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醒来
钟言盘腿坐在地牢之中，紧闭着眼，面上阴晴不定。
一会是热切的微笑，一会是冷峻的思考，一会又变成自责的伤悲。
这种种感情变化，让钟言一时显得怪异，给人难以靠近之感。
时间不长，他紧闭的眼睛睁了开来。
他站起身，望着四周的牢笼，走过去，触摸一遍，眉头紧锁。
忽然，他抬手一摸。
脸上，那湿润的感觉。
“怎么又流泪了？奇怪。”
他心里难以理解，闭目温养精神之时，只觉得心情复杂多变，种种感情加之一身，却没想到身体上也有同样的变化。
不过钟言并不抗拒，他知道温养精神会修复精神创伤，会让他情绪丰富起来。
这对他来说，说不上好事，也说不上坏事，至少此刻，他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明显的问题。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眼前这个牢笼。
空间能量又试着汇聚了几天，除了让自己汇聚速度加快，另外发现自己能够储存一部分空间能量之外，他还没发现其它的用途。
本来想着借空间能量，使出空间位移，脱离眼前这个牢笼的想法，也无疾而终了。
这三天，钟言试过纯用力气，硬掰四周的牢笼，也试过将衣服脱下来，缠在两个钢筋之上，用衣服去扭曲牢笼，但都做不到。
那一刻他思考着，周围一个犯人没有，为什么伊赛娜要把囚笼弄得这么牢固？？
思考无果，钟言回头面对现实，一天还是只能汇聚能量，温养精神容器，期待着什么变数发生。
第三天，又在那安静得让人想发疯的环境中过去。
第四天的清晨，太阳缓缓升起，洒下一些阳光，将古堡照耀得闪着亮。
今天一定有好事发生。
小鱼在古堡阳台，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上，心里暗暗想着。
她转过身，走入古堡，转了几个弯，到了伊赛娜的门前。
照旧，她将门打开一个缝，探头望去。
房中没有任何动静，裹着白纱布的伊赛娜，安静躺在床上。
小鱼咬着下唇，她忽然想起来什么，说道：“今天该换布了。”
说着，她转身，下了楼，来到钟言住的房间。
她敲了敲门。
房中有了些动静，过了一会，房门打开，露出一个老头。
“瑟医生，我记得您说今天该换药了。”
站在门口，小鱼闻到了里面一股浓重的药味传出来。
“咳。”
老头咳了一声，像是嗓子里有浓痰似的，他头上下点了点，说道：“我正在熬，你等一会吧。”
“是。”
小鱼习惯性应道，随后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内的摆设，与先前钟言住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能见到的地方，都放着药材，而在房间正中，一个炉子正烧着，上面一个锅熬着药膏。
因为要将水分熬得几近没有，所以需要很长时间。
小鱼很耐心地等了半个小时。
瑟医生专心看着锅里的药，他拿起一个搅棒，搅了两下，见浓稠差不多了，于是将它们都盛了出来。
小鱼也站了起来。
“这是一次的量，记得，用手把它抹匀，之后再用新的白纱布给包起来。”
瑟医生语气很严肃。
“瑟医生，你说这个恢复的概率大吗？”
小鱼到了门口，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瑟医生不说话了，他抬起头，望了望天花板，又用沙哑而膈应人的嗓音说：“看天吧。”
小鱼难言地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小鱼心里越想越悲，捧着热乎乎的药，却怎么也热不起来，她快步来到伊赛娜的房间，将房门关上，走过去，小心地拆除伊赛娜的纱布。
纱布从头开始揭，一点点往下，伊赛娜的额头先露了出来。
小鱼半眯着眼，悄悄打量着，发现那里是一片红嫩的皮肤。
“嗯？？”
小鱼一惊，她转头看向手中的纱布，发现纱布上，焦黑的死皮被黏在药膏上，连着纱布带了下来。
她又立刻向伊赛娜的额头望去，见到那里是一片红润，而不是血肉模糊时，这才松了口气。
这口气松下来，她心情也好了一些，她轻轻抬起伊赛娜的头，将纱布转一圈揭下来。
纱布一圈圈被揭开，很快到了眼睛，小鱼异常小心起来。
眼皮位置，她不知道会生长得怎么样。
纱布从左眼眼角，向左轻轻揭起，小鱼感觉到手下有一点阻力，她停了下来。
她忽然有些怕，她怕这一下把伊赛娜大人的眼皮揭掉。
心里惊悚中，她的手，停在了那里，不敢动分毫。
“唔唔！”
“大人！？”
身下传来唔唔声，小鱼惊叫道。
“唔。”
“大人，眼皮有没有感觉疼？有的话就叫一声！”
小鱼像是遇到了救世主般，她急忙问道。
身下没有传来声音。
小鱼松了口气，她给自己打了打气，手下用力，将纱布缓缓揭起。
身下没有声音传来，小鱼虽然忐忑，但也没有停手，一直将纱布揭到最左边，她才呼出一口气，她看到伊赛娜的眼皮也是粉嫩粉嫩的。
“啊！”
忽然，伊赛娜的眼睛猛地睁开，把小鱼吓得惊叫出声。
但立刻，小鱼就用没有拿着纱布的手，将嘴巴捂住。
她盯着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被捂住的嘴巴一个抽噎，眼睛慢慢湿了，泪水顺着手滴下去，砸在地上，溅出一个泪花。
“大人…”
她声音有些哽咽。
伊赛娜眨了眨眼，眼皮滑下来，示意身上的绷带。
“嗯！嗯！大人您等等！”
小鱼把捂着嘴的手拿下来，她看着手上的绷带，异常认真地将它一点点解开。
嘴巴终于被释放出来，伊赛娜轻叫一声：“小鱼啊，”
“大人，您说！”
小鱼一听到这个声音，又要哭了。
“别哭！”
伊赛娜立刻开口止住。
小鱼捂住了嘴，狠狠点头。
“我昏迷这几天，大家都还好吧？”
她转转头，看到旁边的空间巫书，不由说道：“巴多呢？他没来吗？这本书竟然没拿走。”
小鱼细心拆解绷带的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