,哀家今日也累了。你先回去吧!不过,哀家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

  安平退后,向太后行礼:“那安平先告退,有时间再来探望太后。”

  太后闭上眼,向她摆了摆手。

  等安平离开后,太后才重新睁开眼,说:“还以为她的女儿和她一样不好对付,没想到居然连她的半点魄力都没有。”

  太后身边的嬷嬷说:“安平公主这性子的确有些软,不过倒也正常。太后你想公主十几年来一直在府中养病,未涉及人情世故,就连前些日子她想给府中换下人都是要求得皇后的插手,才办成的。可见,性子始终没有长公主硬气。”

  “只是安平公主现在无意去拿令牌,这就比较麻烦了。”

  太后皱眉:“她不想去,那可不行。”

  她的眼里划过一道厉光。

  而这边安平离开太后的寝宫,脸上的表情并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一直在殿外等候的墨兰跟在安平后面,走了段距离后,说:“主子,刚才沐相派人来说,他有事去了皇后的宫中,主子从太后宫中出来后派人去和他说一声。”

  安平脚步一顿,突然想起了一些民间传闻。

  安平冷下脸色:“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回府!”

  墨兰对安平的突然发火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墨竹赶紧将墨兰拉到后面,并吩咐一个小公公去准备马车。

  等马车离开了皇宫,安平的情绪才慢慢冷静下来。

  墨竹小心翼翼地说:“主子,这太后……”

  安平嘴角勾起一抹笑,极具讽刺:“明明不喜欢我,却始终贴着一张热脸,又借机说出银狼的事,无非是想让我和楚子息斗上一斗。如果我能将银狼的令牌拿回来,她们便能找到下一个借口,将令牌名正言顺地拿到她们的手上。毕竟我可是一个病秧子,那一天病故太正常了。”

  “也难怪,先帝走之前不将令牌留给长公主府,想来也是猜到了什么。”

  墨竹想了一下,说:“所以一平公主是先帝留下的挡箭牌吗?”

  安平想起楚子息,那个看上去骄纵,行事高调却有时又让她捉摸不透的女子……

  “没那么简单,她也是个聪明人。”

  墨兰和墨竹不明白。

  “我问你们,现在外界认为这令牌是在谁手中?”

  墨兰回答:“在主子手中。”

  安平点头,继续说:“今日若不是太后有意透露,我也不会知道银狼在楚子息手中。这说明,他们有意封锁有关银狼的消息,免得他人,尤其是立王来插一脚。”

  “我说了楚子息是个聪明人,知道一旦暴露,就无异于四面楚歌。恰好,太后她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那她就顺势而为。毕竟,与一方势力周旋总比与多方势力斗好。”

  “所以……”安平眼神沉了下来。

  “我才是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