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欢

以至于半夏发现后怒气冲冲的给她去了电话，她以紧急会议为借口，草草挂断。

　　肺里憋了一团火，无处发泄，她长吁一口气，最终妥协。

　　从柜子里翻出两件崭新的围裙，她开口想叫人，却突然发现至今为止还不知道两人的姓名，眉头拧着，她试探着唤了声风无。

　　男人没有吭声，只是回头去看她。

　　半夏的心咯噔一下，明明没有带美瞳，她却还能在这男人的眼里看到万千星辰。

　　风无的眼神很专注，她的心跳很快，有一种荒芜万年，只为一眼的感觉。

　　怪异的情绪，让她极为不适，轻咳两声，将手里的围裙递给他。

　　风无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看着她，不明所以全部写在了脸上。

　　半夏眯着眼，问道，“你知道你们到这儿来干嘛的吗？”

　　风无定定的看着她，“找你!”

　　“找我干嘛？”半夏又问。

　　“回神殿!”风无答得极为虔诚，认真的模样煞有其事。

　　半夏，……

　　她哀叹一声，将围裙直接挂在风无的脖子上，风无个子很高，半夏略显娇小，抬起脚尖，适才完成这一动作。

　　“回神殿之前呢，你们要先帮我干活，努力的去跟这些客人们打成一片，这是历练!”她一边说着一边绕到风无身后给他系上围裙的带子。

　　踅身看到使君子，从柜台上拿起另一个甩给他，“你的!”

　　使君子，……

　　黑棕色的围裙上秀满卡通图案，一个大大的布袋兜住了三色饮品杯，穿在两个男人的身上，稍显违和。

　　两人板板正正的站在柜台前，正对着玻璃门，一瞥而过的姑娘们又匆匆折回。

　　今天的生意格外的好。

　　坐在红色桌子的姑娘点了杯蓝莓益多菌，半夏做好递给风无，让他给人送去。

　　只是转身给新来的顾客点了个单的功夫，那厮已经悠哉悠哉的自己喝上了。

　　“这是客人点的，你怎么喝上了？”

　　半夏盯着业已去掉大半的杯子，愣是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给我的!”风无倒是一本正经，理所当然。

　　“我给你是让你给客人送去，这是人家点的，人家花了钱的!”

　　“我为什么要给她送？她没手？不能自己拿？”

　　“这是服务行业，顾客就是上帝!”

　　“她不是，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半夏很想发火，但她既不愿大庭广众之下给人看了笑话，又不想给顾客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忍着，她的脸色已经很红了且有转绿的迹象。

　　长吁一口气，想着他是病人，不能一般计较，“这一杯你喝就喝了吧，我再做一杯，你给人姑娘送去，人家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我是她仰望的神，她没资格让我端茶送水。”杯里的已经全部喝光了，将空杯子放在柜台上，风无不知道在坚持些什么，固执到了偏执。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这是个病人，这是个病人，这是个病人。

　　勉强挤出一个笑，半夏轻哄着，“我知道你是神，不是还要回神殿嘛，之前说过了呀，这是回神殿之前的历练，只有通过了历练，才能回神殿。”

　　风无垂眸看她，半晌没吭声，只是眉头拧着，神色明明灭灭，思绪不知飞到了哪里。

　　使君子双手插进围裙的兜里，同样也是拧着眉头，“南星，你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说什么历练，几万年前的事了。

　　南星，又是南星。

　　视线从风无脸上掠过，又到使君子的脸上，她不说话了，只是心里腹诽着，到底谁才是奇奇怪怪的!

　　踅身，又重新做了一杯，这次没再叫风无，她自己端着给人送去，并因怠慢再三赔了不是。

　　使君子视线一路随着半夏，见她陪着笑，对一个凡人女子又是点头又是弓腰的，弯着一双灵气的眼。

　　他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风无，问道，“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当如何？假又如何？”风无反问。

　　“若真，便是他们动的手。若假，我就把这丫头揍一顿带回去，都快三万岁了，还竟瞎胡闹!”

　　“揍一顿？”

　　风无笑，带着几分讥讽与薄凉，“你下的去手!”

　　使君子，……

　　自然下不去，他就这一个宝贝妹妹，说说而已，干嘛当真!

　　风铃作响，有客进门，瞥了风无一眼，不再与这厮说些幽默的话，他学着半夏的样子给新进门的客人点单。

　　邹杰是在花饮店打烊后出现的，约半夏去看电影。

　　关了店里所有的灯，又锁了玻璃门，半夏对着身旁的两个男人说着，“好了，下班了，你们回家吧，路上小心些。”

　　冲着两人挥了挥手，她挎着包朝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小跑而去。

　　自然而然的拥抱，牵手。

　　但还不等他们进行第二步，已被人强行分开。

　　来人的力气大的很，邹杰差点被推到地上。

　　“大胆，愚昧的凡人，谁给你的胆子用你污浊的手触碰神女!”

　　使君子怒目圆睁，将半夏护在身后，他比邹杰高了半个头，算是俯视，喷薄而发的气场带着杀意。

　　“你谁啊你，我跟我女朋友牵手关你什么事!”

　　邹杰板着脸，要把半夏拉回身边，却被使君子带着轻易避开。

　　“愚昧且贪婪的人类，本君最后一次警告你，远离神女!”

　　“神经……”邹杰骂骂咧咧的，刚说两字，半夏反应极为，迅速的从使君子身后蹿出，一把捂住邹杰的嘴。

　　她担心，邹杰的话，会刺激到两人。

　　“夏夏？”

　　邹杰看着她，明显的不解和伤心。

　　“你先到车上等我，我待会跟你解释。”半夏推搡着，邹杰不肯离去，抬眸之间看到她恳求的神色，顿了顿，最终还是回到了车上。

　　使君子：“南星，你与那个凡人什么关系？为何如此亲密？”

　　“我与那个凡人什么关系，以后再跟你们解释，你们现在呢，已经下班了，可以回家了，乖哈，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她哄着，踅身便要坐进邹杰的车里，只是刚刚转过身子，被人拉住。

　　是风无。

　　这个沉默的男人，眼里星宿的光已全部泯灭，用着一种悲凉与失望，还有被背叛者的眼光直视着她，问着，“为什么？”

　　“什么？”

　　“那个凡人，就是你不肯回神殿的理由？”

　　“额······算是吧。”半夏回着，她能感觉到风无抓着她手臂的力道一点点的松懈，最后，放开了她。

　　风无的脸逐渐拥进黑暗，她看不清神色，却能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气息不对。

　　长吁一口气，她又轻声道，“我不是说了吗，要和店里的客人们打成一片，是历练，完成了历练，就可以回去了!”

　　邹杰很不耐，不停的看着腕表上的时间，半夏已经跟那两个男人交谈了五分钟了，降下车窗，他唤着，“夏夏!”

　　半夏朝邹杰看了一眼，又对着两个男人再次重复道，“回家吧。”

　　随即坐上了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