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李炎恩的脖颈流进衣服里,像一条蜿蜒的黑色的线。
“我都知道了,你所害怕的我都不会去做,你不要害怕。”他的眼里带着一些恳求,求她不要再害怕。
阮欢欢看着他,她不敢去相信他说的‘知道’,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知道。
“你知道什么?”她问。
李炎恩顿了顿,他不想让自己去回忆起他所看到的,更不想让阮欢欢回忆起这些。
“我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用带着刀子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你为什么害怕我会入政。”他不敢与阮欢欢对视,李炎恩垂下眸子盯着阮欢欢面前的土地。
“你记忆中那些不好的,我全都知道了。”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经受过那些,对不起让你承受穿心之痛,对不起负了你曾经的一片真心。
他从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就一直在忏悔,但是他只是难过不曾流泪,今天当着阮欢欢的面说出对不起,他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他们两个静了很久,一个心中满是愧疚,一个心中满是怒火。
阮欢欢的双手又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内心的恨意压制许久终于被全部掀了起来。
她夺了紫翡的剑,抵着李炎恩的心脏。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的声音颤抖着,隔了那么多天,她问李炎恩,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要同她成亲?
为什么如此心狠手辣?
为什么一直一直利用她,让如今她的手上沾满无尽的血液。
“你说!”阮欢欢压制着声音,她怕柳青会听见。
李炎恩被剑抵的踉跄了一下,随后又站的笔直,今日阮欢欢就算是杀了他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因为恨。”
他看着阮欢欢,一字一句的说。
“你生在云端,不曾知道深渊是什么样的,那里昏暗无光,到处是叫嚣着要吃人的野兽。”
十五的月亮照的院子里亮堂堂的,也清晰的让阮欢欢看到的李炎恩脸上的泪痕。
“我出生卑贱,还没出生就受到无数的白眼,出生后更是各种不公与冷落,我就像是淤泥里的一只虫子,活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没有人能想象到我幼年经历了什么,你能想象吗,一个皇子,被人欺负打骂,指着脑袋被骂贱人的感受。”
“其他的人,李熙伦他们都能在父皇与祖母怀里撒娇,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冰羽阁年久失修,却连一个人管都没有,雨天睡觉的时候被褥被淋湿,那种刻骨铭心的寒冷没人像我一样体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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