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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铁爪老丐

五人骑马一路疾驰,到得镇上,找到春风度客栈住下。刚进店里,外面便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那店老板见这几人,穿着打扮气质甚是讲究不俗,忙着殷勤跑前忙后,“早上就听着喜鹊在外头叫,今儿想着肯定有贵客,果然,楼上请,楼上请!”

  阿泰赏了碎银子给老板,让老板给找个好大夫来,老板开心地应着退下,忙叫店小二去叫大夫。

  不一会儿,一个老大夫上楼来,清露帮着把般若脚踝处的衣服撩起来。

  平时清露等一帮弟子练武时跌打摔伤很正常,一般就是抹点草药或者贴付膏药就好了,哪里需要看什么大夫。

  待撩起衣服,褪一截罗袜才发现,般若原本白皙纤细的脚踝已经青紫肿胀,定是伤了骨头,般若痛的哼哼唧唧地歪在床上。

  “真是身娇肉贵啊,我那么多次摔下马都没摔伤过脚踝,你摔一下怎么这么厉害,真是弱小姐。”足金看着般若的样子调侃道。

  “你皮糙肉厚的,当然没关系。”清露瞪足金一眼。

  “这位姑娘,应该是伤了骨头,但是无大碍,我给你捋一下,就是有点疼,姑娘忍一下。”那大夫说道。

  般若皱着眉头忙问“我怕疼,大夫您手轻点,有多疼?”

  “哎呀,不会很疼的,你忍一下嘛,一下就好。”阿泰忍不住说道。

  “我怕疼嘛。”般若紧张道。

  “足金,过来摁住她胳膊!”清露摁着般若的双腿,对着足金说道。

  足金走过去,摁住般若的胳膊,阿泰也走到身边准备搭把手,

  清风在般若对面,好奇地看着般若的脚踝,观察着她的表情,有那么疼吗?

  大夫看差不多了,说了一句“忍着点,别动!”

  只见那大夫一手抓住般若的脚,一手抓住脚踝部,用力只这么来回一转。

  只听得般若“啊——”地一声惨叫,感觉像是骨头碎了一般,锥心疼痛,把众人唬了一跳,幸好有清露和足金摁着,般若的眼泪直接出来了,手脚颤抖地哭出声来。

  清风一下蹿到跟前,蹲下扶住般若,“好了,好了!”

  “姑娘,你再忍一下就好了。”大夫看着般若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说了。

  “什么,还要再来?”清露看着般若这样好心疼。

  “就再捋一下,就好了。姑娘你忍一下。”大夫说道。

  几个人只好再摁住般若,

  “给我拿块巾帕来,”般若呜咽着说道。

  阿泰忙转身想去找巾帕,清风从腰里掏出一块,递给般若。

  般若也顾不上很多,把巾帕团一下直接塞到嘴巴里咬住,点点头。

  这大夫看准备的差不多了,又是左右一用力,只感觉般若身子一扭动,眼泪大颗掉下来,却是没出声。

  大夫笑道“好了,好了,”

  众人忙放开般若,清露把巾帕从般若嘴巴里拽出来,般若大哭,“痛死了,呜——”

  众人都笑出声,清风刚才一阵紧张,好像跟自己疼似的,现在看着像个孩子样大哭的般若,甚是好笑,“有那么疼吗?”

  “接骨之痛不次于刀剑,每个人体质不一样,这位小姐身体娇弱应该是没受过疼的,敷了药,过一晚,明天就该消肿了。”大夫安慰着笑道。

  众人谢过,阿泰送大夫出门。

  般若哭了一会儿,感觉脚踝不疼了,好奇道,

  “咦,真的不痛了呀!”左右摇摆一下脚踝,甚是开心,又咯咯笑起来。

  清风站在门口,看着她刚才哭,现在又开心地笑,不禁莞尔。

  夜色渐暗,街灯渐起。

  清风挂念般若晚上没怎么吃东西,便让阿泰去买些羊羹等点心分给大家吃,阿泰觉得好奇怪,清风以前从不吃零食的啊,便去街上买。

  阿泰在街上转悠半天没看到卖羊羹甜食的,天色已晚,路上行人渐少,忙往回走,一转身却被一个衣衫破烂的老者撞到。

  阿泰忙施礼认错,那老者却是不依不饶,定要阿泰赔他十两银子不可,阿泰自然不肯,那老者便躺在大街上,撒泼打滚,连连喊叫“打人啦,哎呀,我快要被他给撞死了。”

  又有几个叫花子过来,扶住老人,连哭带喊,围住阿泰不让走。

  阿泰一看这架势,猜想应该是遇到碰瓷的了,想着破财消灾,不能逗留太久,便掏出银子扔给几个人,便要走,没想到,那老者抱住他的腿,说道,“公子,是一百两,不是十两啊”,阿泰真是怒从心中起,骂道,

  “十两银子已经够你们吃十天半个月得了,不要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那几人却是不理,上前抱住阿泰不让走,阿泰大喝一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猛一用力,左右开弓,一手一个把几人甩开去,那老者的手却是如鹰勾铁爪一般,阿泰几下用力竟然都无法挣脱,心里一下明白,这是遇到武林高人了。

  那老者冲着阿泰一笑,猛然从地上腾空而起,伸手就是一抓。

  阿泰连忙抽身一闪,衣角被抓下去一块,“铁爪功!”阿泰心想不好,连连躲避,上下飞身与老者打在一处。

  这老者正是蓝门铁鹰,人称铁爪老丐,这铁鹰早年痴迷武术,不肯继蓝门掌门之位,后游走江湖,潜心练武,练得一套铁爪功,功夫高深莫测,行动不定,据说这老丐尤其喜欢找人比武,今天遇到玄真派,听说邙山书院的少掌门清风在此地,便跟了来。

  这老丐虽然早就耳闻江湖传言,邙山书院少掌门清风是武学奇才,但从未见过,今日便得了机会来,但把阿泰误当做清风,当一交手就感觉出不对,虽然阿泰也内力深厚,武功高强,却d不似老丐认为的高手档次,便手下留情了,几个回合下来,老丐一掌就抵住阿泰脖颈,

  “哈哈哈,你小子火候还差点,回去告诉你家少掌门,说我老丐明天会会他!”

  说完,放开阿泰,领着那几个人闪入人群中,几下竟不见了!

  阿泰手心都汗津津的,忙拔腿跑回客栈。急匆匆赶往楼上。急切敲清风的门。

  清风正埋头想事情,让阿泰进来,见他神色慌张,甚是奇怪。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公子,我遇到铁爪功的人,他还要来找你。”阿泰镇定下来说道。

  “哦,你遇到铁爪老丐了?不错嘛,他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都没见过呢。”清风笑道。

  “公子,我跟他打了几个回合,他那铁爪功甚是厉害,他还说明天来会会你,我看来者不善。”阿泰有点担忧。

  “他如果想真的跟你打,怕是不需要几个回合,应该是试探一下而已,不必担忧,来就是了,我喜欢高手!”清风冷笑道。

  “公子,还是小心为好,要不今晚我睡在门口好了。”阿泰还是不放心,想到白天的玄真派,担心他们行踪暴露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要是想睡啊,就换个门口,对了,带着足金。”清风笑道。

  “公子还说笑啊,那您早点休息。”阿泰退出门去。

  清风早就听师傅们说过这个铁爪老丐,功夫刁钻,高深莫测,尤其是铁爪功,抓铁留痕,抓骨成粉,非硬功夫在身极难对战,而且据说这个人喜怒无常,飘忽不定,既然这老丐主动找上门来,那就要做好打硬战的准备,便放下帐子,平心静气,打好莲花座,运丹田,聚真气,默念心字诀,持续提升内力。

  阿泰守在门口,一直到清风房间里的灯熄了才回房里。

  天一亮,阿泰便招呼大家赶快收拾东西,准备吃饭就走,般若脚踝好了很多,已经可以下床走路。

  清风看般若走路没事,精神也好了,略放心。便吩咐道,吃过饭,足金、清露带般若回去,他和阿泰还有些事要晚点走。

  般若感觉甚是奇怪,昨晚都没说起过有事情,怎么突然要分头走,但看阿泰脸色不是很好,也不敢多问,便默默观察着大师兄脸色,慢慢吃饭。

  “大师兄,我怎么感觉你身上有杀气,有什么事情吗?”每到准备迎战时,般若都能感觉到大师兄身上透出来隐隐的杀气。

  “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到?”清风笑道,阿泰也奇怪地看着般若,

  清露走上前上下打量大师兄,“我怎么没看出来?”

  般若不肯再说,只是看着大师兄的脸色,等着回答。

  “没事的,我和阿泰要见一个人。放心吧。”清风说道,不去看般若,心有所动,她怎么看出来的呢。

  “那大师兄要小心一些。”般若嘱咐道。

  清风点点头,不看她,慢慢吃饭。

  阿泰看看般若,心想真是多嘴,要不是因为般若摔伤脚早就回书院了,也不会遇到什么铁爪老丐。

  吃过早饭,足金和清露扶着般若就准备离开,刚要出门,就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门口,挡住去路。

  阿泰刚要上前说话,看清老者面容,大惊,

  “你,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那老者却是不理他,

  “清风呢,让他出来,要不然今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清露大怒,正要上前,被般若拉住,般若挨到跟前,低下头仔细地看看这个老者,娇声问道,

  “你是谁呀?”

  那老者看到眼前一个小圆脸的姑娘,眉眼清爽地看着他,声音轻轻巧巧的,一看就是不会武功的,便也笑道,

  “你猜我是谁呀?”

  “既然我大师兄说要等你来,你也要见我大师兄,两个人虽然岁数差的有点大,应该有些缘分,像是忘年交,对吧?”般若笑眯眯地说道。

  “对,忘年交!我就是来找这个忘年交的。”老者开心起来,笑的白胡子一抖一抖的。

  清风从楼上听到,走下来,般若笑道,“大师兄,你要等的忘年交来啦。”

  老头子转过身,看到一着白衣的年轻后生从楼梯上轻轻走下,眉眼细长,面色平淡,身姿提拔,透着一股隐隐的寒气,好深的内力!

  清风见那老者须发皆白,却两眼精光发亮,虽破衣烂衫却是如老树盘根,遒劲有力。听到般若说的话,便微微笑道,

  “老前辈,晚辈清风久仰大名,在此见过。”说完便拱手施礼。

  “别别,咱别来这一套,既然小丫头说咱们是忘年交,你就喊我老丐好了,什么前辈晚辈的,我不爱听。”那老丐摆手道,一副顽童模样。

  “你这人真没道理,你不讲究,也不让别人讲究,那我喊你白胡子老头好了。”般若笑着说道。

  “哈哈,对,你就喊我白胡子老头好了,这个好,我喜欢!”老丐笑起来。阿泰、足金和清露觉得真是莫名其妙,这简直就是一个疯老头。

  “对了,差点被小丫头给忽悠忘了,我来呢,就是来会会你这个武林奇才的。”老丐看着清风说道。

  “原来你是来打架的啊,这么老还这么好斗啊”般若揶揄道,她早看出这个老头应该身手不凡,但身上并无杀气。

  “我愿意,活到老我斗到老!”老丐胡子抖抖地说道。

  “既然老丐如此喜欢,看来不比不行了,那咱们出去比吧,此地方人多眼杂,伤了无辜总是不好的。”清风慢慢说道。

  “好啊,只要比就行,地方随便你挑!”老丐开心起来,一下跳起来,蹦出门去。

  清风冲着清露使眼色,意思让他们赶快走,清露看得明白,拽着般若就要走,般若却被那老丐一棍挡住,

  “小丫头不能走,得跟我们当个裁判才好!”

  “她又不会武功,我来当裁判好了。”阿泰上前说道。

  “你一边去,就让她当,不会打还不会看啊。”老丐这一棍,清露想推开,竟然纹丝不动,心中大惊这个人的功力高深。

  般若见此,便说道,“当就当呗,我正好看个热闹,但有个前提条件,点到为止,不准伤人,否则算输。”

  老丐点点头,眉开眼笑道,“好,好,我们赶快去比吧。”

  清风等一行人牵马到得一僻静树林旁边,老丐便摆开阵势,清风也亮出招式,两人一老一少便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老丐武功甚是刁钻,不拘于一门一派,各门派功夫杂糅在一起,加之身形极快,清风心里暗暗赞叹,果然是铁爪老丐,江湖传言不虚,心里小心了些。

  那老丐感觉眼前这后生一出手就似老僧禅定,极为稳健,内力深厚,基础打的极牢,一招一式都是完美到极致,身手干净利落,反应极快,招招致命之处都躲过,果然是武学奇才,暗暗称奇,不觉打了几十个回合。

  阿泰、足金和清露看的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般若却是看着这老丐招式如入定了一般,招招记在心上,也看出这老丐似有意让着大师兄,难道这老头有爱才之心,若是大师兄能够被他指点岂不是更好?想到这儿,般若开心起来,更加专注看他们招式来往。

  “小心,他要出铁爪功!”般若大叫道。

  老丐果然使出铁爪功,两掌如风,上下翻转,掌掌如铁,阿泰等人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见清风并不惊慌,阵脚很稳,避开铁爪,身形极快,般若看着着急,大喊,

  “打他腿,攻他腿!”

  清风便如般若所言,招招逼向老丐下三路,专打腿部,那老丐果然由攻势改为守势,两人打的是难分难解。

  一个时辰后,老丐留一个破绽,清风来攻,一下被老丐得手,上去一掌直击清风天灵盖,般若大喊“不要!”

  却不曾想,清风一个下弯腰,猛一脚踢向老丐心口处,却是三分的力道,老丐抓住清风的脚踝一把扔了出去,清风稳稳落地,两人战平。

  般若吓得拍拍心口,跑过来,

  “可以了,可以了,千万不要再打了,吓死了!”

  “哈哈,果然是后生可畏,不错不错。”老丐甚是满意,笑容满面看着清风。

  “前辈承让了!”陆清风也深为佩服,刚才那老丐若稍微用点力,他这骨头就该断了。

  “就是你这丫头,你怎么看出来我要出铁爪拳,还老是让他打我腿,你这裁判怎么老是拉偏架呢?”老丐愤愤不平地质问般若。

  “他是我大师兄,我当然得向着他了,再说你武功那么高,也不需要我向着你啊。”般若说道。

  “哼,光会心疼你大师兄,就不心疼我这老骨头啊。”老丐胡子抖抖地气道。

  “当然心疼你了,你跟我们去邙山好了,让我大师兄跟你慢慢切磋怎么样?”般若凑过来,拉着老丐的衣服笑着说道。

  “不去,我才不要见那些老东西。”老丐说道。

  “若是前辈不嫌弃,邙山书院外有一小院,靠山面水,环境清幽,小住也是不错的。”清风明白般若的意思,他也有此意,便和般若一唱一和。

  “听着似乎不错,但也没什么意思。”老丐似乎并不心动。

  “那好吧,那我们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寻思一下吧。”般如冲着清风使眼色,清风会意,便要和众人骑马离开。

  那老丐看他们真的要走,便拦在前面“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要出招的呢?”

  “你来邙山自然知道,等你啊,白胡子老头!”般若冲老丐摆摆手。

  “臭丫头,去就去。”说着却转眼不见了身影。

  好快的身法!众人皆惊叹。

  “般若,你可是给我们请了一尊大神!”阿泰说道。

  “是那老丐看上大师兄了,才不是我请的呢。”般若看看大师兄,大师兄看了般若一眼,会心一笑。

  他们刚回到邙山就发现那老丐已经蹲在门口等他们了。

  清风忙着人将半山一处小院收拾清爽,请了老丐去。

  之前老丐本打算去衡山派转转,不曾想路上遇到不争气的玄真派,顺带说出了清风,原以为这江湖传言的邙山少掌门多厉害只不过是众人虚高传言,而这身手一比试,果然是练武的好材料,可以说是奇才,练武到一定程度就是看悟性,看心境,清风不论从哪个方面都是极其优秀的,关键是内力扎实,基础相当好,假以时日,再得高人指点,前景可待。

  般若在旁边牵线搭桥地撮合,一老一少有忘年交之感。

  清风禀告了师父后,书院众师父也甚是欢喜,能得遇铁爪老丐指点一二,对清风来说是更上一层楼,便让几个下人小心伺候,一应物品饭食都精心准备。

  清风便近两三个月,几乎天天在这小院跟着老丐切磋学习,般若和清露每日带着饭菜过来,跟他们说笑,般若帮着擦汗递水,甚是殷勤,问那老丐一些江湖故事,陈年往事,挑些话逗趣老丐,与清风一唱一和,那老丐甚是喜欢般若,得知般若能记住招式并能简单推演时,甚是惊讶,笑道,

  “这丫头,就是行走的武学秘籍啊,幸好你不能练武,要不然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般若笑道“我就是唬唬人而已,我记得快忘得也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丫头,忘记好,留着是祸患啊”老丐意味深长地说道。

  “嗯嗯,我记住了!”般若点点头,若有所思。

  待般若走后,老丐对清风说道,“这个丫头好,要是她能一直跟着你,可谓珠联璧合,所向无敌,若不能,就可惜啦。”

  清风敬老丐一杯酒,“像您说的,记住太多是祸患,她还是远离祸患好一些,江湖险恶,太危险。”

  “嘿嘿,我看出来了,你呀,心里很喜欢她,对不对?”老丐瞅着清风,像瞅着自己的儿子似的。“傻小子,喜欢就说出来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不要错过了。”

  “不是,她有喜欢的人了,不是我。我,我也有婚约。”清风喝掉杯中酒,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奥,那真是可惜了,没事,人生无常,一切天注定,你们还年轻,慢慢来。”老丐一口喝掉,却觉得心口隐隐发痛,多年沉迷于练武比武,身上暗伤甚多,以前都不在意,而今却是有种不祥的感觉。

  清风看出老丐异样,忙扶住老丐,“前辈,你怎么了?”

  老丐摆摆手,“我躺一会儿就好,喝的太猛了。”他想用力却感觉一动内力,心口就疼的厉害,便只好躺着不动。

  清风忙给他摸了摸脉象,似有紊乱,便出门着下人去请风婆婆。

  不多会儿,风婆婆和般若都来了,般若从没想到过老丐虚弱的模样,一下子落下泪来,

  “丫头,不哭,没事的。”老丐看到竟然有人为他落泪,心里甚是感动。

  风婆婆号了脉,施了针,把清风叫了出去,

  “行将枯槁之人了,看他年岁应该也七十往上了,人生老病死总是难免的,应该不会多久了。”清风听了一怔,这,太突然了吧,心中也甚是难过。

  在院内站了一会儿,平复下,回转到屋里。笑着对老丐说,“一会儿,风婆婆熬药来,喝下去就会好多的。”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年纪大了总会走的,我会的你基本也差不多了,我这样死也瞑目了,没有遗憾了。”老丐笑道。

  “你不会死的,你武功那么高,你怎么会死呢?”般若眼泪又滚落下来。

  “傻丫头,是人就会死的,不要难过,我活这么大年纪已经很开心了。”老丐看着般若,再看看清风,“年轻真好,慢慢来,还有,明天你们就将我送到蓝门去,我终究是蓝门弟子,落叶也要归根的,你们只管送去,什么也不要说,现任蓝门掌门气量狭小,恐对你们不利,但是,清风,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前辈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清风忙说道。

  “若是以后万一与蓝门冲突,你要看在我对你有师承的份上,给蓝门脉系一条生路,切不可使蓝门灭绝啊”老丐挣扎起半身抓住清风的手说道。

  “我答应你,清风绝对会给蓝门生路的。”清风扶住老丐答应道。

  。。。。。。。。。。

  翌日,依照老丐吩咐,清风派足金和阿泰驾车将老丐送往蓝门,老丐却谁都不让跟着。

  清风明白,老丐是怕蓝门对邙山书院有猜忌,便和般若清露等人一直送马车到看不见,般若甚是伤心,清风安慰了一番,让清露送她回去。

  过了一段时间,派人去蓝门打听,却听说老丐在蓝门呆了没几天就走了,不见了,甚是奇怪。

  清风经老丐传授指教,武功大进,内力大升,看他在院子里练铁爪功,般若就想起老丐说的练铁爪功落下病根的事情,甚是担忧。便对阿泰说道,

  “大师兄能不能不练这个啊,感觉好可怕。”

  “真是傻,怕什么啊,武功都是要打人杀人的,要不然练武功干嘛,这个功夫一般人还练不来呢。”阿泰羡慕地看着大师兄练习,比划着学。

  般若急道,“可是这个容易走火入魔的啊。”

  清风练完,听阿泰说般若说的傻话没说话。

  自此,阿泰再也没见清风练铁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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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得知般若得空,江子恒便约般若,般若揣着泥娃娃去江边见江子恒。

  几个月不见,般若似乎又漂亮了许多,眉眼婉转,身段更加玲珑,胸脯也似乎有了蓬勃的样子。江子恒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想念了许久的女孩,满眼欢喜。两人好久没见面了,见到后说不完的话,般若叽叽喳喳将这些天的所遇所闻都说与江子恒听。

  江子恒对京城的事情没兴趣,倒是对铁爪老丐甚是感兴趣,让般若把招式比给他看,般若不肯,抱住江子恒的胳膊说道,

  “这铁爪功有什么好,据说这功夫有些邪气,练多了人容易入魔,这老丐就走火入魔过两次,落下了病根,你不要练。”

  “练武之人当然要练上乘功夫,哪个不落病根,说不定是那老丐吓唬你也是有的。”江子恒伸手摸摸般若的头发安慰道。

  “我不要你练,功夫差不多就好了,世间武学浩瀚哪有止境,老丐痴迷武功,一生荒废,你不要学他。”般若靠在江子恒身上娇嗔道。

  “你不练武,当然不知道练武的好,要不然怎么保护你?眼见不平就可出手,上可报国,下可扶弱小,武功当然越高越好。”江子恒握了握般若的手,绵软细滑,伸胳膊揽般若在怀。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以后就算行军打仗,还是要多读些书更好一些。”般若劝道。

  “我看你就是读太多了,整天病歪歪的,有空你要多动动,还有,你把那些招式有空画出来,我看看。”江子恒嘴巴靠近般若脸颊哄劝道。

  “不画!”般若扭过脸去,避开他的嘴巴,坐直了身子。

  江子恒作生气状,抽回胳膊,也不理般若。

  般若想想总不能两个人都怄气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便将藏在衣服里的泥娃娃拿出来,

  “给你看个好玩意,可爱吧?”般若将泥娃娃递到江子恒面前。

  “你们小女孩家就喜欢这些东西,我不要。”江子恒扫了一眼泥人说道,这种泥娃娃他见得多了去了,江州的店铺里到处都有卖。

  般若看江子恒不感兴趣,很失望,“我觉得很可爱呢,多好看,圆圆的,憨态可掬,这可是京城做的,我赢来的呢。”

  “京城做的也没什么特别的,等回江州我给你买一堆。”江子恒笑道。

  “一堆也不如这个好,我喜欢这个。”般若亲亲这个泥娃娃,满眼欢喜。

  “我看看,到底有多好。”江子恒伸手拿过来,

  “你真是笨啊,你赢来个男娃娃啊,哈哈哈”江子恒笑起来,这个傻瓜竟然没看出来。

  “什么男的女的,是泥娃娃就好了,还分什么男女啊。”般若抢过来,“不管男女,反正我喜欢。”

  “一般这种泥人,都是成对卖的,是分男女的,男娃娃是蓝色发髻,偏冷色调,女娃娃是粉色发髻,偏暖色调,你这个是男的。极少有分开卖的,当然也有单独的,但单独的是另一种形态,你这个明显是应该有另一个才对。”江子恒讲解道。

  “那不一定啊,京城和江州说不定不一样呢。”般若言道,她就没听说过还有这种说法。

  “你呀,一直在书院,不大了解市井玩意,我们江州泥人天下有名,京城的名匠也都是江州人,我小时候就玩,别人看不出,我还看不出来。”江子恒自信地说。但转念一想这事情好像不对,

  “你从哪里赢来的?”江子恒盯着般若问道。

  “在京城啊,我跟大师兄比诗文接龙,我赢了,这个是彩头,大师兄还很不情愿呢。”般若看着江子恒,感觉江子恒眼神有点怪。

  “就你们两个?”江子恒继续问道。

  “还有阿泰,本来清露也应该在的,但是她不想听就没去,怎么了?”般若心里好像明白江子恒的疑问了。

  “你不要多想,这个真的只是彩头,但是大师兄还想要赢回去,被我拒绝了。”般若可不想把大师兄扯进来,这是哪儿跟哪儿呀,不就是个小泥人吗?江子恒怎么这么在意?

  “那就好,反正你以后记住了,除了我,你不要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江子恒伸胳膊揽过般若的肩膀认真说道,略放心,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哦。那这个泥娃娃我还能要吗?”般若看着江子恒。

  “你赢的就留着吧。”江子恒说道。

  般若开心地笑道“大师兄从不会对这些小物件感兴趣,这次去京城像是开了窍,现在感觉在同书院也挺好的。”

  江子恒看看般若说道,“你现在倒是不怕大师兄了,以前吓得跟耗子似的,还整天跟我抱怨。”

  般若不好意思地笑笑“人总会变的嘛,其实大师兄人挺好的。”般若想想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能说。

  “我们见面能不能别老是说大师兄,说我们自己吧。”江子恒厌烦道。前一段时间般若天天跟着大师兄守着老丐,他连面也见不上,现如今两个人好容易出来约会,又是大师兄长大师兄短,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