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合十年十一月,杭州城微雪。
望雪听曲,诗情画意,西湖风景,不输长安热闹。
十年间,圣后登基,百姓安居乐业。
大唐有了几年前的那场惊天大战,群妖不露头,朝廷官员新老交替,民生态势百废俱兴。
而杭州城五年前开的这家兴悦客栈,算是近来装修对了时候。
前些日子不知道从哪里招来了个粉面柳眉的红衣小姑娘,唱腔精致,配合着说书人的拍板,倒是迷倒了不少茶客。
要在这客栈茶馆里定一个位置,除了那些忠心耿耿的老客,就只有多花钱一条路可以走,客栈老板幕大老板可是个见钱不认人的主,城里普通的商贾富豪都没给过几次面子。
眼见说书人即将开张,两个武夫打扮的人腰不带刀,跨步而入,从人群之中扒拉开一道口子,匆忙入座,。
一身鹤氅如白狼尾毫,是个白衣青年。
青年给同行的中年人要来了两盘瓜子和一壶好茶,顺便抖落了肩上的碎雪。
中年人虎背熊腰,面黑眼深,不怒自威,颇有几分红脸张飞的戾气,惹得旁人不由得多看几眼,下意识挪了挪身子。
茶温水足,年轻人和中年人相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的眼神中满是忧愁与不安。
可还没等着唠唠闲话,说书人已经拍案惊堂,白纸扇一开,口中吟诗声朗朗,有模有样:
非是鸳鸯戏水日
而是阎王捉鬼时
红烛洞房夜
破镜不重圆
人非人
妖非妖
今日言何闻
黑凤纹铜镜
此时,一旁的红衣小姑娘用缠绵的歌声颂了一曲《鸳鸯不羡仙》。
人声停,曲未歇,众人还回味在其歌声的辗转中。
待火候到了,说书人抚尺一握,众人像是大梦初醒,多若恍若隔世。宾客四顾,啧啧称奇,不停拍手叫好。
只有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和中年人,面色乌青阴沉,一言不发,只是手中杯水在抖个不停。
说书人点头,一脸郑重,手中白纸扇摇:
“上回书说到,黑衣人夜闯越州衙堂,半夜三更,大堂内忽然灯火通明,将一把铜镜拍在公堂之上,在十几位朝廷高手的围剿下从容离去,留的身后狼藉一片,大唐府衙竟无一人能敌。
那铜镜,背纹黑羽凤,柄带黑煞血,面取水中月,似是神仙赐宝。一把铜镜一条命。当日越州城商户贾氏大婚,待府衙众人赶到,酒席未散,贾氏府邸依旧张灯结彩。可等踹开了新郎新娘的魂门,只看新娘一人昏睡在床,而身侧睡着又一面西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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