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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察兰来过临仙居

罗新在门口坐着,一副根本不知道赵立醒来的态度朝温可发火:“你下手能不能轻点,你刚刚给赵立治伤的时候是不是也下这么重的手,他的伤要是有什么大碍,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立站在门口愣了愣,似乎才看见自己手臂上被裹得厚厚的,从我们的字里行间大概也听出来了他昨晚闹腾的举动了。

  这并不是第一次,所以赵立压根没有怀疑,开门看罗新在门外包扎的时候,神色像是忽然变成了个好人。

  我实在不知道是该夸察兰和罗新的演技好,还是夸赵立单纯,他只要稍微能观察一下就能知道门口跪着的一众姑娘都换了新面孔,但没有,赵立就这么傻乎乎得相信了察兰。

  如果今天的事情只有罗新在一个人在场的话,那么赵立一定不会相信罗新的,由此也可以知道,赵立对罗新的态度是丝毫不信任。

  当好人的表情也不过三秒,最多五秒,罗新看到赵立的时候先是表示高兴,然后便讨好两句,跟着就说了生意上的事情,罗新一开口,赵立神色就不好看起来,刚刚脸上表露出来的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就站在察兰旁边看着这俩人,有时候也不得不觉得这事情并不全是罗新的问题,赵立自己本身就非常排斥生意,大概是因此开始排斥罗新了。

  察兰也不听,带着我朝温可走去。温可正在给几个姑娘看伤,见我们过来也立刻躲到一边,一点麻烦不想给我添。

  不等我们说话,赵立便没了耐心跟罗新说话,转身走到我们旁边跟察兰说话。赵立得知昨儿个夜里是他理亏,对察兰的态度倒是越来越礼貌,我实在不知道察兰身上有什么资本能让赵立这么奉承又言听计从的。

  陪着罗新演完了戏,又让人做了不少吃的,察兰带着我在临仙居转了一圈,白天要比晚上更有意思。

  出墙的红杏,潺潺的小溪,心里没有强烈的目的性的时候,眼睛就可以看到更多美景。越往里走就越能感觉到身临其境,也瞧得出来这临仙居的名副其实,美山美水美景色,还有数不尽的美人和各种肮脏的交易。

  可惜了这么N进N出的院子,和院子里的这座山。

  我看不出这山后面是什么,但是越往后院走,山就越高昂,就这地势而言,这山守着这院子,将这院子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么好的地方做什么不好,非被赵氏拿来做生意,暴殄天物。

  到了后院,察兰引着我走到井边:“你是不是到这儿来看过?”

  这么一问,我就猜到,察兰知道我在调查什么事情了,于是也不遮掩,指着井口:“你知道这井下面是什么吗?”

  “知道。”察兰点点头:“来这儿第一天的时候我就下去过了,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必须让自己有退路。”

  我站在井边,也不管俗话是不是说‘双人不看井’,站在井口就往下瞅。倒是察兰在我身后看得心惊胆战,疾步走到我身边就扯我袖子,然后一把将我拉退了两步。

  “这口井很深,很危险,你做什么。”察兰不可思议看着我。

  “你不是都已经看过了吗我还怕什么。”我不在意地说道,看着膳房门口温可端着一托盘也正紧张地看着我。

  那托盘上放着一玉质的碗,但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我要是有危险,温可能直接把那碗丢出去。

  “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中原的女孩子。”察兰像是想把我别到裤腰带上看着,扯着我的手腕将我朝旁边带:“今天我擅自将你带出来,一会儿就得把你送回去,希望你家里大人不会怪罪我。”

  “我是我,家里大人是家里大人,你能别像中原人一样动不动就扯这些吗?你应该有羌族王室基本的爽快。”我挣开察兰拽我的手腕,却一下没挣开,但还是抬手用手背在他胸口拍了拍,他也顺着我的动作。

  察兰没有草原人强壮,斯斯文文的,虽然斯文下面也藏着恐怖的实力,但是总归还是好看的。

  我是个肤浅的人,我喜欢跟好看的人在一起玩。

  离开临仙居的时候我跟察兰约好了明天一起看日出,而且…他看穿了我的目的。

  我的目的,察兰的目的,贤王的目的都是不同的,我的目的最小,贤王的目的最大。

  我的目的只是给贤王提供微薄助力,察兰的目的是赵氏,贤王的目的却是整个江南的太平。

  这是一条很长的道路,赵氏没落是必然,唯一可能产生变数的只是时间,要么今天,要么明天。赵氏没落之后朝廷要重新构建杭州公务系统,到时候又会出现一条又一条的关系链,这中间或许又会出现漏网之鱼。

  这是人性的问题,今天的天气是晴天,但并不是每天的天气都会是晴天,总有阴天雪天暴雨天,律法之下也总会有灰色的链条穿插在各个重要的关口,恣意吸取朝廷的金银,和乌纱帽本该保护着的老百姓的血液。

  有人知道自己后颈上方永远悬着一柄利剑,但是金光刺眼,日久熏心,等勇士变成恶龙的时候,就顾不得后颈是不是悬着利剑了,也许他们还用金子做了个火都炼不化的金铠甲,殊不知那利剑杀人于无形。

  贤王的出现就让那些被金子晃了眼的人产生了危机感,甚至连皇帝都产生了危机感。

  说不定连皇帝都觉得,如果皇位坐不稳,国务处理不好,那朝臣也许会将他换下来,让贤王上位。

  所以他才想将贤王手中的权力剥夺得干干净净,什么人脉、铠甲、军队全部砍断。虽然贤王鲜少应酬,又从来一副温顺有礼的谦卑模样,而且手中几乎没有实权,可即便如此,皇帝还是害怕。

  这样的皇帝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一心害怕自己的亲弟弟篡位,丝毫不关注国务,反而跟着江南地区的奸臣想害自己的亲弟弟。

  坐在船上的时候我盯着对面位置的温可,心里想着:我能护着住贤王吗?

  会不会是异想天开?我志不在朝堂。

  志在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