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顾产业逢美人

路上，管家和陆青婉也一直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咱们家这糕点铺子可不一样，味道在都城可是数一数二的，这都城得有多少糕点铺啊，咱家这铺子能走到今天，也是有独门秘诀的。“

　　陆青婉好奇地问：“什么独门秘诀？“

　　“大厨，“管家笑了起来：“这厨子是老爷从外面寻的，要不是这大厨，咱们家这铺子在这都城里也到不了今天这地位啊。“

　　“大厨？“

　　“这厨子具体是什么地方的人其实我也不清楚，他也不愿意聊这个，只是他那一口蜀音，应当是巴蜀人。“

　　“巴蜀，巴蜀不是好辛辣吗？“陆青婉也来了兴趣：“这蜀地人不待见的糕点都能做的那样好，若是炮制吹锅，那该是何等滋味啊。“

　　“这大厨平日里轻易不见人，只窝在他的厨房里制糕点，呃，不过要是夫人发话，他还不得乖乖炮制嘛。“

　　陆青婉默了默，开口问到：“这大厨是怎么被陆钰寻到的？“

　　“这，老爷对外只说是结交的好友，别的倒是什么都没说过了，“管家想了想，又说到：“不过，这厨子手艺好，有过别的店铺愿意出三倍薪水挖人，但这厨子不走，只说老爷对他有恩，他不肯走。“

　　陆青婉心想：看来是这厨子和陆钰之间有旧，有机会问问陆钰便可知了。

　　有人陪着聊天，就感觉这马车上的时间也不那么枯燥，很快便到了这糕点铺子。

　　不说别的，就说这店里的糕点种类虽不算繁多，但胜在在售的各式糕点都色香味俱全，且物美价廉，怪不得是这都城里数一数二火爆的店铺呢。

　　掌柜见陆青婉来了，忙来招呼，许是上了年纪，见着小儿便心生喜爱，看着陆青婉怀里那馋得流口水的白胖娃娃，也忍不住把一张脸笑成橘子皮样。

　　掌柜的疼惜地递来一块糕点，陆珉在娘亲怀里探出小半个身子伸手够着接过糕点。仍是不满足，挣扎脱出怀抱，蹒跚着直奔柜台，得亏是个子小够不着，不然今天在这店里就是一顿胡吃海塞。

　　“掌柜的，我想去见见后厨的各位师傅们。“陆青婉一边嘱咐管家照看陆珉，一边提出想去看看后厨的要求。

　　掌柜引着陆青婉来到后厨，只见后厨大概有四五个人在忙活着，里面面粉飞扬，人人忙的脚不沾地，一时之间，竟连面孔都看不大清了。

　　此时恰是铺子繁忙的时候，陆青婉见后厨是此种状况，也识趣地退了出来，见此情状，掌柜的倒是有些不满，但也无法，只得连连告罪。

　　两人离了后厨，在店铺门面里又是一番寒暄，临走的时候为了陆珉可是又拿上了两包糕点，不然压根挪不了步。

　　出了糕点铺子，管家也又引路去了绣坊，两间铺子倒是离得近，不到一柱香的距离。

　　这绣坊不只是经营绣活花样，这里成衣，布匹，倒是都有售。铺子里那七八个绣娘倒也是个个心灵手巧，手艺也是挑不出错。

　　想到与陆钰成亲也是好几年了，不过时至今日，未为他缝补一件衣裳，也未纳过一双鞋底，绣过一个荷包。

　　陆青婉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连带着看向正忙活着的绣娘们的眼神都开始灼热起来。

　　绣坊掌柜倒是眼明心亮，便只说：“这铺子里全靠的是这些绣娘们的手艺，夫人您有什么要了解的都可以问，“指着一位眼角已经有些细纹的女子说：“这可是这绣坊里最有资历的绣娘了。“女子应声抬头看向陆青婉，面目和善，是个好相处的。

　　陆青婉闻言，径直走向那位绣娘，两人说说笑笑，讨教针法技艺。

　　和绣娘讨论的正入神的时候，铺子里来了“大客户“。

　　那女子一袭妃色华衣，做妇人装扮，这穿着打扮看起来也不是珠光宝气财大气粗的模样，身边也没有浩浩荡荡一大群随从，但就绣坊掌柜对她的殷勤态度来看，这绝对是个“大客户“。

　　女子看着温柔端庄，身材纤瘦，弱风扶柳之态。只是一眼，陆青婉便怔住了，这女子的容貌着实秀丽，也不知是哪家的娇妻美妾。

　　那女子与掌柜说说笑笑，笑的时候拿帕子半掩着面，美目流转，更有一番风情。掌柜的给她看了几张图样子，那女子挑了几匹布，看着流程应当是直接制成衣了。

　　哪怕是待到那女子离开，陆青婉也还是没有回神，只道是这般姿色委实难见。

　　一旁正在讨论技法的绣娘见她一言不发，也把眼睛从手上的绣活上挪开，看着陆青婉那副走神的模样，绣娘只唏嘘：“刚才那位，端看是姿容秀丽，明艳可人，殊不知，也是一位可怜人呐。”

　　“绣娘何出此言？”

　　“夫人您有所不知，刚才在店中的女子，别看一副妇人打扮，但其实可是实打实的黄花大闺女呢。“

　　“您这话怎么说呢？“陆青婉好似想到了什么：“难不成是望门寡？“

　　陆青婉幼时在都城生活，此地风俗对女子贞洁看的尤为重要，若是双方已经订婚，而男方离世，女子便不再嫁人，留在娘家为男子守寡。此便称作望门寡。

　　“若真是倒好了，望门寡再嫁虽然名声不太好听，但日子是人过的，好不好也有个盼头，可是这位啊，可没那么好的福气。“

　　陆青婉闻言，双眼陡然失神，轻叹一口气，不多言语。

　　“咱这都城，天子脚下，走在路上遇见十个人里有八个人都是惹不起的主，“绣娘见陆青婉好似有些伤情，便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了：“可是，她嫁的是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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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青婉一时之间有些震惊，未想到太监也能如此明目张胆娶妻。

　　绣娘见陆青婉还在愣愣的，便知她是在惋惜这位姑娘：“虽说是有钱有势，但到底是不能……，只是苦了这姑娘。“

　　陆青婉有些不明所以：“怎会有女子心甘情愿嫁给宦官呢？“

　　“说到底还是权势作祟，那位大人势大，又是天子近臣，金银珠宝见得多了，也就不稀罕了。送美人可是头一遭，又是拿自家的女儿作礼，诚意十足。这礼送的到位，自然接下来要求的事也好办了，要走的路也顺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