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守候
刘程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这么躺在病床上。
他闭起眼睛，脸色脆而薄的苍白，睫毛下有阴影覆盖，安静的像个瓷娃娃。
老师走到木棉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医生说他吃了辣的，胃病犯了。”
“这么严重吗？”木棉有些心疼的看着少年。
“在谈恋爱？”老师搬来一个凳子，坐在木棉旁边，答非所问
。
木棉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老师你别告诉别人，好不好？”
李青看了看面露紧张和期待的木棉，突然笑笑揉了揉木棉的头，答应了木棉。
“他爸爸妈妈还不来吗？”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木棉一直没有看到少年的家人。
“他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木棉闻言内心深处涌起一大股酸涩，“他一直跟他爷爷在一起。”
她沉默不语，握紧少年的手。
老师站了起来，“我要去守最后一节自习课，如果现在我叫你回去，你也没有心思学习吧。”
老师走到门口，“不过你们俩还是要好好注意学习，如果成绩有所影响，我一定会告诉你妈妈的。”
木棉点点头，看着老师渐渐走远。
她有些心疼的抚上少年的脸庞，身后又传来敲门声。
王亓俊故意发出咳嗽，走了进来。
“学姐，粥。等下他醒过来可以喂他。”王亓俊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她。
木棉接过口袋，“谢谢。”
“你不去上课吗？”她有些疑惑。
王亓俊一屁股坐在木棉旁边，乖乖的说，“学姐，我不学习的呀。”
少年扬起乖巧的笑脸，似乎觉得他没什么不对，木棉一时语塞。
过了好久，她才开口，“你……喜欢阿星吗？”
少年点点头，眼睛闪烁着光亮，“当然啊，她可是我媳妇儿。”
木棉点点头，“那你就好好学习呀，不然你以后怎么照顾她？”
少年闻言，若有所思。
“你怎么还在这儿呀？”
“我媳妇儿叫我照顾你，怕你太累了。”少年叹了口气，揉了揉脸，有些生无可恋样子。
“不用……”少年的手微微动了下，“刘程，刘程？”
少年半睁起眼睛，看向木棉。
她扶起刘程，倒了杯温水。
“慢慢喝，好点了吗？”
刘程撑起身子，就着木棉的手喝了点，之后摇摇头。
木棉将水杯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一言不发。
直觉木棉有些生气，他抓住她的手，摩挲着讨好。
不过，下一秒却注意到旁边的少年。
“你是？”他声音还有着一丝喑哑，带着无力。
“学长好，我是王亓俊。木棉学姐是我媳妇儿，”在刘程快要吃人的眼神下，他突然一笑，转言，“我媳妇儿的闺蜜。”
“……”
“……”
木棉和刘程两人都无语。
“行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说完冲刘程暧昧一笑，又乖乖的给木棉打了个招呼，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生气了？”少年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眉眼委屈的望着她。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见木棉没有理会，少年摇了摇她的手。
“以后我不会吃的这么辣了，你以后也不要吃辣的了。”木棉声音有些哽咽，眼泪滴在白色的病床上，印染出一小团湿润。
“别哭了，宝贝。你……”这样的情况，少年始料未及。
他有些慌乱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擦拭少女脸颊上的泪珠。
这时，木棉靠近少年，触碰到那抹苍白的薄凉，蜻蜓点水。
“以后别这样了，自己不能吃辣，还偏偏要吃，好好跟我说不好吗？”
刘程有些呆愣的看着木棉，傻气的样子。
木棉轻轻揪了揪刘程的脸，“以后不能吃辣的了。”
刘程反握住木棉的手，“你也是。”
“不行。”看着刘程垂下眼眸，一脸失落的模样，“不吃辣是不可能的，但吃微辣是可以的。”
“好。”刘程马上回答，生怕木棉后悔。
“……如果不是医生说你胃病特别严重。我就觉得你是装的，用苦肉计骗我。”木棉泄愤的揪了揪他，力度很轻，没有丝毫痛感。
“怎么可能，我是永远都不会骗你的。”刘程蹭了蹭木棉的手，一副无辜乖巧的模样。
“大骗子，喝点粥”木棉拿起旁边的粥，还好有些温热。
勺子是铁质的小勺，不是塑料的，应该是自己买的。
这样就不会刮伤少年的嘴了。
木棉还是有些感激王亓俊，觉得他还蛮细心的。
她舀起一勺粥，送入少年口中。
“还好是白粥，你最近要少糖少盐，不能吃奶制品。”
“还有最好吃温热的……”
木棉边絮絮叨叨边喂着刘程。
少年觉得眼睛有些湿热，强忍着快要决堤的泪意。
“好，都听你的。”他的声音嘶哑，却是意外的温柔。
木棉翻了个白眼，“明明都是我听你的比较多。”
惨白的灯光下，木棉微微嘟起嘴，眼睛有些血丝，看起来也有些困倦的模样。
连吃了好几勺，刘程握住木棉的手。
“我吃饱了，而且我觉得我好的差不多了，回学校吧。”他看了看手表，快要九点半了，还有十几分钟就可以回宿舍。
这样，他的小姑娘也可以睡觉了。
“不行，你再睡会。你要好好休息。”木棉把粥放下，看了看手表，“你再睡三十分钟，我问了的，十点关寝室的门。”
木棉替他掖了掖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
“你要是困了就回去睡觉吧，等会我自己回去。”刘程有些心疼的抚上木棉的眼睛。
木棉摇了摇头，表情一脸强硬。
“别在煽情了浪费时间了。快睡觉。快要十点，我就喊你，我们就回宿舍睡觉。”
“好。”刘程乖乖躺好，闭眼睡觉。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终于陷入了梦境。
头发软软的搭在额外，狭长的眸子微微闭上，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干净到脆弱的美好。
木棉在旁边盯着他的睡颜，笑容一下子就消失。
眼睛泛起一片水光，有些压抑不住，偷偷的流了下来。
是我傻，还是你比较傻呢？
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