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逐鹿中原 第十章 一丝希望（2）

　　地皇二年，刘歆因谋反事身死，可王莽念及他毕竟是前朝拥立有功的老臣，何况还和自己家中是姻亲，所以实在不愿意再治他的罪，让天下人觉得自己已经是众叛亲离，所以就为他避讳，说他是病死的，还给了场规格不低的葬礼。可是，圈里的人谁都知道，刘歆究竟是为什么而死，数也不愿意去沾这么霉头，所以刘歆原先的那国师府一直也都闲置在那里，空无一人。

　　李修然驾着车停了下来，将许悦弦抱在怀里下了车。伸手一探，只见伊人鼻息若有若无，知道她正在死亡之边游走，只是他心中已经悲痛这许久，几乎快要麻木。

　　原先代表了权势与地位的大门如今已经破败不堪，表面的一层黄漆几乎全都剥落，上面沾满了灰尘。李修然走上前，一脚就把门踹倒在地，大咧咧地走了进去。他第一次来这国师府还是陪着楚南图同来，后来又来过几次，如今只见花园荒芜，杂草丛生，屋舍都已经黯淡不堪，大约沦为狐兔野鼠藏身栖息的所在了。还没到两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李修然抱着许悦弦一直向前走去，到了大厅前的那片台阶上，也顾不得脏，坐了下来，轻声问许悦弦道：“悦弦，你还好么？”

　　许悦弦慢慢地睁开眼睛，道：“还好，毒发的那一阵子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现在好些了，不知道能不能捱到下一次毒发呢。”

　　她凄惨一笑，看了看四面的景色，感慨道：“都变成这样子了啊……”

　　李修然点了点头，道：“你不会有事的。”

　　他想安慰伊人两句，可是谁都知道一定会有事的，怎么能没事？李修然说了一句，也不禁就停在那里，再说不出什么来。

　　许悦弦知道他心中所想，赶紧换个话题道：“我在这里住了两三年了，开心得很。对了，这个台阶，有一次楚南图潜进府里来时，就被舅舅叫了坐在这里，跟他说话。”

　　楚南图来这里的次数实在有限，说的自然就该是李修然初到长安的那一次了。李修然失笑道：“当时你也在？我当时就在外面等着呢！后来等不及了，就进来看，便看见他们两人坐在这里！”

　　许悦弦的眼中似乎又多了些光芒，喜道：“那时候我就在屋子里啊，那我们才隔了几丈！唉，要是那个时候就能认识该有多好！”

　　李修然点了点头，自然也是一般的想法。若是那样，一切都会不同不说，自己也不会在许悦弦和萧雪之间如此为难。想到萧雪，他的心才一沉，自己这样把她丢在那里，她会怎么想？不过，想到许悦弦都已经快油尽灯枯，而萧雪的性子一向都是爽朗，索性也就不去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