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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黄观少爷是高手

三德抱着一只大黄狗,兴冲冲从外面赶回来,第一时间找少爷邀功表忠心。

  说实话,现在的狗……真不好找!

  难民们自发组织了灭狗队,出门遛狗不拴绳子,转眼间说没就没啊。

  三德好不容易才从难民口中,抢到一条半死不活的大黄狗,总算圆满完成了少爷交给自己的艰巨任务。

  黄观出了一身臭汗,又在茅房门口睡了半天,身上臭气熏天,能把人当场掀一个大跟斗,正躲在屋里洗热水澡。

  三德还未靠近门,就听见少爷拍打着水花,在里面放声歌唱:“我洗呀洗呀洗白白……”

  少爷心情很好啊!

  这唱小曲的水平,确实不怎么样,唱得真像……驴叫!

  三德浑身恶汗,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刚想敲门,又听少爷在唱:“洗呀洗呀洗白白,大家都是好朋友,小香香你也一起来……”

  只见小香香惊呼一声,格格笑道:“不要!少爷,你又不老实了……三德会从门缝里偷看的……”

  三德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少爷门前。

  古人诚不欺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在少爷面前说我坏话。

  你说这小丫头……她是怎么发现我偷看的呢?

  黄观声色俱厉,勃然大怒:“什么!三德竟然干过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回头我挖了他的眼睛!”

  三德吓得跳了起来,隔门悲呼一声:“少爷,冤枉啊!小的每次来找少爷,都敲门的,绝对没有偷看过少爷的机密!”

  黄观和小香香都惊呆了,屋里一下子没有了声音。

  过了好半天,小香香开了房门,一身雪白的袄裙,眉目如画,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像是个小仙女似的。

  小丫头被逮了现行,脸色绯红,神情扭扭捏捏,垂着小脑袋低声道:“公子……让你进去。”

  三德看了小香香两眼,心中暗赞一声,对少爷的眼光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么乖巧的小丫头,小小年纪就是个大大的小美人,难怪少爷要藏在屋里,不让她去祸害别的男人。

  小丫头害羞,耳根通红,像是受惊的小鹿,撒开腿跑了。

  三德方跨进门槛,就听得风声呼啸,也知是什么个物事,闪电般往自己脑门上砸来。

  不好,有暗器!

  三德大吃一惊,幸亏他练过,是个以一敌三的高手。

  慌乱之中腾出一只手来,一掌挥出,击开那来袭的物事。

  三德心系少爷安危,惊恐大喝一声:“有刺客!少爷,快躲到床底下!”

  刺你个头啊,这家伙武侠小说看多了!

  黄观换上了一身青衣,站在桌旁龇牙咧嘴,气得腮帮子都疼了。

  靠,躲床底下,你说我晦不晦气?这等馊主意,亏你这猪脑袋能想得出来!

  那来袭的物事,是个舀水的葫芦瓢,轻飘飘的没什么份量。

  被三德一掌拍飞,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却也震得他手腕隐隐发麻。

  好歹毒的暗器!

  三德倒吸一口凉气,警惕地往房梁上看了一眼,急急上前将少爷护在身后,正义凛然喝道:“少爷,此地不宜久留,你先撤,我掩护!”

  靠,这猪一样没用的东西,没想到还有演员天份。

  扮起忠心护主的角色来,分分钟就能入戏,后世的奥斯卡,欠你一个金像奖!

  你看看他,不论是在眼神、表情,以至动作、行为方面,都演得丝丝入扣、入木三分,充分表现出忠心耿耿的家丁高贵品格。

  尤其是最后往少爷我面前一站的动作,十分的拉风,更加能体现出他视死如归,为了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光辉形象。

  黄观实在忍无可忍,狠狠踹了三德一大脚:“撤什么撤,这里是老朱家院子,哪里来的刺客?那是少爷我出手,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

  “哦……哦……”三德冷汗嘀嗒,少爷这手劲,大得惊人哪!

  三德的可塑性很强,立刻就换上了一脸讨人喜欢的谄笑:“少爷武功高强,不滞于物,摘花拈叶皆可伤人,刚才这小小的葫芦瓢,劲力十足,差点打得小的脑袋开花。没想到少爷和我三德一样,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知道就好,下次再敢鬼鬼祟祟偷看,少爷我打爆你的脑袋!

  黄观得意洋洋,摸着下巴沉思道:“你还真别说,少爷我不听医嘱,服了三颗好药,一觉醒来,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老鬼还说了,接下来要教我一套小魔拳,内外兼修,听着好像很有前途的样子。

  “哎哟哟……”三德在旁抱着手腕惨叫起来:“少爷,小的手腕好像脱臼了,这是……少爷你经常说的工伤,能不能给我发几十两银子的……医药费?”

  靠,少爷我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抜,想从我身上捞银子,门都没有!

  黄观脸上黑气缭绕,咬牙切齿怒哼一声:“滚!”

  三德感觉人生很绝望,也不敢再提工伤补贴的事情了,抱着黄狗上前两步,腆着脸皮表功:“少爷,小的历尽艰辛,终于把狗找回来了。”

  哦,是吗?

  黄观看了一眼那只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大黄狗,忍不住“咝”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靠,这是谁干的?虐待小动物啊!

  黄观心地善良,肠胃也好,最喜欢小动物了。

  每天饭桌上都有,煎炒烹炸皆可,少放盐,多放葱姜去腥味。

  黄观心急如焚,急急说道:“快,快,找万能的老军医,送到刘丹溪病房里去!”

  刘丹溪上了黄观少爷的贼船,前途渺茫,躺在床上,望着房梁哀声叹气。

  像书上所说的海盗,“等到了江心,且问你要吃板刀面,还是吃馄饨”,反正少爷干的,就是这路勾当。

  黄观带着三德,气势汹汹冲进病房,一把将刘丹溪拉起来:“快,快,外科手术准备!”

  刘丹溪又懵了!

  少爷,我顶多就能帮人挖个鸡眼,不擅长做手术啊。

  三德把伤痕累累的黄狗往病床一放,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救命啊!”

  刘丹溪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少爷擅自给自己转了专业,从此改行做了一个救死扶伤的老军医。

  “呜呜”两声,黄狗肚皮一翻,四只脚乱蹬,进气多出气少,眼看不行了。

  “旺财,你怎么啦旺财?”黄观一头扑上去,眼泪哗哗的:“旺财,你不能死啊!天哪,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同甘共苦,相依为命,连顿饱饭都没有让你吃过,没想到今天黑发人送白发人……”

  三德和刘丹溪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面面相觑。

  少爷哭得这么伤心,怎么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朱元璋收购驴牌寨失败,召集兄弟们在老朱家院子开会,准备带兵强攻。

  刚一进门,老朱同志就听到了黄观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声音悲怆苍凉,却又饱含深情,哭到动情处,声情并茂,直叫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朱元璋听得差点憷然泪下,望着守门的高首,疑惑问道:“高壮士,旺财……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