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看来离开两年，京中的形势是越来越严峻了。以前背地里斗来斗去好歹面上还是一派兄友弟恭和和睦睦，现在已经连这块最后的遮羞布都不要了，直接翻脸你死我活了吗？
中宫，太子正在摔杯子。
“废物！全是一群废物！”
“镕儿，你小声点儿！这可是在宫里……”皇后娘娘撩帘子进来，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亲信，“可有留下活口？”
“回娘娘，都是死士。娘娘放心。”
“那就好……”不过就算留下了活口也只会指证贵侧妃，最后倒霉的都是瑞王府。如今瑞王已死，贵侧妃只是一步废棋，拿来垫背最合适。
本来皇后并不支持刺杀这种拙劣的手法，可是自从在宫里看见过凌锋一次，她就改变了想法。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得可怕。虽然凌锋长得不怎么像他的生母，可皇后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立刻想起了那个阴魂不散的贱人……
更何况，理王那个死胖子怎么可能生得出这等好模样的儿子？！
果然，那个小贱人死了这么多年，皇上还是对她念念不忘！皇后气得牙痒痒，正巧这时候凌锋自请出城去迎接瑞王回京。
皇后简直笑开了花，天助我也！正好借了贵侧妃之手，把这两个人一起除掉！
于是拼命在贵侧妃耳边吹风，说瑞王已经没了，若是那病秧子活着回京正式册封大典之后，贵侧妃两母子还有好日子过吗？
反正他们两方已经势同水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之永绝后患。即使贵侧妃受些责罚褫夺封号，但是皇后她一定力保大少爷袭爵至少都是个郡王，贵侧妃作为生母，还愁日子过不下去吗？
果然，贵侧妃上钩，然后皇后娘娘只不过将她和杀手约定的击杀目标多加了一个凌锋而已，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
即便失败，也不过是瑞王府内斗，跟中宫没有半点干系。
只不过这次失手，以后再想除掉这两个人就更不容易了……真是伤脑筋。
寿山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精神好多了。
皇上大宴群臣，为凯旋归来的瑞王等人庆功祝贺，一高兴还赐了京畿一个皇庄并着百亩永业田给寿山作私产，又着了礼部择良辰吉日给寿山正式加封亲王头衔，尚衣局连夜开工加紧裁制新任瑞亲王冕服。
北境军将士也全部得了封赏，只剩下若尘婉拒了一切加官晋爵和金银赏赐，而是单独奏请皇上讨了个赏赐。
寿山都很好奇，私下悄悄问他，究竟跟皇上讨了什么好东西。
没想到若尘竟然连她都不肯说，故作神秘……
宫中逗留了一天一夜终于可以回家了，寿山迫不及待回了瑞王府。
儿行千里母担忧，王妃娘娘，也就是现在的王太妃，因为寿山尚未娶妻，所以王府上下依旧称其为王妃，早早得了信儿，等在王府门前。
见寿山的马车驶来，激动得热泪盈眶。
“孩子啊，你终于回来了……为娘日日在佛堂诵经祈福，保佑我儿健康平安，早日归来……”王妃抱着寿山痛哭流涕，一走两年，王妃看上去就像老了十岁。
毕竟她和瑞王少年夫妻，相伴多年，虽说三小姐出生后王妃也曾一度寒心，后来寿山出生夫妻俩又恩爱如旧了。这两年间，王妃经历丧夫之痛，心心念念的小女儿又在塞外受苦，这日子简直过得心如刀绞……
如今总算苦尽甘来，寿山平安回来了，还将正式受封为亲王，以后她们母女几个再也不用担心受人欺负了……
寿山未满十六已是权倾朝野的超一品亲王，即便是身体不好也挡不住想把女儿嫁进瑞王府的世家大族。听闻寿山打了胜仗，人还没回京城，瑞王府的门坎就已经快被媒婆踏破了……
还都是些三公九卿家的世家贵女，瑞王妃怕得罪人也不好拂了面子，只说是寿山年纪虽小脾气却倔得很，还得等她回来自己拿主意才行，总算勉强搪塞了过去……
如今寿山回来了，这一招可就不好使了。媒婆如潮水般涌来，挡都挡不住。
说来也情有可原，在世人眼中瑞王爷年纪轻模样又俊俏房里还没有乱七八杂的妾室，若是哪家姑娘得了青眼，一朝嫁进瑞王府可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妃娘娘了。
退一万步说，倘若寿山一个不好英年早逝，自家姑娘也是堂堂瑞亲王妃，即使过继个孩子到膝下也是正经嫡母，不愁日子不好过。
说起这事，寿山就头疼……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一个不小心可能没死在达达手里，要死在媒婆手里……
她自己是女子，深知世上女子不易，既然不能给人家幸福，那就绝不耽误人家的幸福，于是坚决反对王妃提议的娶一个出身低一些的姑娘摆在家里，或者四大丫鬟里面先抬一个做姨娘避避风头……
正当寿山为此事一筹莫展之际，行事一向低调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竹露忽然跪在寿山和王妃面前。
“王爷，王妃娘娘，奴婢愿意为王爷分忧……”竹露在地上给寿山磕了个头自请给寿山做妾室，“若非王爷当年救奴婢出苦海，奴婢岂有今日，奴婢愿终身不嫁，伺候王爷……”
寿山房里的四大丫鬟出身不尽相同，其中菊蜜年纪最长比寿山还要大一岁，是寿山乳母的女儿，也就是寿山的乳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之名却情同姐妹，菊蜜也帮寿山管着房里大小一切事务。
梅醴则是王妃乳母申嬷嬷的亲孙女，只比寿山大半岁左右，自幼时便在寿山房里伺候，心细善女红，和菊蜜一起全权负责寿山的衣食住行。
兰霖是犯官之女，小时候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读书习字娇生惯养，后来因家里犯了事全族抄家流放，兰霖年幼改没入官婢，凑巧被寿山瞧见打点了一下收进了瑞王府，在寿山房里管管帐册伺候笔墨什么的，后来还跟着老太医学了些粗浅的医术负责给寿山熬药，也算过得衣食无忧自由自在。只不过有些小姐脾气，打不得说不得，还和竹露有点不太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