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右护法纳鲁的蛊王虽然在最后关头被蛊皇放弃，但依旧是蛊族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于是族长将圣女许配给了纳鲁。一为延续圣女的优良血脉，二来拉拢纳鲁为其效力。
“对，也就是说，族长要对付的就只剩下大巫师，和一个没什么分量的小护法了。”寿山继续推测，“大巫师之前一直闭关，现在因斗蛊盛会不得不出关……我猜，十日之内，族长会对大巫师动手。”
“奶奶个腿的，这是要乱的节奏啊……”邵玉轻感慨。虽说斗蛊盛会结束了，他得到了圣女的承诺，已经功成身退了。
但是，一旦蛊族内部乱起来，一个不好，圣女出了什么事，无法帮他完成心愿，那岂不是白忙活了这么久……
“那……我们该怎么办？”陈修竹有些担忧，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忧什么。
“我们？我们其实很简单，无论是陈道长，还是邵公子，与我们息息相关的都是圣女一人。”寿山又一语中的，点到了问题的关键点上，“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联络上圣女，取得圣女的信任，搞清楚圣女本人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否则，一切都是白费心思。你们说呢？”
“凌姑娘所言倒是在理……只不过要如何获得圣女的信任？”陈修竹问道。
寿山和邵玉轻齐齐看向陈修竹……
“……”陈修竹被两人盯得一愣，“咳咳……那个……贫道可能不太适合……”
“为何？”寿山明知故问，“难不成道长轻薄过圣女？”
“咳咳咳……”陈修竹脸一红，想到那天晚上自己跑去人家闺房里又哭又闹的丑态，“那个……我带凌姑娘一起去吧……”
“那就有劳道长了……”寿山在心里偷笑。
就在不久前，寿山收到线报，南疆蛊族似乎和薛氏背后的江南豪强世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事到如今，寿山也准备亮身份摊牌了。只不过跟谁摊牌，是个很重要的事情……
若非要选择一方，相对于老奸巨猾的族长，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巫师，寿山当然更愿意选择圣女。只不过得先摸清她的底细才行……
于是当晚，等若尘回来之后，三人一起夜闯圣女的香闺。
当徽徵又一次在熄灯后，发现站在她房间里的陈修竹，生生忍住了想要骂娘的心。
“深夜来访，还望圣女见谅。”寿山从陈修竹身后冒出来。
“是你？额……你们。”徽徵错愕了半晌，“你们怎么又来找我？东西我早就给你送去钱庄了。”
“圣女误会了，在下今夜前来是有另外一件生死攸关的事情，要和圣女聊一聊。”
“请坐……”圣女看了一眼寿山身后的若尘和陈修竹，这两个里面随便一个都不是她惹得起的。
“多谢……”寿山依言落座，“圣女想必还不知道，蛊族十日之内会有大事发生吧？”
徽徵微微一惊，惊的是这一天这么快就要来临，转瞬一想，似乎又在意料之中。季苧迟早是要动手的，不如趁着徽徵身上的蛊皇尚在进阶过程中，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等到蛊皇进阶完成，季苧想要再控制徽徵，就没那么容易了。
十日，只是没想到季苧已经到了这般狗急跳墙的地步……
“看圣女这反应，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发生什么……”寿山心细如发，又在皇帝面前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论察言观色的本事，她若认第二，绝对没人敢认第一。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插手我蛊族内部的事情？”徽徵的防备心还是很重的。
“实不相瞒，在下是瑞王府的人，这次奉密令入南疆蛊族，彻查江南贪腐案……”寿山说话也是说一半留一半。
“呵……原来朝廷已经知道了……可笑那季苧还以为自己是黄雀在后，等着坐享其成呢……”徽徵嘲讽道。
“所以，圣女是站在大巫师这边的？”寿山听她口气，很明显和她母亲季苧不是一条心。
这一点，寿山也早就猜到了。如果你的母亲真心爱你，事事依你，家产全都留给你，那你还假借别人的身份去干刀口舔血的杀手生意是为啥？生活情趣吗？
定然是受制于人，朝不保夕，才会想着手上留些资本，将来好跑路保命……
“我不站在任何一边，我只想主宰自己的人生……”徽徵低头说道，“还有找回我的过去……”
“过去？圣女何出此言？”寿山听着觉得此间大有文章。
“我是两年前才回到蛊族的，在那之前的记忆全都消失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季苧告诉我的，我就像是个傀儡娃娃，任由她摆布……”徽徵苦笑着说。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首当其冲是陈修竹，“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根本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是……季苧说，我自出生就患有失魂症，记不得任何人或者事，直到两年前才痊愈。”徽徵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原本也傻乎乎地相信了，后来才发现我那个所谓的母亲，族长季苧，根本不愿意让我知道任何事情，只当我是一个养着蛊皇的罐子而已……”
寿山听了，沉吟不语。
徽徵想着朝廷竟然已经插手了，胳膊拧不过大腿，蛊族迟早有一天是要归顺朝廷的。
“那时候，我当母亲如此冷漠，只是因为不爱我父亲……直到一年前，我发现了季苧还藏着她的旧情人。”
“旧情人？你是说，当年跟季苧私奔的那个书生？”寿山问道。
人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蛊族族长季苧这段艳情史早就“威名远播”，寿山想不知道都难。
“我猜是……虽然全身瘫痪，但是还吊着一口气没死……”徽徵没说那书生看她的眼神还尤其不对劲。
“你说的那个人，可是被藏于山中的一间石室？”一直默不作声的若尘突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徽徵惊讶。
“在下受大巫师之托，为他医治而已。”若尘并不是很在意蛊族内斗的问题，只不过寿山既然跟圣女表露了身份，自然是要结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