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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斗争中称王,就在斗争中吃亏。

我今年十七岁,在曾瞬眼里一直都还是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我不知道如果他在场,或是有一天,他若是知道了我今天的“任务”,他会面带何种神情,心作何感?

  林鸢被我一脚踢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齐齐望向了我们。没错,所有人,一大屋子的人,老老少少的都有。呵呵,这包房真够大的,大到足能容下曾瞬的十个公寓。

  我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毕竟这场合我没经过,事事还得看林鸢如何演出。

  林鸢干涸的赔笑,呵呵,我来晚了。这不有任务吗。呵呵,爷爷奶奶你们千万不要生我气哈。

  哦——原来坐在正位的老者是林鸢的爷爷奶奶,看着派头就有够硬。

  我这边想着,林鸢那头又说,呵呵,爷爷奶奶,你看,这不知道你们着急,我都把女朋友给带来了。

  他一把将我扯入怀里,力度没掌控太好,我撞进他怀里的肩有一点疼。

  林鸢说,您看我没说谎骗您二老是吧,我不是逃婚,我真的是有相爱的人了,怎么也要对她负责。

  我实在无法将此刻的林鸢跟专案组见到时的相提并论。不过有一点倒是信了的,出任务时那个后排小警察哥哥说他超级爱美,其实定位不准,这位林鸢大队长在我看来那就是超级自恋,自信心和自尊心全都爆棚。

  他还说要对我负责?这个词一从他嘴里蹦出,我便控制不住鄙视的瞪他。不过这瞪他的过程中,却意外让我瞥见了暗藏在这包房内的一股怨气,一双恨不得要吃人的眼神。

  呃——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鸿门宴?现在连相亲都得赴个鸿门宴了?

  还——果真了!

  就在林鸢的话音刚落不久,有人终于按奈不住,爆发了。嘤嘤啜啜的声音,令主位的两位老人怜惜不已,语气也随即变得疼爱有加,希芸啊,千万别听鸢子胡诌,我都问过他们路局了,这小子只知道忙工作,就不知道搞对象。

  那个希芸说,我知道的爷爷奶奶。可是……一双装满哀怨的大眼睛开始向我这边涮来涮去。

  我紧忙用眼神和林鸢暗中交流。什么情况?

  可林鸢连瞧都不瞧我一眼,谁说的,我搞不搞对象,路局怎么知道?再说,我这女朋友年纪小,面子薄,我正寻思着过段时间,稳定了再带回来跟你们说。

  希芸紧接着又开始哭了。

  林鸢的爷爷奶奶终于无法忍受的开始质问了,他们说,鸢子,你瞅瞅你找的这是什么?那有正经女孩子穿成这样的啊。坦胸露背,还,还……

  我这人生来脾气就暴,用曾瞬的话说,我是被他从小给惯坏了。可是我却说,是他从小“虐”我的结果,不在斗争中称王,就在斗争中吃亏。眼前这种场面,和曾瞬的以往相比,简直也太小case了。我自小到大尤其是见不得别人哭的,尤其还是女人。呵呵,想当年有多少就是这样迷恋曾瞬的,都一一被我给弄成原封不动,打道回府了。

  我故作姿态的捋了捋头发,一并接招。我说,林爷爷林奶奶好,孙媳妇儿给您二老鞠躬了。我其实说不来的,您二老估计都没听过我的名字。可鸢哥非得让来,还特地给我选了这么件衣服说是要讨您二老的欢心。我就说嘛,哪有老人家会喜欢这个?而且,而且……

  我的模仿力超强,有样学样的就将方才那个希芸的眼泪给照搬过来。我边哭,还边偷眼观望周围的情形,林鸢回过头满脸疑惑的看我,他的爷爷奶奶则见我伶牙俐齿,转而又哭得委屈心酸,反倒不再像方才那般的敌意十足了。

  Bingo!时机正好,若再加上一把火,呵呵,这场面会不会易燃易爆炸呢?

  我继续梨花带雨的诉苦,而且——人家才十七岁嘛,爸妈还没做主,怎么能随意地答应鸢哥?

  在场的人一片哗然,就连方才还哭得雷雨连连、嘤嘤啜啜的希芸也忘记了表演,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了林鸢。

  而此时的林鸢,脸都绿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低声叱问,别乱说话,你方才——是什么意思?

  我毫不示弱的回话,实话实说呀,没什么意思。林队都说我是女朋友了,在爷爷奶奶面前也得如实相告不是。

  林鸢又说,你不是警院的学生?

  没错。

  大二?

  即将大三。

  那你说你十七岁,未成年,什么意思?

  我笑得花开万里,呵呵,林队,难道你就没听过跳级生,或是早上学?

  估计林队做梦都没想过,他会找一个未成年的小女警来骗他的爷爷奶奶。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也在怀疑市局的决定,怎么就将这个未成年的孩子借过来抓人?若是真出事了怎么办?出事的话就是大事,他竟然决定用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去做诱饵捕获那伙凶恶之徒。

  不过这些林鸢都再也来不及和我说了,他爷爷奶奶被他的举动气到把杯子一摔,颤颤巍巍的起身离去。任他上前拼命去拦都没拦住,爷爷奶奶走的时候还分别丢下话对我、也对林鸢说,孩子啊,你受苦了。鸢子,你赶紧把这孩子送回学校,随后立马儿给我回老宅报道,看不不剥了你这身皮!

  林鸢后背就是一紧,仿佛这话音是同家法的板子一起落下的一般,直接扼住了他的七寸要害。

  可是,无论他怎么求,他的爷爷奶奶头也不回的走掉,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不过,希芸倒是特别会见缝插针的溜到了身边,泥鳅般的身型软软靠向林鸢。她说,鸢哥,定是这小妖精给你使绊儿,我相信你绝不是那种……

  她下面“无良的人”还没出口,林鸢直接就给截了。他身体向后一退,完美躲过了希芸的投怀送抱。他说,得了吧,伏大小姐,我这个人自己都不信不过自己,何况您呢?还是别浪费您的花样年华。

  曲终人散,偌大的包房终于走的就只剩我和林鸢两个。

  好好的一场“相亲”终于被我给搞砸了,且还是砸的轰轰烈烈,叮当作响。

  我耸了耸肩,任林鸢的那件超大外套在身上晃了又晃。

  我举手敬礼,报告队长,任务完成,申请回家!

  林鸢冷哼了一声说,未成年,你报复我是不?年纪不大,竟然这么睚眦必报。

  我笑,古人不是都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不过嘴上是这么说的,人还是寻思着开溜的节奏。我估计林鸢现在杀了我的心都有,呵呵——

  我瞄准了包房门口转身就跑,林鸢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人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蹿出去了。我头也不回的逃,任林鸢的扯着脖子在我后面喊,给我回来,你个臭丫头片子!

  我怎么可能回去?想多了吧!我抡起长腿就是开拔——呃,就我的身高比例来说,腿的确是偏长了一些,这个方面我很有自信——我跑着跑着,却怎奈鞋子太大,即便我系得再紧,也无法改变它如船般漂泊自由。

  还没等我跑出酒店的大堂,我便因这过于放任的“自由”,重重地摔倒在地。且摔的姿势还是向前以百米竞速的俯冲,还当着整个七星级豪华酒店所有熙来人往的众宾客的面,那一瞬,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地动山摇,无与伦比!

  我摔得浑身都疼,可令我更“疼”的却是,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双精致的皮鞋,我百米俯冲的速度最后也是因为这双皮鞋而被迫终止。

  我,成功而又完美的撞上了这双精致的皮鞋。

  身后还是林鸢不眠不休的追赶,他扯开脖子嚷嚷,你个臭丫头片子,跑什么跑?仿佛像个忙着去捉奸的绿帽汉子。

  他一见到我摔出去的惨样,反而停下了脚步,改成了不疾不徐的漫步姿态。他边走、边磨蹭,边说,呵呵,不叫你跑吧,去追你的情郎也不必这么丢人现眼吧,随便找个人就抱住大腿,跪倒乞怜不算还匍匐前进。

  我恨得牙根儿都痒痒。可我就是起不来,也不知是累了,还是这下真摔惨了。

  我听见头上有声音缓缓想我靠近,你没事吧,伤到哪里没有?

  呃,那声音还真是好听,好听到我几乎以为是在梦里。

  我又听见林鸢那渐行渐近的嚷嚷,喂,臭丫头片子,你该不会真摔的以脸抢地,毁容了吧?!

  我那隐藏的小宇宙瞬间在胸口燃烧迸发,林鸢,你个二货!

  ……

  这时,头顶上的声音突然就顿住了,似乎停了好久之后才说,且还是和林鸢的声音一同发出——

  林鸢!

  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