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阴差阳错
路尔法皱起眉头看着那位金色头发的少年，长的挺清秀的，可路尔法不知道他这股优越感和敌意从何而来。
路尔法望着屋子里的装饰，淡淡地自言自语般：“贵族沦落到和乡巴佬一样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可以呢！”
蓝发的少女嗤的一声捂住嘴巴偷笑起来，蓝发少年则脸部肌肉疯狂抽搐着想笑又好意思笑。
金发少年脸憋的通红，这时，几人都听到了从二楼传来的脚步声，不知从何而起的斗争瞬间平息。
两人沿着环形楼梯缓缓而下，管家在后，前面的应该就是达西先生了。
灰白的头发看起来他的年龄并不小，锐利的眼神，得体的衣服都和他钢琴家的身份颇为相称。
不过他通红的脸庞和绝大多数的钢琴家并不相似。
他走到路尔法面前，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盯的路尔法发毛。
“你就是路尔法？”
这种审视的态度让路尔法很不舒服，但出于礼貌还是点了点头。
达西鼻子中哼出一道气：“哼，长的倒是挺华丽的。”
这种态度让路尔法有些生气，他想扭头就走，即便这位导师不收学生，他相信自己也能找到别的老师。他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受气的。
没想到的是，达西反而先一步转身就走回了二楼。
管家倒是留了下来，轻声对他说：“先生同意你跟随他学习了，请上楼吧！”
看着轻声细语的管家，路尔法撇了撇嘴巴，既然来都来了，就此打道回府也不适合。
跟着达西，路尔法快步走上红木台阶。
达西是沿着左侧的楼梯上到二层的，紧接着拐进左手的第一个房间。
路尔法跟着走进去，房间很简洁，和外面一样的红木地板，上面铺着毛毯，有一个大大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庭院。
房子中间是大大的黑色三角钢琴，角落处还有一个小小的黑色柜子。
达西重重地坐在钢琴椅子上，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路尔法一会。
询问式地开口：“罗伯特最近还好吗？”
路尔法没有想到达西先生第一件事不是考核，而是询问起罗伯特的情况，他们的关系应该不同一般。
路尔法没有做保留，一五一十地说出罗伯特的近况，包括受到鲁本的针对，包括因为背伤不能完成一场音乐会而找自己代劳。
看得出达西先生很关心罗伯特，当说到被针对很艰难的情况时，他的眼神直直盯着前方，颇为紧张，路尔法说完，他微微低头，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达西重新抬起了头，他又恢复了平静的心情，再次直直地看着路尔法。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是罗伯特介绍来的，你这么懒散的孩子，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踏进大门的。”
路尔法不禁恼怒，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您怎么判断我的懒散？您亲眼目睹吗？”
达西也气势汹汹地站起来，走到黑色的柜子旁，在最顶层的抽屉中拿出一份信，狠狠地递给路尔法。
“你从艾尔城到因特拉肯需要一个多星期吗？还是你到了后被因特拉肯精彩的世界迷住了？即使是有正事要办，你也应该先来知会老头子一番吧？”
路尔法捡起并打开信封，终于明白为什么达西从进门就开始针对自己。
这是个苦笑不得的误会，或许是罗伯特担心达西先生不喜欢自己，他又写了一封信直接送到达西家里，除了天赋，还着重赞赏了自己的品格。
最要的一点是，罗伯特在信尾还特意说了自己两天内就会到。
路尔法只好挠挠头道歉：“刚来的几天确实是有些事情耽误了，对不起让您等了这么久。”
达西听到路尔法的道歉，脸色缓和许多，开口说：“并不是气恼让我等待那么长的时间，而是我一收到信就安排了一场小演出的钢琴师位置给你！”
“这样能让你有更多的机会融入因特拉肯的圈子，可现在，距离演出只有一个星期了。”
“我不是不相信罗伯特的能力，而是他身体限制了太多他的天赋，而且艾尔城和因特拉肯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犯了错的路尔法底气不再那么足，看着这个因为尽快想给自己一个舞台的老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对之前的阴差阳错而感到抱歉。
达西没有注意路尔法的神情变化，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虽然毁约那些小音乐会对我声誉没什么影响，可这场音乐会原本应该由另外一个学生，查理，去担任钢琴师的，所以他的态度之后可能会对你不是很友好。”
看起来那个金发少年就是查理，那他对路尔法的挑衅确实情有可原，任谁被一个空降取代了位置都会有怒气。
路尔法稍稍探头，试探地问到：“请问先生，那个小音乐会的话，曲子大概是什么难度的？”
达西抬了抬头看着路尔法，红通通的脸，咧嘴一笑：“果然和罗伯特说的一样，很有自信，是四级的难度，我知道你现在的能力有四级，可一个星期的时间，你不仅要熟练这首曲子，还需要和乐队完成配合。我想...”
显然达西对路尔法还是保有一定怀疑：“其实相比搞砸音乐会，提前退出的问题不大。”
路尔法冷静地说：“请您给我需要的谱子吧！”
这件事不仅仅关乎路尔法自己的面子，也关乎了罗伯特的形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达西那么喜爱罗伯特。
看着路尔法的眼神，达西顿了顿，仿佛想起什么，他答应了：“好吧，反正即使最后赶不上也没关系。”
重新再黑色的柜子中翻找，达西拿出了两卷又厚又大的谱子。
扔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很显然谱子具有相当的重量。
路尔法迟疑地问：“这难道是总谱吗？”
总谱就是一个音乐会中，指挥家用的谱子，每一页上标识着各个声部的演奏部分，可以说总谱是将一首曲子每种乐器的谱子集合到了一起。
路尔法看着两卷谱子，这种厚度如果作为总谱，可以说是相当薄的，可如果作为钢琴谱，那就是相当长的了。
路尔法意识到，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听到路尔法的话，达西转过身子，用手轻轻抚摸着他那被修理的很干净的胡须，嘿嘿一笑：“当然不是，这就是你需要演奏的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