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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龙潭虎穴

  李修然虽然不知如何是好,却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好!”

  楚南图本来还不免有些忐忑,现在见李修然这般模样,反而轻松起来,笑道:“不过,这国师府可是龙潭虎穴!十余年前,王莽即位时就册封刘歆为国师、嘉新公,位列三公。据说此人十年前武功就早入化境,但是近年来却从不亲自出手,因为他身边的卫士身手都颇为不俗。而且,他还有一样本事是常人之所不及。”

  他刻意放慢语速,卖了个关子,李修然自然知道,便问到:“什么本事?”

  楚南图凝神道:“占星,以观未来!”

  李修然像是听到了神话一般,情不自禁地摇摇头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人怎么能看得见未来?”

  楚南图说:“我虽然不相信,但这是我至亲的师长所说,想来不致有假。”

  李修然摇摇头说:“那也不见得,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为好。至亲的师长就不骗你了?”

  楚南图笑了笑说:“不会吧。看,前面那一片就是了。”

  此时已经夜深,四周都是一片宁静。李修然放眼看去,正是一片大宅院,亭台楼阁,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前面大约百丈处就是正门,却没学士府那么奢华,甚至都没有人在把守。李修然暗暗心惊,他虽然经验不丰,却也知道要在这样的地方出入不知要比学士府难上多少倍了,说是龙潭虎穴真还是一点都不为过。

  李修然看了看楚南图,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是好呢?里面的情形如何,我们要按什么计划行事?”

  楚南图惊讶地问道:“要什么计划!我们直接进去,小心点躲着警卫,然后直接去找国师不就可以了么?要计划也没有实际的变化快的,还是别计划了。要你来,倒不是要你和我一起进去,而是希望你帮我这样一个忙,就是你守在这里。何况,我见你最近运气倒也是一直不错,在公孙和邱岩山这样的人手下还能活到现在,我都想借借你的运气呢。”

  李修然这才真是惊讶了:“你就这样冲进这‘龙潭虎穴’里去么?要我守在这里又能帮上你什么?至于那点子运气,嘿嘿,那可真只是运气,万一帮不了你……”

  楚南图笑笑,小声道:“我可不是那种卤莽的傻小子!这宅院虽大,但是长安城里的王公宅邸都是一个建筑样式,我可以轻松找到刘歆的住处。按他的习惯,现在还应该是在占星,所以我会很轻松地见到他。至于你站在这里呢,一是因为一个人和两个人相比没有什么实质的区别,倒会平白增加目标;再者,如果我有危险,就会从原路回来,到时候我说一声,你就可以冷不丁地帮我拦截身后的敌人,我们也就更容易全身而退。成么?”

  李修然虽然也是争强好胜,却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武功进去也只能是拖累他,所以也就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

  楚南图脱下外衣,整理了一下衣服,李修然这才发现他里面穿的果然是黑色夜行衣。纵然他艺高胆大,要进这国师府也由不得他恣意妄为。他再四处看了一看,对李修然说道:“千万记住,先把剑拔出来,否则到时候再拔会有声音。还有,剑拿在手里的时候,最好是垂在腿边,不然从远处都会看见剑刃的光亮的。”他说罢,李修然点点头,就按他所说地把剑拔出放好。楚南图笑笑说:“没什么大不了!”说罢,轻轻走去墙边,手在墙上一按,就已经如一只夜鸟般飞进了国师府里。

  这墙看似不高,其实高有两丈。楚南图小心翼翼地翻了进去,就发现整个大宅子里居然没什么人来往,也没多少屋子亮着灯。楚南图知道,自己是从国师府的东南角跳进来的,这里应该是个小花园。本来,主人活动的区域是在正中偏北一些,花园就应该是在正北。但是皇家的宫殿是如此布局,那么普通的王公贵族也就只能把花园挪挪位置,不能僭越。

  他前两天其实已经偷偷近来过两次,总是觉得气氛诡异,也就一直不敢深探。今天晚上一进来,楚南图的感觉还是一样。四周一片漆黑,只是借助天上的一点月光才能看清四周的道路。周围的树木都是在黑暗中显得一片漆黑,在晚风里轻摆作响,还有鸟儿的叫声,把一切都渲染得如同是在荒郊野外。楚南图只觉得脊背有些发冷,似乎是在被别人窥视。他也不禁觉得好笑:那么多大富之家惟恐别人有不轨之举,把庭院照得明晃晃的,再雇几个没什么真才实学的保镖来护院,殊不知也正好帮不轨之人指明了道路。有光亮就知可以往何处去,哪里保镖多,也就自然说明哪里有值得守护的东西。

  楚南图再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束,辨认了一下方位,确认四周暂时没有什么人在守卫,便向西北方向掠了过去。他的身形刚刚展开,另一处也掠过来一个黑衣人,在楚南图进来的地方四处看了一眼,也向相同的方向掠了过去。

  路上始终是没有打着灯笼来回巡视的家丁护院,甚至连来往的人都没有。楚南图心下诧异,但是既然已经进来,也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出了东南角的小花园,就是一片水榭亭台,居然也没有灯光。楚南图却也不急,边走边看,四处留心。越过这一片,楚南图向西一折,就是正门进来时的大道。楚南图一想,反而把心一横,径自走到这大道上去了。

  他已经确定,在这气氛诡异的院子里,他已经大可不必隐藏自己的行踪,因为他愈加确信有人就在看着他。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在隐蔽的地方隐蔽自己,而是要到空旷的地方确保有时间应变。

  这大道很宽,宽有两丈,本来就是为了让皇帝驾临时用的。此刻,这宽阔的大道更加显得宽阔,在月色下闪着银色光芒。两侧也没有高大树木,只在远远的有低矮的花坛,楚南图满意地很,索性大步走了起来——别的路不知道,这路一定是可以直通国师刘歆的居住区域的。而且,安全得很。

  这个选择似乎是正确的,楚南图已经觉得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消失了一般,背上也不觉得发凉。他反而也觉得坦然:自己来得目的光明正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是脚步还是能有多轻就放多轻。向前走了十多步,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楚南图索性把罩在外面的黑色夜行衣一脱,拎在手里,露着里面的白衣向里走去。

  前方一段路大约有十余丈,漆黑得异常,但是尽头似乎有一点微光。两边的花坛倒是没区别,高度还是一样,很是低矮,但是里面的花儿都已经盛开了,可以远远闻见那种甜香。楚南图忽然觉得心情很是愉快,但是依然决定要小心些通过前面那一片漆黑。就在此时,他忽然听见,右后方有一只惊鸟“扑楞楞”飞出花丛!楚南图一个警醒,还不及回头,一道光芒就已经如同闪电般亮起,瞬间就变做一片,直向楚南图澎湃过来!

  楚南图立刻觉得后背有如千万根针刺过来,这就是剑气!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但是他只做了一件事情:把手里刚刚脱下来的黑色夜行衣用真力一激,那夜行衣立刻鼓足了空气,就像一个真人般向右后方直冲过去!

  真是电光火石间的变化,那衣服立刻迎上了那一片光芒,只听见一阵“嘶嘶”声,那衣服已经被那片光华淹没,变成一些碎布落了下来!只见一道黑影立刻拖着把长刀弹身回撤,消失在这片漆黑之中。楚南图只觉得那种压迫的感觉立刻消失了,他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回来了,如果不是脱了外衣,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可能避过刚才的那全力一击!想到如此凌厉的攻势,楚南图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但是也正所谓宝剑有双锋,那一刀实在凌厉才有可能把楚南图置于死地,但是也正因为那一击太过凌厉,所以那人根本无法再凝聚起真气发出第二刀。否则,这样的一击如何可能再抵挡住?

  楚南图也不禁觉得自己很幸运,再看看前面的那点灯火,也实在不确定那究竟是能完成使命的天堂,还是诱骗他前行的地狱。他横了横心,从地上拣起把布条,接着向前走去。

  接下来那漆黑的一段路,楚南图虽然倍加小心翼翼,反而走得很是顺利。走到尽头,只见是一个主客厅,此时居然门户大开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坐在台阶上向楚南图微笑着。他穿着青色的粗布衣裳,面目倒也算慈祥,额头上满是皱纹,可这笑容也多少有些诡异,似乎是一个智者在笑众生痴愚。

  他见楚南图走过来,似乎是松了口气,说道:“你终于来了!”

  楚南图大吃一惊,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要来?”

  那老人还是那种笑容,说道:“你来不就是为见我么?”

  楚南图这才更是觉得骇然,这老人居然就是封国师兼太尉已十多年、相传武功通神的刘歆!他居然在深夜,独自等着自己来见他!

  刘歆看他惊骇的样子,笑容更是灿烂,指指身边,道:“你过来,坐这儿!”

  楚南图虽然惊讶,也很景仰他的风采,却天性不是个拘束的人,依言坐了过去,凝神准备听刘歆说话。

  刘歆似乎也很喜欢他这潇洒,微微颔首道:“我为让你来,特地不给你任何回音,还特地调走了园子里几乎所有的守卫。你来得很好,还接下了柳生那一刀,我很欢喜!”

  他说得很轻、很平静,楚南图却更加惊讶不已,问道:“那人是你派来等我的?你费尽心思要我来,就是让人用那一刀杀我?”他最后这句话还颇有些愤怒的意思了。

  老人笑笑,道:“是要你来,却不是要你死,只是想让你见见这惊天动地的一刀!我知道,你是一定能破解得了的。”他这话却说得很是诚恳,就像是长辈在和自己心爱的子女说话一般。

  楚南图想了想,也不禁点了点头,那一刀确实让他有了很多感悟。经过这样的一次袭击,却还能留下完整的自己,的确是一件大好的事情。他回忆起那一刀的光华和绚烂,不禁很是神往,便问道:“你说他叫柳生?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刀啊?”

  老人道:“有鸟兽五谷的地方,就会有人;有人的地方,就要有武术来防身。中原武道渊源,历经几千年的锤炼,实在已经是接近于登峰造极。但四方蛮夷,借鉴中华武学,也都各有成就。在东瀛,有一家流派叫‘柳生派’,他们用的是刀。‘柳生派’每十年都会选一名最优秀的弟子,远渡重洋来到中土锤炼刀法,因为他们坚信只有在中原才能达到武道的巅峰。这个来中原的人,十年就回去,他们在中原只用一个名字,就叫‘柳生’!他们用的刀,刀身狭长,刀柄一尺,长四尺,略弯。这种刀可以双手来握,力道自然是倍增。”

  楚南图听得悠然神往,问道:“这种刀倒是不同于中原,可是他们用的是什么刀法呢?”

  刘歆微微摇头,道:“他们立派数百年了,将刀法千锤百炼,终于去芜存精,只剩下一招,你刚才已经见过了。”

  楚南图更是觉得匪夷所思,道:“只有一招?就只有一招?这一招虽然是惊天动地,但是要达到他们想追求的武道巅峰只怕是不可能吧?不过……”他天性聪颖,只是今晚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所以也难免有些事情想得不清楚。

  刘歆笑道:“你觉得,什么才是武道巅峰?”

  就在这时,只听见楚南图刚才经过的那一段路上,远远地传来一阵刀剑碰撞声和呼喝声,似乎是好几个人围住了一两个人。

  楚南图大惊道:“不会是修然等不及就闯进来了吧!国师,我还有个同伴,你还是让他们先看清楚再动手不迟啊!”

  刘歆摇摇头,说:“不是他,这是个不该来的人。不过这人身手也着实不错,在我随身四大侍卫围攻之下,依然可以几百招不露败相,实在难得了。你刚才听到关于柳生派的事情,你自己要牢牢记好,而且,五年之内别告诉任何人。”他这番话说得很是威严,仿佛又回到了他一言九鼎的朝堂之上,威严得令人觉得不能不听从,楚南图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那呼喝之声也渐渐远去,不知又斗到哪里去了。

  刘歆也听着那人远走,叹息道:“天命人事啊……”

  楚南图也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很多以为都要现在解决,便小心地问道:“你又如何知道我会来?为什么不把刚才那人留住?为什么要让我看那一刀?为什么要告诉我柳生派的事情,却又不让别人知道?”他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题,自己也觉得可能有些唐突,但是不问清楚,心里又如何能够安稳?

  刘歆指了指眼前的夜空,道:“天行有常,祸患无端。从上古至今,无人不想知天命未来,趋吉避凶。可是,年轻人,你可知道,什么是天命?”

  楚南图摇摇头。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很多次,可是总也得不出正确的答案。

  老人笑了笑,接着说:“我知道,这个问题对你尤其重要。天命人事,你们不知道天命,但是始终在恪尽人事,所以对天命更加敬畏。你们不信奉儒术,依旧在追随道家,并不是你们能领悟天道自然,而是你们试图接近天命。但是,我能看到天命……”他看着深邃的星空,却似乎有些唏嘘。

  楚南图听他说的话,心里已经是大惊失色,只是现在听到的字字句句都非同寻常,和自己那鲜有人知的门派显然有极大的关系,他哪里敢去打断?也许,这星学大师的话虽然让自己觉得杂乱而无头绪,反而也许正是关系到自己、甚至是整个门派命运的天机?

  刘歆也不希望他打断,接着说道:“可惜,我越能看到天命,就越发现这天命根本就是在愚弄世人。太多的时候,我只是依据看到的一切把他在现实里促成,那是天命么?难道那不是人事么?今晚时间无多,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三件事情。第一,你想知道的,我知道很多,但是并非一切;第二,我做的一切,都是对你会有所裨益的;第三,天命不足畏。你好好记住我的话,以后会有用处的。”

  他站起身来,原来也很高大。楚南图赶紧跟着站起来,想到一件事情,便赶紧问道:“前辈,我还有有事要问。”

  老人点点头,道:“你说。”

  楚南图问道:“独孤剑还活着么?世上真有《广成残篇》这本书么?”

  老人说道:“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能,也有非常之遭际。独孤剑昔年一剑纵横,难道不是非常之人?至于《广成残篇》,也的确是有,而且四十年前那董少扬确实就是得了此书才能无敌于天下。但是,这一人一篇,还是别再出现的好,否则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楚南图点了点头,心里暗自有了计较,一拱手就谢过老人。刘歆又正色道:“那一刀你一定要好好参悟!若是那人能连续使出两刀来,你如何应对?若是他内力生生不息,刀刀不绝,你又如何应对?方今天下乱世,未知天命,却要勉为人事,必须早窥武学巅峰。”

  楚南图也正在想这个问题,听到刘歆此话,也正色道:“是。”应诺下来,又问道:“前辈如何知道,我不尊儒术?”

  刘歆笑道:“小子,我处处为你设想,你还不知我出身何处么?”

  楚南图一震,立刻跪下,恭谨地磕了三个头,道:“弟子明白了!”刘歆也不拒绝,微笑着看他行礼完毕起身,说:“敬天命,尽人事,你好自为之吧。至于那山川形势图,柳千帆拿到与否,你都别再关心,还是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楚南图敬畏地答道:“弟子明白了。”

  李修然一直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只等了好久也不见楚南图出来。他虽然心里替楚南图着急,却也不敢造次。他这几日接连见到的,都是绝世高手。公孙无忧不说,楚南图和柳千帆那一战已经让人目眩神移,天怀羽那一剑更是让他神往不已。他羡慕之余,也难免在心底最深处隐约有些嫉妒,嫉妒他们的武功,嫉妒他们的风采。其实,自古以来,出身卑微却一路拼搏而跻身俊杰之中的人,心底都难免会有一些这样的感觉。但是,李修然却天生比较释然,想到的更多是如何奋斗去超越他们,而不是别的什么。

  对于楚南图,他就更是有亲近的感觉,此刻更是为他担心。虽说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但是不见得有机会剖白,也许就会遭遇危险。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握着手中宝剑,守在这个位置。

  正在此时,只见一道黑影掠出,压着声音道:“快帮忙!”

  李修然一看他身后果然有一道白影在飞掠过来,想也不想就是一招“黄帝乘龙”,宝剑立刻在黑夜中激起一道光芒!

  后面那白影惊道:“修然,是我!拦住他!”

  李修然这才惊觉后面那白衣人竟然才是楚南图,可是手里这一剑已经发出,实在是收不回来了。楚南图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躲过剑锋,稳稳落在地上,却只好眼看着那人逃了去。

  李修然不好意思地道歉道:“我实在没想到你怎么变成白衣服了……”

  楚南图笑道:“那也怪你不得,我自己也没想到。只是,这就看不到那人的真实面目了。”原来,楚南图从刘歆那里出来后,行不了多远,就发现了这黑衣人,便追上去。那人武功很强,但刚才一番拼斗之后实在不愿意再和楚南图这样的对手一战。楚南图追了出来,却见他冲李修然把守的地方逃了过去,正中下怀,谁知却是这样的结局。当下,就把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中可以告诉李修然的都简要说了一遍。

  李修然听说这老人居然如此神奇,也不禁惊叹不已。他转念一想,道:“这黑衣人居然知道我们事先的约定,想来一直就在我们身边窥视,我们却一直没有任何感觉,真是可怕。不过,这刘歆也实在是奇怪得很啊……”

  楚南图不愿意再多说下去,他知道李修然聪颖过人,再说下去,很多事情就要被追问出来了。楚南图道:“反正,那山川地形总图是安然无恙了,我们也算是为天下苍生尽了自己的一点力量。还有,他虽然言辞闪烁,但还是告诉了我……”

  他四处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道:“独孤剑还活着!《广成残篇》也确有其书!”

  李修然道:“那又怎么了?最多说明那天怀羽所言不虚罢了。”

  楚南图说:“没错,他所言不假,可是知道此事的人都没多少,他如何得知?看来这一人一篇,还要着落在他的身上!”

  李修然笑道:“其实我也一直不解得很,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都会成为无数人关注的焦点。而且,他居然一剑就伤了当朝权臣的儿子,现在的麻烦只怕已经不小了!”

  楚南图沉吟道:“走,我们回‘醉花荫’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