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妖魔鬼怪（五）
回到局里，已经快12点了，窗外好多人都还在外面晃悠着，有情侣间互相拥抱、互诉衷肠；有朋友间谈天说地、大声嬉闹……无疑，所有人都在等跨年，等待一个新的开始。
一个旧年结束就是一个新年的起点。
“3、2、1！新年快乐！”
街道上，绚烂的霓虹灯骤然亮起，市中心更是上演着一年一度的光影秀。原本应该寂静的街道此刻无比热闹，充满了人们的欢声笑语。
新的一年，对于窗外那些人来说会是美好的一年吗？
特案组的人望着窗外的烟花都有些怔忪，原本的跨年聚会变成了堆积如山的工作，处理异常残酷的命案，众人都有些感慨。
“来！大家干一个！无论如何，这一天大家也算是聚在了一起，新的一年，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整整齐齐。”莫默举起手中的可乐跟大家碰杯，算是敬酒。
自从做了组长，每一年，她给组员发的新年祝福都是“平平安安，整整齐齐”，这变成了他们组的传统。
是啊，干他们这个一行，平安最重要了，这是组长能给他们的最好祝福。
大家一边吃着宵夜，一边汇报最新的工作成果。
老李吃完茄子抹抹嘴，跑去走廊外抽了根烟，对莫默说：“组长，法医和痕检组也在加班加点，刚刚你们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有了新的情况更新，我给大家汇报一下：
一、尸体是昨天早晨6点左右被发现的，天气较冷，尸体没有腐败和发臭的现象。去掉温度湿度等原因，死者从死亡到被发现，大概有8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在12月29日晚上10点~12点；
二、尸斑在死者的背后，覆盖整个背部臀部还有腿部。而且很奇特的是，呈现出一种很密的条纹状，一会照片给大家看，就是说她死后不是被放在平地上的，而是放在底面有条纹凹槽的地方，并且法医在尸体的血液里，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和劣质春药成份；
三、痕检组在女孩儿的鞋底，发现了一些金属颗粒，是什么种类的金属，还要进一步检测。”
说完老李把尸检的照片拿出来给大家看，指着尸斑形成的位置说：“呐，就是这里。这个尸斑是一条一条的，你们说把尸体放在哪里会形成这样的斑点？”
莫默盯着照片看了良久，突然她闭上眼睛，手指架在鼻梁上，蹙着眉头思考。然后猛地一个瞬间，她睁开眼睛抬起头正好看到陆遥，她明白他也想到了！
“厢式货车！”
“货车！”
两个人异口同声，眼睛里都闪着兴奋的光。
老李一拍大腿，颇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对！就是厢式货车，那边都是厂子，肯定需要这种车的，我怎么没想到呢！”
莫默微笑，拍拍老李肩膀说：“辛苦了，一会儿你把尸体检测的照片发给我，我再仔细看一下。猴子，你这里有什么进展？”
“有的有的！”猴子还在啃鸡翅，嘴里鼓鼓的一大堆肉，他胡乱嚼了几下就吞下肚子，用纸巾擦掉手上的油腻，拿出手机凑到莫默面前：“老大，你看！”
他把照片放大，特意指着某个部分：“你看到了吗？这是我送阮明远他们回家时，在他们家壁炉上的相框里发现的照片，我用手机拍了下来。”
照片里，一家三口言笑晏晏，阮芸芸站在中间，双手勾着父母，头侧倒右边去亲吻母亲的脸颊，一看就是个幸福的家庭。
“你的意思是，脖子上的项链？”陆遥问
猴子对他竖起大拇指：“还是我们大遥遥心细如发啊！”
陆遥在心里无声叹息：大遥遥…能不要给他取那么奇怪又娘的名字吗？
猴子继续说：“我问过张梅芳了，这个项链阮芸芸喜欢了很久，夫妻两人见女儿喜欢，就在今年她过生日的时候买来送她，据说她喜欢的不得了，一直贴身戴着，没脱过！再结合她脖子里的伤痕…如果能在现场找到这条项链，估计里面会有阮芸芸的皮肤纤维，到时候，会是很好的证物。”
“做得很好！呐，奖励你个生蚝。”莫默把自己盒子里的生蚝拿给猴子，猴子刚想道谢，就听莫默又插了一句：“希望你吃那么多蚝，有朝一日，能用得上啊。嘿嘿嘿。”
……
“老大你太坏了！”猴子脸都红了！他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啊！人家…人家还没有过呢……
“胡斐呢？监控有什么发现？”
胡斐有些泄气地说：“，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我都看了一下午了，阮芸芸好像是个乖乖女，只有学校、家里两点一线。除了周六补课回来失踪那一天，其他时间，她都是放学直接上车，然后回家。学校门口公交车站的监控我都看过了。”
莫默点点头，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胡斐眼睛红肿脖子僵硬，很显然他已经盯着屏幕很久了，其他组员也一脸疲惫，莫默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今天就先这样吧，大家抓紧时间休息，明天继续。这个案子，我们已经找到了很多线索，相信很快就能破掉，辛苦大家。”
听见组长用那么确定口吻说很快就能破案，组员也都精神振奋起来。
为了明天能够更好的工作，大家都决定抓紧时间休息几个小时，老李跟陆遥一间房，胡斐则跟猴子，大家都不打算回家，直接住宿舍，可以节省来回时间。
夜沉如水，偌大的办公室只余莫默一人，明晃晃的灯光照着白板，安静的空气只让她思路更为敏捷！
她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刷刷刷的写上线索和推理。
“金属颗粒—金属加工厂；
条纹尸斑—厢式货车；
项链—皮肤纤维...”
莫默将笔一抛，盯着白板上那些梳理出来的线索和结论，半晌，她笑了，充满自信但是又极其不屑的笑了。
“呵，可笑，幼稚！”她自言自语到。
“你以为你掩饰的很好？其实根本满满都是破绽！这种水平还敢杀人，简直就是侮辱警方的智商！”
所有线索在莫默脑子里穿梭如织，仿佛编成了一副流动的画面，一点一滴重演着整个案情。她能感觉到，真相应该不远了，明天，哦不，或许应该说今天，他们就能知道这个手段非常蹩脚的凶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和衣倒在了沙发上，一躺下才发现疲惫感钻入了四肢百骸，这一天，还真累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