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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准备赴死

沈嫔穿着素色的衣裳,脸上画着憔悴的妆容,直叫南伯侯看得心疼,上次见到女儿时还是容光焕发,但今日一见,他才发现女儿在宫里过得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如履薄冰。

  “清儿,让你受苦了。”

  沈嫔抱着南伯侯,哭诉着自己的遭遇,“父亲,女儿过得好苦啊,自从我被降位后,皇上一次也没有来过女儿宫里,那些人天天嘲讽女儿,女儿再不济也是父亲的儿女,她们是将你也不放在眼里。”

  看女儿泪眼婆娑的样子,南伯侯气得咬牙切齿,“清儿,你放心,为父会帮你的,绝不会让人平白无故欺负了你。”

  沈嫔抹了抹眼泪,四下一看,才问道:“父亲,如意怎么没有跟你来?”

  “别跟为父提那个逆子,天天嚷着要去玄剑宗拜师学艺,竟然还敢离家出走,气死为父了!”

  提起唯一的弟弟,沈清的脸上才有了笑容,长姐如母,毕竟是跟着自己长大的孩子,她对他的感情不比对任何人少,对他的了解也比任何人清楚。

  “父亲放心,如意从小养尊处优,从未吃过苦头,我想,他受不了几天哭着会回家的。”

  南伯侯拍了拍沈嫔的肩膀,安慰道:“来见你之前,为父方才见过皇上了,他已经表明了态度,很快就会恢复你的妃位。”

  “为父进京前,听说纳兰家的人也进京了,纳兰家世代从商,虽为商贾之家,结交的江湖势力连为父都望而止步,所以你与仙姬娘娘要好生相处。”

  南伯侯知道只要他不倒,他的女儿在后宫终有一席之地,他自认为前朝没人会对他下手,但纳兰家可就未必了,纳兰家主将本家的女儿送进宫,这一举动让他担心了许久,好在女儿尚未与纳兰澜结怨,否者他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而此番纳兰家进京,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人家都不曾将女儿放在眼里,女儿也不会招惹她的。”沈嫔撅起了嘴巴,很是不满意他的说法,皇上宠着她,她已经够嫉妒了,为什么连父亲都这么说?

  “清儿,你惹谁为父都能为你摆平,可唯独不能得罪她,她背后站得是整个纳兰家族,纳兰家主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若做不到与她交好,那就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纳兰家的恐怖,在于纳兰家主的神秘,即便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南伯候,也对他的手段充满了恐惧。

  仙居阁中,有宫人呈上一份信件,交给了纳兰澜。

  扶缇好奇地探着脑袋,光明正大地去偷看信上的内容,并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纳兰澜将信压在砚台下,答道:“秦绾绾要我赴约,我若不去,就把我的身份告诉纳兰家族。”

  “她的自以为是已非一两日了,用这个威胁你,未必太好笑了。”

  “可我还必须受她的威胁,否者我的任务就无法完成。”纳兰澜的眼神慢慢地扫过殿里的每一寸角落,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舍。

  扶缇拉着纳兰澜的手,与她一起打开了那一扇大门,温暖的阳光照进整个殿,她带着孤注一掷的决断对纳兰澜说道:“从这里走出去后,你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而我也一样。”

  纳兰澜也说道:“以后的路,你只能一个人走了。”

  短短几个月的相处,纳兰澜在不知不觉中将扶缇当做了知心人,或许是因为觉得她们都是可怜人,又能在逆境中彼此扶持,彼此配合。

  出了宫门,纳兰澜按着信上的地址来到了约好的地方。

  看到这个熟悉的地方,纳兰澜挑了挑眉,很是无语,上次她将秦绾绾绑在这个地方暴晒了一顿,秦绾绾果然是睚眦必报,要趁这个机会一雪前耻。

  当她刚踏上高台时,高台瞬间变了样,形成了一个运转的剑阵,数十把剑将她困在中间。

  她隔着剑阵,装作疑惑地看着秦绾绾,问道:“秦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哪里得罪了你吗?”

  “纳兰澜,这时候还有装下去的必要吗?”看了一眼装作无辜的人,秦绾绾转而面对着底下围观的百姓,响亮地说道,“诸位,前段时间狐妖杀人作案,令人发指,幸得玄剑宗的弟子相助,助我查出了狐妖的真实身份。”

  随着秦绾绾的一番激言,底下立即有人附合,“秦小姐,狐妖实在可恶,我们得赶紧除了她!”

  秦绾绾难掩眉间的得意之色,将手指向纳兰澜,厉声道:“她!纳兰澜就是狐妖!”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一个是救世济民的护国仙姬,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妖怪,这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他们说什么也难以相信。

  纳兰澜冷笑,眼中的温度瞬间将至零点,很是不屑的睨了一眼秦绾绾,道:“秦小姐凭什么说是我,我若是狐妖,怎敢呆在陛下的身边?你若发神经,也别扯上我,我还得回去继续为陛下抄写经文。”

  “纳兰澜,你三番四次伤我,更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百姓,今日我便揭下你的面具,让世人看看你的真面目。”

  她的话音刚落下,剑阵便发动,每一柄剑将剑锋直指纳兰澜,如破空之势袭去。

  纳兰澜身若游蛇,以极快的速度地躲过剑阵的攻击,袖中的蓝绫将一把把剑弹出,一系列动作快速又熟练。

  围观的百姓纷纷露出了怀疑的神色,看向纳兰澜的眼神很快就没有了崇敬之意,“想不到仙姬娘娘功夫好厉害,难道她真的是狐妖?!”

  看到地下百姓的信仰渐渐被瓦解,秦绾绾露出了坚定的神色,藏在袖中的手握紧了袖中的短剑,只要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狐妖,她就会再次名扬天下。

  她朝言陌等人使了个眼神,他们立即提剑冲了上去……

  此时,还在宫中的扶缇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往起伏的胸膛里吸了一口气,提步朝着晋德帝的宫殿走去……

  纳兰澜夺过剑阵中的一把剑,挡在了身前,用充满血丝的眼珠子瞪着言陌,厉声质问道:“我与你玄剑宗无冤无仇,为何要取我性命?!”

  “玄剑宗立誓斩妖除魔,还世间一片清明!”

  花不语持剑站在一旁,迟迟反应不过来,一双单纯的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阵中的纳兰澜,怎么会这样?那日邀她共乘马车的漂亮姐姐怎么会是狐妖?

  秦绾绾见她发愣,眸光一闪,催促道:“不语,你愣着做什么?快上!难道你对狐妖下不了手吗?”

  “不,不是的。”她忙摇摇头,她只是不相信,这么温柔的人会是凶残的狐妖?他们是不是哪里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