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墙之隔

怀疑一切是行内人的天性，张城也是这么做的，可最终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的，只有证据。

　　既然负责人这里已经套不出什么，也就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他还要抓紧时间去16号楼，看天黑前能不能查出些什么。

　　“多谢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张城对负责人点点头，算是道别。

　　“哎！等一下。”

　　张城一只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刚要发力，听到负责人出声，又扭回头，“还有事？”

　　讪讪笑了笑，负责人一手指指隔壁，“你看刚才合同的事儿......”

　　张城颇有些后知后觉，负责人说的应该是差点被自己搅黄的买卖合同。

　　随着负责人回了隔壁物业，在问清合同中并未涉及16号楼后，张城三言两语，又将之前的话圆了回来。

　　眼见几人如约在合同上签了字，负责人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笑呵呵的将张城送出了门。

　　走到单元门门口，张城看似不经意回头，“对了，我侄子的事儿你们清楚吗？”

　　“嗯，”负责人点头，“听说过一点，孩子很可怜，才几岁大，就成了......哎，以后的日子恐怕是不太方便了，”他换了种说法，想来是考虑到张城更容易接受。

　　“是不太方便，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你说对吗？”

　　“对。”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张城转过身，盯着负责人的脸，“你也认为是交通事故？”

　　听完张城的话，负责人脸上瞬间涌上了一层乌云，“不知道，”沉默良久后，他缓缓开口。

　　“那你相信我哥所说的话吗？会不会真的是那个影子导演了事故，夺走了我侄子的手？”

　　“或者进一步说......”张城不经意间朝着负责人靠了靠，压低了声音，“孙押中和楚曦的死都与它有关。”

　　“不会，”负责人抬起头，眼神很干脆。

　　没想到他如此肯定，张城好奇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713房间的怪事是在孙押中死后才出现的，这表明，至少孙押中的死应该和那个影子没有关系。”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那个影子很早就出现过，只不过你不是那里的住户，没听说过而已。”

　　“不可能！”负责人突然抬头，语气也强硬起来，与之前和和气气的老好人模样大相径庭。

　　张城注意到，他的眼底不知何时竟布满了血丝，乍一看去，还有些瘆人。

　　“为什么不可能？”张城也收起了随意的模样。

　　他冥冥中有种预感，今天在负责人这里，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因为我以前也住在16栋！那些个怪事就是我最先发现的！”

　　“你也在16栋住过？”张城瞳孔一缩，“哪层哪个房间？”

　　“7层，712。”

　　“刘雨薇和楚曦的隔壁？”

　　他在物业处的墙上看到过小区的楼层布局图，清楚713与712仅是一墙之隔。

　　似乎并不惊讶于张城的反应，负责人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平静道：“是的。”

　　“你住了多久？”

　　“12年。”

　　“那孙押中被杀的那天......”

　　没等张城说完，负责人就像知道后面他想问什么似的，直接打断道：“那天我正好在家。”

　　“一墙之隔，”他又补充。

　　负责人冷冷盯着张城，眸中出奇的平静，正午的骄阳狠狠罩在张城的头上，却给不了他一丝温暖。

　　面前这位老实巴交的男人好似突然间换了个人，疏远又陌生。

　　扑面而来的恶寒教张城有些招架不住，右脚猛的踏后一步，和负责人拉开距离，左手下意识就探进背后的网球包，想要抓紧球棒。

　　可还没等他抽出球棒，负责人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紧张。

　　“别紧张，我不是凶手，”他看着张城，声音很沉，还有些疲惫。

　　张城紧盯着他，没有搭话。

　　这个人所知道的东西和表现出的气场，都不得不让张城警惕，他即便不是凶手，恐怕也藏了许多与本案有关的秘密。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时，身后的单元门开了，刚才那几位房客人手卷着张合同，鱼贯走了出来。

　　负责人又换上了那副和煦的笑容，与房客们打着招呼。

　　“我不是凶手，”送走房客后，负责人对张城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有必要对你说这么多吗？”

　　“关于孙押中被害的那个晚上，你都知道什么？”松开球棒，张城左手很自然的插进了口袋里。

　　他也不是个纠结的人，略一思索就知道负责人说的有理，他若真是凶手，或是想对自己不利，也不会挑这么个小区里人来人往的地方，刚才的小黑屋才是首选。

　　“我什么都不知道，”负责人苦笑一声。

　　“那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声音？”

　　“没有，那天晚上......很安静，”负责人目色深远，似在回忆。

　　听完他的话，张城心中的疑惑更深，既然警方已经断定713房间为第一案发现场，那就不会错。

　　现场留下的大量血迹则证明孙押中或是死于锐器砍刺致死，或是死后被损毁尸身，甚至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