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起舞
这齐恩昌开了个头，任谁也不敢轻易接他的话头，越是这样，当事人就越不能不出声。
于是齐恩曜出声了，还将自己说成个试验品，让皇帝还有其他皇子的面上都好看。
江秋似懂非懂，暗地里骂娘，她又哪还有什么其他更厉害的招了？
她可恨刚刚自己一时心软，没有让那个臭太子直接坐在马上和他互换。
否则的话，哼哼，到时一“换”，坐在那马上威风凛凛的人可就是她了，而那臭太子……
摔他一个大跟头，在沙坑上留下一个大屁股印吧！
这人得骂，她江秋也得想办法，毕竟谁让她……唉！她盼望能早些利用这将军职位的便利和宫中人接触多一点，找到些关于她母亲死去的真相以及那仇人的面目的真相才好！那以后她便找个借口告老还乡，这右将军谁爱做做去吧，哼。
江秋急急地在脑海中回忆一遍自己的本事，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个半夜截在她翻墙进院路上的男子了，嘿，要是她也像他那样有隐身的本事，那可有一番玩儿的！
不过，他竟然真的是个普普通通的异能莫名高强的生意人么？
江秋期待皇帝生辰到来的这一天，还有另一个原因，那日她说那美貌男子是皇子，那男子并未反对，后他却对郑炎说他只是个寻常生意人，她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想着下次见到他拉住他问问清楚便是。
谁知去那有很多漂亮女子的酒楼里英雄救了次美，虽说……也不算成功吧……
闭眼之际见到了他，自那之后便再没望见过他的脸了。
嗯，说起来梦中迷迷糊糊地还见过他几次。
就上次自己被那无理老头打伤后，迷迷糊糊中不就见到他了么？她甚至还因为这事儿觉得被打伤其实也没有那么差呢。
那次易瀚磊潜入军营为江秋疗伤，江秋醒来后是想问郑炎那美貌男子是否来过，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别扭，最后还是没问。
据说今日皇子都会到场，但江秋仔仔细细将每个人的面目都看了，确定都不是那夜那个男人。
其实也没什么可确定的，今日如果他在场，她一定一眼便能认出他来。
他长得真好看，这么好看的脸，看过一眼的人兴许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了。
她却看了他好多眼呢。
江秋有些失落，而且由于根本想不到还要献什么大礼，内心逐渐有些暴躁了。
你说我江秋是个宝，可也不能那么用啊？我江秋除了瞬移、还有新学的隔空取物，我可也不会其他的什么了呀？
对了，江秋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会障眼法。
但因为一直使用，她几乎忘了这事儿了。
可自己也不能在众人面前表演障眼法啊？这不是……这不是……哎，为什么不能？
江秋仔细感应了一下，在场士兵中，有二三十人身上与她有着同样的气息，既然瞬移和隔空取物都少见，那么这二三十人，应该是同她一样，会障眼法的居多了。
那么，既如此，她若要装作自己不会障眼法，反倒是难事，直接承认自己用了障眼法岂不好？
她江秋是女儿身，但用了障眼法，改变了自己的一些外貌上的特征，外人见到便是一个大男孩。
她此时只要撤去障眼法，便会露出她原本女性的身体和脸蛋，但她对外人说自己用了障眼法，将自己变成一个小姑娘，岂不有趣？
到时她再为皇帝献上一舞，别人以为她是男的，却会跳舞，这便够惊艳人的了吧？
可是……这风险未免有些大了，若是有人看出其实她之前的才是伪装，又或者得知了她会障眼法便起疑心了怎么办？
可眼下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江秋咬咬牙，还是决定赌一把，走一步看一步，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再说。
江秋是会舞的。
小时候，她和留香婆婆睡在一处，她半夜醒过几回，发觉婆婆并未睡在自己身旁，她起身去找，发现婆婆在屋外。
婆婆披散着岁月涂白的银丝，在清冷的月光下起舞，树影婆娑。
婆婆跳的出神，她看的入迷。
第二回她再偷看时，被婆婆发现了，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婆婆起舞，那一招一摇一转的舞姿，却牢牢嵌在了她的心里。
她还是觉得愧疚的，婆婆起舞的时候，她是一个人，独立完整的一个人，是一个美丽女人，而不是平日时而板起脸让她加强练习时而温和地用温暖的手覆上她的脸颊的婆婆。
那是婆婆自己的一番天地，却被她的偷看、闯入破坏了。
婆婆年轻时一定很美。
她忘不了这件事，也忘不了那支舞蹈，后来她总在练武术招式时不知不觉将那支舞跳出来。
一来二去，竟烂熟于心。
蛮好的。
婆婆去她心里走过了，留下了痕迹。
她轻缓地走到空地中央，将这片沙地当作舞台，她卸下了男子装扮，三下五除二将铠甲也从身上卸下了，与此同时，她又听见人群响起声声惊呼。
表演是要进入情绪的，她或许就是进入了情绪，于是即便许多人都在念着同样一句话，都没有念入她的耳中。
许多人在说着：“不见了。”
江秋抬手，此时天上有云飘了过来，挡住了炽热的日光，让江秋得以仰高了脖子，今日跳这一支舞，最遗憾地便是不能伴着月光了，但起码有云过来，江秋心里嘀咕，行吧，也算老天开眼。
江秋摆动着纤细的腰肢，拈着指头，如同在空中穿针引线一般，招手摆舞。
她里头穿的是她经过裁剪的恰好合身的玄色制服，虽没有罗裙飘飘，却别具另一番风味。
一舞终毕，风在云的庇护下也赶来了，吹过江秋的脸颊，微微有些凉意，江秋盯着那沙地上的一点湿。
她从情绪里走出来，看向众人，却发现大家都在东张希望，不知在找些什么。
“咦，不动了，将军这会儿是在哪呢？”
江秋不知怎的，许是想婆婆了，跳这支舞竟然落泪了，她还觉得被别人看去了感觉有些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