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景云曦晨怜南里
另一边刚刚离开的马车上
赵景云靠在楚曦晨怀里，担心的说道：“曦晨，你说南里她没事吧，刚才整个宴席都看她闷闷不乐的，哪里是过生辰该有的样子。良固他也真是的，明明跟他说了今日是南里的生辰，千万不要缺席，千万不要缺席，结果最后还是让南里失望了。”
楚曦晨紧了紧抱着赵景云的手臂，长叹了一口气，低头抚平赵景云紧皱的眉头，安抚道：“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我们已经尽我们所能，把能做的事都做了。”
赵景云点头，抱怨道：“只可惜良固那个榆木脑袋不开窍，不管明示暗示都不明白，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若是真傻倒还好说，要是装傻的话……”
楚曦晨接着说道：“这种感情的事情是不可以勉强的。即使你我是皇上皇后，是他们最亲近的人，我们也无能为力。南里那柔柔的性子也是，从小到大要不是我们护着，也不知她得受多少委屈，受多少欺负。”
赵景云怜惜道：“南里出生时就姑姑就难产，因此身体一直不太好。再加上幼时那件事，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身体较之先前更加虚弱了，自此便落了病根。”
“姑姑姑父寻遍了京城名医，表哥也总借着外出经商的机会结识各路名医术士。可惜用尽了法子，也只能做到尽量减轻她的疼痛。”赵景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她呀，因着被姑姑、姑父和表哥保护的太好，未见过世道险恶，养成了太单纯善良的性子。明明小时候还是活泼爱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谁知后来越大越胆小了，总是一心想着旁人，还变得格外敏感，深怕自己的言情举止伤害到旁人分毫。有时就连旁人未放在心上的事，她能挂念许久。”
“幸好我们从小和她一块长大，我看着她从原来那样变成今日这般，否则我是真不能相信一个人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赵景云感慨道。
楚曦晨似乎想起什么，笑了起来，问道：“话说回来，她怎的不像你当初那般，直接明白的跟良固说明白，这样不就把一切问题解决了吗？你我也不必如此烦恼他们两人之间的情感之事了。”
言及于此，赵景云想起了当初的那件事，整个脸都羞红了，狠狠的掐了他一把，楚曦晨连连告饶。
两人打闹了一番，渐渐平息下来，赵景云整理了一下因打闹松垮的衣服，重新靠进楚曦晨的怀里，说道：“你当我没问过吗？唉，当时她这般同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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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南里随父亲一同进宫，父亲要去御书房与楚曦晨商谈政事，于是南里便与父亲在一处宫门前分开，由赵景云身边的小琴带着去了御花园的一处凉亭。
南里向赵景云福了福身子，请安道：“参见皇后娘娘。”
赵景云见南里来了，忙站起来，搀扶起南里并往她怀里塞了个手炉：“你我姐妹还需这些虚礼吗？你身子弱，快些坐下吧。”
南里颔了颔首，朝赵景云微微一笑，缓缓坐下，问道：“云姐姐最近可还好？”
赵景云拉过南里的手，笑着说道：“我这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壮的跟头牛一样。倒是你，自幼身子骨就不好，可得好好养着。我们可是说好，你是要帮我照看未来皇儿的，可不能食言！”
二人闲聊了一会。咬了一口赵景云递过来的芙蓉糕，南里似乎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我......”
“你想问什么就问罢，这么见外干什么？我们可是从小长到大的好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赵景云笑着说道。
南里涨红了脸，抬头望了望赵景云，又转过头看了看凉亭外的池塘，握紧手帕，心一横：“云姐姐，良固可曾给你和晨哥哥传过音讯？你可知道他何时会回来？”
新后打趣道：“原来南里今日进宫是为的这个？我还以为南里是怕我一个人在宫中无聊，特地来看望我，陪我聊聊天、解解闷呢！”
“云姐姐快别取笑我了，我当然是专程来看你的！”
“我只是……只是随便问一下，想知道良固他......他会不会回来参加我的生辰礼罢了。你要是再这样取笑我，我可就要走了！”南里被赵景云说的羞红了脸，作势要走。
“好好好，不闹你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嘛！”赵景云边拉着南里坐下边说道，“你别急，良固也好些时候没与我们联系了。上次他传回来的信上说了，这阵子就会回来了，想必肯定是特地赶回来参加你的生辰礼的。”
南里轻轻颔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庞因喜悦而愈加红润。
赵景云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南里，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南里小声应道：“云姐姐有什么想问的便问罢。”
赵景云犹豫再三，左右思忱，到底还是问出了口：“南里，你……是不是心悦良固？”
南里红润的脸庞愈发像火烧般发烫：“姐姐问我这个做什么？”
“你只管回答我便是。”赵景云紧盯着南里的脸说道。
南里深深看了眼赵景云，低头不语。
赵景云心中了然：“我和你晨哥哥自小便察觉出，你待他与待我们是不同的。你既心悦他，为何不告诉他？”
南里依旧低头绞着手帕，仿佛未听见赵景云所说的话一般。
“罢了罢了，你不愿跟我说，我也不会逼你。”赵景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轻拍南里的手以示安慰。
两人坐在凉亭中，相望无语。
半晌，南里望着亭外的白雪，幽幽说道：“我说过的，在你与晨哥哥成亲那日，我与他说过的。”
赵景云震惊的捂着嘴，有些结巴的说道：“为......为何从未听你说起过？”
南里说着缓缓抬头看向赵景云：“云姐姐，我和良固与你和晨哥哥不一样。你们两人是两情相悦且门当户对，只需其中一人戳破中间所隔的那层薄纸，便可水到渠成地在一起。”
“可我和良固，从头到尾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原本以为他也心悦我，我努力过，可是，那终究只是我的自作多情。”南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南里停了停，平复了一下她因悲伤而发抖的声音：“如果有一天……我说的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能和他成亲，我希望他是因为心悦我而选择和我成亲，而不是因着各方面的压力和震慑而被迫和我在一起。”
“我有的是时间，我可以等，我也等了很久了。我累了，我想放下了，可是感情这种事没有那么容易的。但我相信，如今的放不下只是暂时的，就算我依旧放不下，也不会有很多时间了。”南里苦笑着说道。
赵景云忙遮住她的嘴，说道：“不，不会的，南里，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南里搂了搂赵景云，说道：“因着我自幼体弱，身边的人总是对我格外关照。”
南里泪目却带着一丝感激：“爹娘舅舅把我捧在手心里，无比宠溺；大哥自幼便护着我，事无巨细，件件上心；你和晨哥哥几个伙伴也事事挡在我前头，为我遮风挡雨，让我不受一丝伤害。”
南里松开赵景云，低下头绞着手中的帕子：“对于这件事，你们也是一样，想尽办法想帮我，盼我能如愿。”
说着，刚有一丝笑意的嘴角又紧紧抿起：“可是感情这种事，旁人是做不得主的。我与良固终究是没有缘分，勉强不来的。”
“就让这终将无果的情感随风一同消散在这蔚蓝的空中罢。”
南里此刻睁着发亮的眼睛，憧憬着自己梦想中的场景：“我希望，有生之年，我的心悦之人会在樱花树下问我可愿嫁与他。”
赵景云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摸了摸南里的秀发，长叹了一口气：“我的南里啊，一定会的。你一定会如愿的！”
二人终是平复下起伏的心情，又在亭中聊了好一会。
南里见天色渐晚，便带着小栀向赵景云提出告辞。
赵景云便派小琴将主仆二人送至宫外舞父处。
宫外，舞父早已等候于此，见南里眼眶红红，黑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进宫与你云姐姐叙旧怎的还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南里忙解释道：“爹，不是这样的。方才与云姐姐在亭中叙话，风大了些，吹着了眼睛，眼睛方红了。”
舞父半信半疑道：“果真如此？今日风雪确实有些大，就不该将你带出来。行罢，既你说无事，我们便走吧。回去你娘又该埋怨我没照看好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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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
赵景云讲完，两人都沉默了。
楚曦晨擦了擦赵景云湿润的眼眶，紧了紧搂着赵景云的手臂：“景云，你放心吧，南里有她自己的命数，她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决定。”
“我相信她会遇见她自己的幸福的。就像她说的那样，在樱花树下给她坚定的承诺。”说着低头亲了亲赵景云的额头：“我们也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等我们老了，我背着你去看樱花。”
赵素云抱紧楚曦晨，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们一定要幸福啊，南里一定要幸福啊，良固也一定要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