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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蜃楼 十九 考验

交代好府中之事后,江远行准备独自出门,去探探游帅口中的鸡鸣寺和那个叫做夜摩天的人。

  小灵通探听到了一些关于那座鸡鸣寺的消息。

  这座鸡鸣寺由来已久,南北朝时期的国家混乱,佛教的轮回解脱往往在乱世中更容易生存,成为战乱中百姓的寄托。所以南北朝时期全国曾兴起建造佛寺的热潮,而鸡鸣寺在那时就已经存在了,有人甚至说,鸡鸣寺甚至还可以再往上追溯到三国时期,在吴国后期建立。

  唐朝大诗人杜牧诗中有句传世名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而鸡鸣寺因为其身后的历史底蕴,历来被称为南朝四百八十寺之首。

  如此算来,鸡鸣寺建寺已有一千多年。

  但是近些年,在这座悠久的古刹却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本来香客鼎盛的古寺变得少有人问津。

  有人说,寺中有人供奉了邪神,所以让整座山都成为阴煞之地,也有人说,是梁武帝最后死在鸡鸣寺中,千年过后发现自己的王朝已灭,便化为厉鬼出来为祸世间,甚至有人声称鸡鸣寺已经变成厉鬼的魔窟。

  传说不一而足,真假难辨,但可以断定的是,那里一定发生了凶险的变化。

  至于夜摩天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甚至连那些荒诞的传说都没有,这倒是让江远行觉得很是差异,不过既然游帅如此郑重地委托,必然有他的道理。

  临行前,小灵通对江远行此行很是担心,想多几个人同去,但是江远行考虑到此事必须保密,还是决定孤身前去。

  刚走到正堂门口,江远行便感到一束冷冷的目光射向自己的后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相处并不算久,但是江远行已经和那位古怪的丁灵护法达成了一种默契,每次出门办案,只要丁灵出现在她那黑洞洞的小屋的门口,就表示自己要一同前去。甚至不用开口说话,不用回头,江远行就能知道那个灰袍的身影是否站在那里。

  就像现在,丁灵刚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江远行就感受到了那两道冰冷的目光。

  江远行转身道:“丁护法,我今日出门不为办案,而是有一些私事,这……你就不用跟随了吧。”

  丁灵目光没有丝毫晃动,江远行知道这是“随你怎么说,我就是要去”的意思,现在两人的交流只要江远行开口就可以了,江远行觉得自己变成了面对大雕的杨过。

  如果在平日,江远行自然不会再坚持,但是今日所办之事与乾坤锁有关,而这是要对国师府绝对保密的事情,如果让国师得知自己隐瞒了实情,不知会有怎样的麻烦……

  虽然江远行隐隐地感觉到国师并不会那么容易被骗过,但是如果让丁灵参与此事,就相当于告诉国师:“我就是骗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嗯哼?”

  江远行可不想惹恼这位大人物。

  江远行苦笑道:“今日之事涉及到江某私事,实在无法带丁护法同行,还望丁护法体谅。”

  正想回头就走,没想到清冷的语音传来:“我知道今天之事你不想让教主知道,我保证,今日所见所闻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教主,请一定带我同去。”

  江远行和正好在正堂之中的方直、王顺都惊得张圆了嘴,像是不小心跳到鱼缸外的鱼。从丁灵入北府以来,对话通常不会超过两个字,“同去”、“不知”、“不去”,今天却突然说了这么长一句完整的话,江远行的心情,就像听到爪哇国的原住民突然讲出了流利的普通话。

  震惊之后,江远行合上了嘴,咽了口吐沫滋润一下有些发干的嘴:“丁护法如此……如此说,那就一起去吧。”突然想起昨日国师的话,丁灵似乎并不是国师安排到北府为了监视或者其他目的,而是丁灵主动要求前来,再说,如果丁灵真的要把乾坤锁之事告知国师,现在国师应该已经知道了。

  看到了嘴巴依然长得大大的方直,江远行计上心头:“想起今日所走路程不近,需要骑马过去,小直似乎还没见过我北府的马场吧。”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几天案子太多,都忘了对你进行入府考核,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说到这里,江远行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阴笑,心想等会趁乱跑掉,你还能追的上我?

  方直却是把嘴巴张得更圆了:“入府考核,什么考核?我现在还不算是北府的捕快吗?”

  王顺手臂攀上方直的肩膀:“小直,虽然你已经在官册上登记入了北府,但是想要获得北府众人的认可,就需要通过北府的考验……你放心,并不是什么“欲入北府,必先自宫”之类的奇怪考验,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方直转过头,看见王顺同江远行一般阴恻恻的笑。

  喂喂,你的表情分明在说“这不是走个过场,小子你死定了”……

  听到江远行说入府考验,所有捕快都涌入了正堂里,不止平日高冷的千面,甚至连娱乐活动都不参加的林英也出现在正堂中,方直心中更加忐忑了,难道这考验比江远行发明的奇怪游戏还具有观赏性……

  众人没有理会方直的忐忑,直接向门外涌去,王顺紧紧搂着方直的肩膀,方直怀疑这是为了不让自己跑掉。

  王顺一边走不忘在方直耳边轻轻道:“小直,在北府什么都可以不用在意,但是有一句话一定要记住,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

  出北府正堂没多久,往左一拐,跨入一道不起眼的门中,方直顿时眼前一亮,竟是一处宽阔的马场,宽敞的马厩中十几匹高大的骏马正在嚼着草料,一个穿着粗布葛衣的马夫一边给食槽里加着苜蓿,一边磨搓着面前骏马的脖颈,口中念念有词:“小宛,你说那帮小子这么多天也不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是不是以为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