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滴滴答答的雨声落尽了每个人的心里。
洛宁久在雨扬起来的尘埃中嗅出了一丝燥热,背着手,和白岑一同站在一起。
“西青要变天了。”
沉重的嗓音虐待苍老,洛宁久听到耳朵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偏过头,觉得白岑似乎老了些,头发更稀疏了,胡子也更白了,前些时间看着只是花白,现在是全白了。
伸手搭住白岑河有些弯着的身子,不解道:“这天是指天气,还是天……子?”
“唉。”白岑似乎有千言万语,但都凝在嘴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浑浊的眼珠似乎掩藏这些许遗憾,又摇头叹了口气,定定地看着洛宁久,蠕动了一下嘴唇,又把话吞进喉咙。
就这么看着白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模样,洛宁久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
在白岑面前,洛宁久这段时间来,是越发得无礼了,偏偏白岑却拿这个臭小子没办法。
白岑将洛宁久的手握在手中,语气沙哑道:“如果,有一天,文武百官,天下百姓负了你,我这把老骨头也做不了什么,希望你不要怪罪他。”
说罢,洛宁久一个人亮晶晶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眨巴眨巴,有些疑惑的光芒一闪一闪的。
“为什么他们要对不起我?”洛宁久不解地抠了抠自己的后脑勺,“我觉着我也没做什么啊?”
白岑似乎也不好提醒太多,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龙飞凤舞地写着“免”,手指细细摩挲一遍,郑重地把玉牌放在洛宁久的手心中,慢慢合上他的手。
“我能够帮你的不多,这是先帝赐给我免死牌,希望能够救你一命。”
说罢,不等洛宁久彻底反应过来,招了招手,小厮迎上来,撑开伞,就把白岑接走了。
看着白岑越发苍老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腾地升起了一股浓浓的不安感。
白岑绝非随随便便抒发情感的小老头,在这个时候突然来找自己,还对自己说了这么多,绝对有问题。
玉牌在手心里握得微微发热,内院传来一阵孩子哭声,洛宁久握紧玉牌,收进怀里,朝着房中走去。
孩子才刚办过满月酒,才刚在上京城安顿下来,就算西青要变天了,这个家也不能变天。
他心里突然跟个明镜儿似的。
接过李锦觅怀中的孩子,用着拨浪鼓不断逗哄。
孩子似乎很满意这个不是血缘上的父亲,被逗得咯咯笑。
李锦觅倒显得有些不安,局促道:“洛太傅,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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