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头面
萧灵娇丝毫没有作为庶女的自觉，自说自话边走边看，不时评论两句，话里话外都是看不起揽月居的穷酸。
“你不是来送头面的吗？”萧月梨伸手拦住了意图进屋的萧灵娇，声音森冷，“送完可以走了。”
“哎呀，大姐姐怎么和妹妹这么生分。这次公中给我们姐妹都做了衣服，你的是怎么样的，也给妹妹看看嘛。”
她说着，眼睛滴溜一转，快步走到石桌前，一把抓住了那身新衣。
“新衣服？看来这身就是你明天要穿的，只是看着怎么也不配这副头面啊……”
“嗯，当然不配，毕竟这是我打算赏给嬷嬷的。”
萧月梨无声一笑，走上前劈手夺下了萧灵娇手里的衣服，冲着院里站着的一个仆妇挥了挥手。
“徐嬷嬷，你这几日替我料理揽月居的事宜也辛苦了，这一身拿去穿。”
“多谢小姐。”
徐嬷嬷是个有眼力见的，如今这场面，已经看明白了。
四小姐是特地来找茬的，而大小姐这么做，自然是要打她的脸。
萧灵娇本就心里憋着一股气，府里一共四个女儿，她虽不如萧玉禾貌美如花，但也称得上容颜姣好。萧月梨这个丑八怪，有什么可和她比的！
可是凭什么她两个姐姐都有一副新的头面，而她却没有！就因为她是戏子生的庶女？
放到前几年，萧月梨这个废物窝在揽月居，什么好的都紧着萧玉禾一人也就罢了，可如今倒成了，她们都拿好的，只她一个人得的是不好的！
这让她如何咽下这口气！
此番本是想来刺激萧月梨，提醒她，即便拥有了新衣和头面，依旧只是侯府笑柄。
可当听到萧月梨将新衣转眼要送给一个管院嬷嬷的时候，萧灵娇整个人都傻了，哪怕这身衣服的颜色老气，材质却是比她的那身要好得多！
即便换做她自己，都不可能舍得送给一个下人。
“萧月梨，你知不知道这身衣服是用上好的流云锦裁出的！你现在为了跟我争一口气送给下人，明天我看你还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衣服穿！”
萧灵娇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这会儿已经扯着嗓子开始叫了。
“我处置我的东西，关你什么事？”
萧月梨轻笑一声，走到这庶妹身边，眯着眼看她，那身不见底的墨瞳让萧灵娇无端打了个寒颤。
看着那张被毁了一半的脸，萧灵娇脑中剧痛，不知为何闪过一些可怕的画面。
她后退数步，尖叫道：
“萧月梨，你每天照镜子的时候不会被自己这张脸丑到呕吐吗！就算是再好看的头面用到你头上，也都和破铜烂铁没什么区别！出门记得把脸捂起来，省的丢人现眼！”
揽月居的几个下人听了，都气得不行，可毕竟她们只是下人，这里没有她们说话的份，四小姐即便是庶出的，那也是主子。
恁谁听了这么直白的辱骂都会受不了，可此时萧月梨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侧头看着萧灵娇。
非但不怒，甚至在笑——
“能丑到你们，我真是好开心。”
萧灵娇感觉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里，对方没有半点反应，自己反而气的想吐血。
女子不都十分在意自己的容颜吗，这个萧月梨难不成真的疯了？
“四小姐还是顾好自己吧，明天穿着连下人衣服都不如的布料，还是乖乖在马车里蹲着，不要出去丢人现眼了。”
“你！萧月梨你可别得意！明天等着瞧，看谁才是丢人！”
萧灵娇气得直翻白眼，临走，还不忘将丫鬟端着的那一匣头面抢过来，重重砸到了地上才肯罢休。
等人一走，红叶连忙蹲下，将散落一地的珍珠头面捡了起来，看样子是心疼极了。
“这四小姐也太不讲道理了！这么好的头面，得不到就要毁去。还好就断了一根顶簪，奴婢找人修修就好了。”
徐嬷嬷是知道揽月居的家底的，大小姐的衣橱里，确实没一件能穿出门去的。如今四小姐过来这么一闹，这身颜色不太好的新衣也穿不得了。
“小姐，老奴现在出去给您置办，应该还有成衣铺子开着。”
萧月梨颇为懊恼地捂脸，抬头无语问苍天。
“你们为什么都觉得，我很穷？”
“小姐您不本来就很穷嘛。之前领来的月银，换别家小姐都会买些女儿家的衣服首饰，您倒好都给买了药材种院子里头。这会儿咱账上可真没多的银子可以支。”红叶直言不讳，说了句大实话。
萧月梨看了看衣橱里那些洗的发白的旧衣烂衫，摇头苦笑，这么看好像是有点惨。
“这样吧，我今天搞几身好点的，来撑撑场子。就天丝缎，百仙织这种料子的凑合一下如何？”
红叶也是习惯了这几天小姐口无遮拦，天天逗趣，只把她这句当成玩笑话。
这天丝缎和百仙织都是均天国顶级的料子，即便是皇室，一年才能弄到不超过十匹，那还都是迦南国排了使臣亲自上贡来的。
别说是大小姐了，即便是宫里的皇后娘娘，都未必能得一匹。
“我的小姐诶，您把我们几个全部卖了，也换不来一张天丝缎的帕子。”
听了红叶的解释，萧月梨算是明白了，借着原主记忆信口乱说的这两种布料，竟是这般名贵。
“我可舍不得卖你，徐嬷嬷有了新衣，那这副头面就送给你了。你们只要做得好，以后比这些好的赏赐还多着。少给你们主子操心。”
拍了拍红叶的肩，留着院子里惊喜万分，久久没回过神的徐嬷嬷和红叶，自己进屋去了。
萧月梨手指搭在万象镯上，意念一闪，整个人就进了万象空间。
她走到与元素周期表形状一样的壁柜前，信手按下了几种元素的标识。
之后，拖了个懒人沙发坐到了万象鼎前边，在光屏上敲下一些参数，选择好颜色，大小。
万象鼎的上空光芒大盛，飞旋中，一件裙装正以肉眼的速度成型。
她又如法炮制，一连制作了整套素色的秋季衣裙，外加一支波纹攒金翡翠簪。
好的，有衣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