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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夫君是黑心肝

秦家被灭门的那天,大雨,秦照照十分狼狈地趴在门口地上喘息,发髻散乱满脸血污。 身后灰砖被染红,血水混着雨水顺着砖缝流啊流,秦府内是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秦照照恍惚间看见了姒郁,她同床共枕两年之久却陌生的枕边人。他仍旧一身金纹白衣,身姿清俊脚不沾尘,手里举着一把殷红纸折伞。 细密的雨幕隔绝了秦照照看他的视线,滴答滴的雨声将秦照照的恐惧放大了无数倍。 昔日秦家欺他辱他,害他挚爱,他便屠尽秦府满门。 京城四公子之首,温文尔雅的年轻商人,是个森然诡谲的魔鬼。 秦照照亲眼看见他云淡风轻抬手拧断了他人的脖子,从头到尾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没有一滴血溅到身上。 然后对方抬高伞沿,露出温柔如春风吹来十五城的精致眉目,柔声:“阿照,到我这儿来。” …… 他长着最是温柔无害的一张脸,做得尽是天怒人怨之事。 重来一次,秦照照再不想嫁他。 * 姒郁花了那么大代价最终还是用普通商贩的身份迎娶秦照照,大婚当日洞房花烛夜,他的小夫人金钗花钿红唇,妩媚动人,开口的话却毫不客气。 她向他要一纸和离书。 姒郁有些生气,觉得一开始就应该替他的阿照建一座黄金宫殿,用最坚固的金属和最精致的锁链。 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想的。

折橘果子 · Gener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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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阿照的秘密

姒郁突然话音一转,笑意幽幽凉:“所以,阿照,我能知道你的秘密吗?”

  秦照照一时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她想回头,但姒郁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容反抗阻止了她回头的动作。

  他贴着秦照照耳畔轻笑,声音是陡然变化的低沉。

  “嘘,阿照,作为交换我也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荣安王萧颂是谁,对吧?”

  秦照照瞳孔一缩。

  她知道为什么萧颂给她的感觉熟悉了,他就是姒郁。

  除了那双不同颜色的眼睛以外,他们其实一样,只不过一个愿意让秦照照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一个不愿意。

  就像现在,姒郁身上如有实感的生气。

  她竟然并不意外。

  大概算是心有灵犀,秦照照一瞬间察觉到姒郁的意图。

  他真的要一桩桩一件件事找她算账了。

  从拒婚开始,突然冷淡的态度和本能害怕以及抗拒,再加上大婚当日的匕首和和离书,最后还有……她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事情。

  她说过了,姒郁只在有全然把握的时候出手,他必然会采取一切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秋风带凉,姒郁松开遮在秦照照眼睛上的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件披风从背后搭在她身上,然后动作细致地替她系上。

  他一边动作一边柔声:“原本我不想告诉阿照的,不过阿照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象中多太多了。”

  冰凉的如玉指尖带过秦照照脖颈,引起一阵微小颤栗。

  整个过程秦照照一动不敢动,然后她听见身后温柔到让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立的声音:“从哪一件开始解释好呢,阿照。”

  秦照照瑟瑟发抖,她声音发颤:“如果不说我会被杀人灭口吗?”

  姒郁亲了亲她的耳垂,闷笑:“不会,阿照。”

  然后他兴致盎然补充:“不过为了让阿照瞒着我的事少一些,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

  “阿照记得长岭有一种软骨散吗,那种东西能让人逐渐丧失行走的能力,脚踝骨依旧会很漂亮,阿照想出门我可以一直抱着。”姒郁声音里带一点跃跃欲试,似乎已经在设想。

  秦照照:“……”

  她丝毫不怀疑姒郁话的可信度,于是僵着身子在姒郁怀里半真半假的解释:“就是……我做了一个梦。”

  她后颈一阵发凉,不等姒郁催促就着急忙慌继续:“我梦见你娶了陈伊絮。”

  姒郁动作一顿,手拢着秦照照一头青丝不动了。

  秦照照的声音差点带了哭腔,她抽抽噎噎还委屈地继续:“然后你将秦家灭门了。”

  她一边说一边暗自感知背后姒郁的情绪,胆子越发大起来,似乎浑然不觉自己言语中的试探。

  这座山脚比一般的地方要高,他们背后是昏暗皇城和无边夜色,浓如沉墨的天空逼近,姒郁一身白衣立在秦照照身后,衣摆烈烈迎风。

  他垂眼不知在想什么,乌黑睫羽低垂,整个人都冷漠了三分。

  “因为一个梦?”姒郁的声音在空旷寂静夜里显得格外的远,带一点秦照照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感受过的仿佛要渗进骨子里的凉。

  秦照照簌然意识到什么,她闭了闭眼狠下心来:“对,它太真实了。”

  姒郁放下手,后退了两步,彻底融进背后黑暗中,袍角游走着的金色纹路熠熠生辉。

  他身后是万丈悬崖一样的落差。

  秦照照控制着自己想转头的欲望任由那种清雅檀木沉香彻底离开自己身边。

  “阿照,你真的觉得有一天我会灭秦府满门?”

  姒郁语气中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他重新将那一点点情绪不着痕迹收敛,然后淡声:

  “阿照,有人同我说过一句话。”

  “她说'皮囊浅薄,如何长久',而我偏想一试。”

  “大概人会为自己的侥幸付出代价。”

  “所以我可能要换种方式。”

  ……

  秦照照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震惊的,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姒郁说的最后一句话上,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现在,她动了动手臂,带起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她又动动脚,被束缚的感觉同样从脚踝传来。

  秦照照保持卧躺姿势低头往身下看。

  三根细小金链分别连在她右手腕和两只玉足上,衬着雪白的肌肤,冰凉又靡乱。她躺在柔软狐裘上,衣衫还算完好。

  金链另一端连着一人高的精致金笼子底端,两根细长的金栏杆之间只有半个手掌的缝隙,她被完完整整拢了进去。

  秦照照勉强保持镇定,她歪头视线偏到一边。

  入目所及是一片黑色,所有东西被黑色的遮光布料遮得严严实实——这是她从来没有在府中见到过的地方,秦照照不用看都知道她被关起来了,姒郁说到做到。

  秦照照活动了一下,感受自己身体能移动的最大幅度,然后用还自由的左手拆了头上发簪。

  这样不好活动,秦照照费力地整个身子往右侧挪,试图撬那把精致小巧的锁。

  她在那哼哧哼哧努力半天一点用都没有,额头还渗出了一点汗,这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耐心询问:“阿照在做什么?”

  秦照照跟没听见似的,簪子一滑她又拿回来,继续对着锁眼咬牙切齿:“开锁!”

  她抹了把汗带动锁链一阵剧烈的晃动,姒郁倚在出口处门边浅色瞳孔暗了暗。

  “明日三朝回门,你确定要把我关在这?”

  姒郁靠着弯了弯眉眼,慢条斯理:“阿照身体不舒服的话,想必秦大人不会强求。”

  秦照照:“……”

  她翻了个白眼,头疼地撬锁。

  “看来锁要离阿照远一些。”姒郁看着秦照照的动作若有所思。

  秦照照已经不想理姒郁这个神经病了,她半天撬不开锁泄了气,把簪子随手一丢,在同样坚硬的地板上砸出清脆一声响:“你到底是萧颂还是姒郁?”

  姒郁站直,眉眼如画:“我让阿照看见的所有东西都是真的。”

  秦照照冷哼一声:“你骗了我。”

  姒郁歪头,有些苦恼:“阿照也在骗我。”

  秦照照顿时语塞,转过身子恨恨瞪了姒郁一眼。

  姒郁低笑,手里拿着用银白瓷罐装起来的什么东西,低头幽幽:“阿照,这是软骨散。”

  秦照照猛然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似乎已经从秦照照的目光中敏锐知察觉了什么,姒郁柔声补充:“阿照不打算同我说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