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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节 处理伤势

一顿饭的时间仿佛占用了几日的时光,翼银烟这才吃够命许辛婉帮忙收拾,许辛婉携众魔侍收拾手脚极快,不消片刻就处理好离开。

  她默不作声,经过殿门之外顺势一靠。

  翼银烟着急拉李芸生坐下,脑海中整理过一遍思路后问:“芸生,若本宫此时放下......沈公子转而投入魔尊,你会不会以为本宫三心两意水性杨花?”她生生把“玉郎”二字咽了回去。

  李芸生倒像是放下了心中大石,笑了:“娘娘,如果你能忘记前尘往事,其实也未必不是好事。如今在这魔宫中,您的夫君就是魔尊,如果你能多想他些,二人琴瑟和鸣,那不正是皆大欢喜吗?”

  是啊,没有第二种可能了。此生他,怕是再也不会相见了吧。

  “娘娘你没有错,何来水性杨花一说呢?沈公子已经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你可以偶尔想起,却无需再自我挣扎抓紧不放。既然你已经嫁给了魔尊,你就要学会与他相互照顾思念,一心一意。”

  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

  翼银烟说:“今日见佳家,她的经历令本宫心疼,不由自主地让本宫思念父王,不知如今他与母妃可好?对了,她适才提及翼城中的传闻,同样令本宫心存不安。”

  “芸生也挂念翼王,想必他也时刻在牵挂着您,盼您好呢!所以您更别老是皱眉,应该多想开心的事。”她伸手抚上翼银烟的眉眼,那本该一直天真无邪地笑弯的眉眼。

  “至于佳家提及的传闻,你不应该感到不安而是要为魔尊分忧。您想啊,魔尊为了迎娶你,鼓足勇气展现真容敢直面世人的质疑却不悔,他在前面披荆斩棘,就是想要与你光明正大地相爱给你幸福啊。如今他受世人质疑,你更应该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而不应该与世人一般轻易被撼动,不是吗?”

  门外偷听的人悄然离开。

  回想柳月宸三番五次地救她,今日在轿中为了护着她更是向她隐瞒受伤一事。

  二人心有灵犀相视而笑,转而闲话家常,一如往日在翼王府里的青涩时光。

  不久,门外传来许辛婉的声音:“魔尊万安。”

  李芸生起身,与翼银烟一同行礼迎接。

  回想起今日经历,如今直面面对,她竟有说不出的难为羞涩,一时不知该做什么。柳月宸装作没有留意,环顾四周一通后点头,没头没脑地说:“嗯,魔后这里微潮不冷,正适合本尊深夜研读兵书。”

  “嗯?”

  翼银烟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卢青志手抱书卷向她寻求最佳的读书位置,她茫然指向自己寝殿内窗前的一处案台,卢青志命李芸生许辛婉协助点灯,只翼银烟一人呆呆站着不明就里。

  等布置好了,柳月宸将众人遣退后,朝翼银烟招手:“烟儿来,陪本尊看会儿书可好?”

  烟儿两字小小地拉回翼银烟走远的心思,她实在不明白柳月宸此番意欲何为。

  看她一脸迷惑,侧头看他也不说话,柳月宸这才道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此番过来是借着看书的名头想要找她为自己的手上药,他不想这件小事被自己宫中安插的线人得知,说不定还会用来大做文章。

  他猜想翼银烟这有备用伤药,所以才会深夜前来。

  翼银烟总算想起他的伤势,安静地唤来李芸生,等拿来药膏便为他清洁伤口,敷上伤药。

  她伸指掰看他的伤势,软滑的玉指刚好陷进他整齐长指之间的凹陷,两双手毫无违和地完美拼合,如同注定的天生一对。

  不同于她的体温,他的掌心微凉,是一种令人舒适得可以上瘾的温度。

  她从未摸过这么漂亮的男子的指,她还以为凡是练武之人的手就一定都会像父王那样布满粗糙的茧,摸起来就像在摸着砂石那样有明显的刮拉感。

  身旁淡黄的烛光映在她如三月桃花的脸,那双灵动的美目没有看他,却在看似平淡的表情中流光溢彩。

  心头突然袭来莫名的悸动,他微怒地压低浓眉,待她为他敷好药后,他只是淡淡地道一句谢就顺手拿起桌上的书卷,旁若无人般抿紧了嘴心读文章。

  见他没再说什么,翼银烟百般聊赖,直接离开好像也不太恭敬,于是坐在一旁翻看其他书卷,眼神不知不觉间游移到更吸引人的别处。

  端正身躯配一身儒雅夜衫,垂吊感较强的宽衣将他结实的身型明显印出。玉郎之姿如倚天玉树,举卷之指优雅错开轻轻屈着擎起书卷一角,光滑的指腹若有若无在书卷面上碰着动着。

  打住!不过是碰了碰手,我在这里没头没脑地幻想些什么。翼银烟出手响亮地拍打自己的头,惹来他不解注视,她干笑数声,高举书卷佯装研究。

  殿外的月色渐浓,少了去应付薄云淡雾的心思,淡银色的月光不甘示弱偷偷从半开的窗户溜了进来,柳月宸的书卷正好被光顾,淡黄的竹简面上刹时发白,字迹骤然变得无比清晰,凸显了文人雅士字里行间的刚劲笔锋。

  这正是读书的好时机,却也提醒了柳月宸时辰不早。他回头看翼银烟一眼,原来没有动静并非是沉浸书海,还有可能是抱着书卷到云里雾里的仙山中偶遇周公老翁。

  她恬静地趴伏在书桌面上,平静的睡容若含苞待放的花蕾,艳容收敛却透着蓄势待发的芳香,让人不忍离去,只想静伴在旁。

  伸手轻抚上她的脸,细腻不带脂粉的触感深深吸住了他的指腹不愿挪走,柳月宸想起今日在轿中自己脸庞被轻薄的情景,心间猝然跳动,他缩回了手。

  他换上一脸不屑笑看她像个傻呆呆的幼女不知照顾自己,转眼又心生恻隐怕她睡得不适遇风着凉,不多考虑,他将她梦中抱起,放置回床,盖好绒被。

  见她双唇微动,似要梦话,他本想俯耳倾听,却又迅速停住,像是大祸临头般将头急急抬起,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坐回原本读书的位置,他盯着远处睡得安稳的翼银烟,慵懒托额,一点也没有想要继续观书的兴致。

  适才书卷中就对攻防取舍一说做出了详尽解释,此时柳月宸的脑海中翻出印象深刻的一句。

  ——攻为守之转机,守为攻而生。前攻乃最佳之防守,伪守中必蛰伏强攻,可胜也。

  他眼中酝酿着一丝哀愁却又带有些犹豫闪烁,满目动情却双手紧握。

  儿女私情面前,攻防取舍之论或许也能发挥些作用。

  然而受外泄的唤术气息所影响,他手中书卷面上的温度骤低,过低的温度使竹片绷直紧缩,啪啪硬响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