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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原来如此】

我忙去揪老梦衣袖,焦急说道:“老梦快救我!为何他们一个个视我为旁人?快作为我解释清楚!”

  老梦却置若罔闻,只顾痛心疾首来敲我手臂,边敲边骂:“你这不着闲,惹是生非的余儿啊!我老梦与你说的话,与你道的锦言,你权且给我抛到脑后去了呀!老梦这厢顾不得你了!顾不得了!”一面说一面又将我推至数丈之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一听这话,苦苦一笑,脑中甚是混沌一片。

  “老官,还不快说!为何余儿与隐儿长得这般相像,宛如一人!”火西咄咄逼人追问,手上画戟撞地“吭吭”作响,老梦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龇牙咧嘴连连后退。

  火西势头不减步步紧逼,一直将老梦逼到墙角。

  无路可逃,只道瓮中捉鳖!

  见老梦踌躇了半响,怯怯去观了观木月面色,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复又作一声浓厚叹气,似作了一番决断。

  我呲呲笑去瞧老梦,这老儿向来讲究排场,此等紧要关头之际,也不忘演上一演,全等这番变幻莫测动作在老梦身上交叠更替数遍,才见老梦一脸豁出去的模样道:“我见她受后母欺凌,复将她带到身边,可相貌与隐儿如此相像,又怕木月见了伤心,又惹是非,方才为她幻了面貌。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几日里,我遮遮掩掩,躲躲逃逃,我老梦容易吗我!”说完,老梦跌坐在雪地之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极致辛酸,想是真真受了不少委屈。

  可怜至极,可怜至极••••••

  如此,事历原由也道了个清楚明白,这两人均是将我认错成他人了。

  额••••••只是,老梦说哪个被后母欺凌?

  我?

  正当此时,半天未做响动的木月,沉静伸手来探我脉络••••••

  忽而,他冷冷发笑,神情哀伤疏离,道:“隐儿性至火,你性至水,你二人体质相克,断然不是一人,我却这番作痴人说梦!”

  “请回!”木月利落吐出二字,落地有声,恍然间我似瞥见木月眸中希翼幻灭,龟裂破瓣。

  须弥一瞬,我,老梦,火西,板凳儿,三人一兽已然置于梦落阁门前。

  真真神奇!木月法术果真••••••

  “太像了!真是太像了!”火西出声打断我臆想。

  我一顿,将脸转向火西,却见他目光灼灼将我当做器物般左右上下围转观看,礼数甚欠。

  “可否看够了呀!不如你我移到个光亮地界,你也好生看个清楚哇!”我抱起板凳儿,阴阳怪气故作挖苦火西道。

  火西闻言,大喜过望道:“如此就更好了!”说完,大步流星迈向梦落阁不顾我惊顿神色。

  我身形跌了一跌,忘记这火西生性纯良,不善辞令,听不出那言外之意。

  老梦上前一步将火西拦下,颇为严肃问道:“火将,天色已晚,还不见回去,却要去哪方?”

  火西脚下一顿,眨着眼睛望向梦落阁门口,转回头对老梦干干一笑:“哈哈!确实天色已晚,再做叨扰恐有不便,是否?”言罢,复又满怀期望瞧了瞧我。

  我与老梦默契一同偏头,瘪着嘴,盯着火西。

  板凳儿也像模像样鄙夷盯着火西。

  半晌之后,火西终是看清了脸色,意犹未尽抱拳说道:“那火西明日再来!”

  话音刚落,转身离开,却见三步一回头,步步思量。

  见他逐渐走远,我这才心满意足与老梦向前走去,忽而忆起火西还未带我出游,遂回身向火西背影喊道:“何时带我出宫玩赏?”

  “明日可好?”火西远远招呼,问罢笑得春风荡漾。

  “好!”我紧了紧衣领也作高声回话。

  老梦却见眉头坠落而下,十分不满,凌厉扯了扯我袖口。

  我遂乖巧回身与老梦叙话:“嗳?老梦你道被后母欺凌说的是哪个?”

  老梦剜了我一眼,别别扭扭说道:“我若道你是被东海逐出,木月还能留你小命否?”

  我转念一想,爽快拍了拍老梦柔软后背,大声赞道:“老梦机智!机智!”

  许是没控制好手上力道,老梦被我这几拍,竟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老梦气得满脸通红,竖起手指战战巍巍指着我,一叹三折道:“你~啊!”

  “我怎得?”我凑上前去。

  老梦重重叹息一声,用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瞪了我一眼:“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说完径直消失在门内。

  入睡前,我复将事由全数捋了一遍:老梦瞧我一人伶仃可怜,将我带回傀里,因我相貌与一个名字唤作隐儿的女子甚是相像,而这女子似与火西,木月两人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老梦怕我招惹是非,故将我面貌变化,不想••••••如今全作露了馅••••••倒圆满了我,今后不必遮遮掩掩过日子,也算是因祸得福!

  只是••••••还有两件事情未作明了。

  一则,为何木月说老梦十年前与东海起了梁子,我这边知晓的是老梦与东海甚是和睦,惯有心腹相托之好。如若不然,爹爹也不会听信了老梦的胡话,将我幽避弥地新海。

  二则,为何那紫衣男子会知晓我锁骨上的胎记,又道是自己种下的。

  想着想着,我上下眼皮直直打架,没过半晌,我便去梦会了周公。

  再睁开眼睛时,已是日上三竿,板凳儿趴在我耳边打了一个滚热的哈欠,我宠溺揉了揉它的眉心,又捏了捏他掌心宽厚的肉垫。

  “余儿姑娘,该起了!”门口传来一声呼唤,我抬眼一瞧,是夏禾端着饭食走了进来。

  闻到馒头的香味,我顿感饥肠辘辘,翻身而起。

  夏禾见我却作一惊顿,分外反常,脸上泛起一层浅淡红晕,微微作揖。继而向内张望,似在寻人。

  我回身也随她去瞧,眼所及处,亦是空无一人。

  我几步凑到夏禾身侧,不解低声问道:“夏禾,你这是要找哪个?”

  夏禾怔了怔,娇羞应道:“我在找余儿姑娘,请问姑娘是谁?为何在余儿房间?又知我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