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什么？！两位殿下如何？可有受伤？”直觉告诉寿山，事情可能不是很妙。
“受伤倒是没有……不过似乎比受伤更加麻烦……你们到了就知道了……”
一别四年多，小五已经满十三岁了，应该长成大姑娘了吧，不知道是不是还跟小时候一样活泼可爱。
等他们到皇家别院的时候，发现事情何止是不妙，简直要了老命了好吗！
昨日小五生辰，用完晚膳六殿下还准备了花灯带她去玩放河灯。
结果冒出一堆不解风情地刺客刺杀他们，虽然被古风傲带人全部干掉了，却不想有个刺客趁乱向六殿下射出一支袖箭。
小五奋不顾身为哥哥挡了箭，虽然划在手臂上没有伤到要害，却一直昏迷不醒，太医也说不出缘由情急之下只好把若尘请来看看……
得了，原来我是来作陪的……寿山摊手。
若尘给小五诊脉，随即用金针封住了小五左臂上几个大穴，可是小五依然没有醒。
“殿下，五公主并非中毒，而是中蛊……”若尘面色凝重，“蛊虫的虫卵附在箭上，通过伤口进入到公主体内……不久后就会侵入肺腑，开始孵化了……”
“什么？！中蛊！京城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凌锋原本以为是什么稀奇的毒药才导致太医束手无策。
“南疆密林四季温热潮湿，盛行养蛊，虽不知是何许人将此等毒物带入京城，但确实是蛊毒无疑……”
“可有解蛊之法？”
“对于蛊毒，在下也只是略知一二，并不精通。蛊虫进入人体寄生，中蛊之人变成蛊虫的宿主。蛊虫靠啃食宿主的血肉为生，令宿主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然而两者又为共存共生的关系，蛊虫离体之前不会将宿主啃食致死，宿主若用药物杀死蛊虫则自己也会跟着死去……”
“你说什么？！那……那小五怎么办？”六皇子闻言如遭雷击。
“眼下，蛊虫尚未孵化，在下已经封住大穴延缓蛊虫孵化的过程，但并不能阻止孵化……”
“等到蛊虫孵化成型，开始啃食五公主的血肉脏器，五公主就会痛苦不堪……”
六皇子跌坐在椅子上，这可怎么办？不能杀死蛊虫，那要怎么救小五？
母妃临终前还嘱托他照顾好小五，结果反而是小五替他受过，生不如死……
六殿下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难道只能听天由命？可有什么破解之法？”寿山也不忍见小五遭这么大罪。
“蛊虫除了啃食血肉，更喜爱吸食毒素。我可以试着用喂毒的方式，先阻止蛊毒发作。只不过此法事实上是饮鸩止渴，蛊虫吸食的毒素越多毒性越凶猛，日后喂毒之法失效蛊毒发作就会越痛苦……”
“难道就没有办法拔蛊吗？”
“在下认识一位朋友，名叫邵玉轻，于此道上颇有建树，只不过性情古怪居无定所……”
“邵玉轻？！你说的是可是江湖上那位有名的玉面毒医郎君？！”古风傲插嘴道。
“正是。古大侠也听过？”
“听说此人脾气暴躁，而且睚眦必报，年纪轻轻医术高超却没有半点医德，从来见死不救……而且擅长用毒，但凡得罪他的人不死也半残……”古风傲退出江湖十多年，却仍对这些个擅长旁门左道的能人异士人心有余悸，估计以前没少吃过苦头。
“不仅如此，毒医郎君还擅长养蛊，其实力不在南疆大巫师之下。或许他能有办法彻底拔除五公主身上的蛊毒……”若尘补充道。
“可是天大地大，要去哪里寻那毒医郎君的踪迹呢？”寿山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大海捞针自是无处可寻，只不过碰巧我和他于今年九九重阳之日有约，将于青州城碰面。”若尘娓娓道来，这一约无疑将是小五最后的生机。
“那太好了呀！到时候去青州城把邵公子请来给小五医治不就好了……等下，他喜欢见死不救，估计不肯来……硬逼他来估计也治不好……难道要带小五去青州？”寿山自顾自地念叨。
“是……邵玉轻一向热衷于研究奇异难解之毒，希望他见了五公主之后会对其身上的蛊毒感兴趣……”
“如此，便有劳二位费心了……”六皇子鞠躬感谢。
“殿下客气了。我与小五一向投缘，怎会忍心见死不救呢？”寿山谦虚道，“还请殿下宽心，我等必竭尽全力……”
鉴于小五的情况不明，若尘和寿山只好留下来暂住几日。
六殿下甚至十分体贴地派人去瑞王府收拾了换洗衣物，还接来了寿山屋里的菊蜜过来贴身伺候……
晚膳后，一道残阳铺水中，湖光山色交相辉映，别院这景色倒是没有辱没了曾经住在这里的那位绝代佳人。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凌锋远远见着寿山到湖边去赏景，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殿下是问，在北境吗？”这话问的有些不明所以，两人同在皇上身边任职，寿山经常在他面前晃，唯一不在的也就只有出征北境那两年了。
“是吧……”凌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出这么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我很好，劳殿下挂念……”寿山笑笑，“两位殿下都好吗？”
“挺好的……小五很是想念你……经常问起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来惭愧……回京以后，诸事缠身，都不曾来看望过小五……”寿山叹气，“不成想，再见已是这般光景……”
“小五四岁的时候，母妃就仙去了……”凌锋忽然提起，“我答应母妃要照顾好小五，如今……哎……真是无颜面对母妃在天之灵……”
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个未满十岁的孩子，失去了母亲的庇护，亲生父亲把年幼的兄妹两个藏在别院，自己仍在宫中稳稳坐在高高的龙椅上。
兄妹两个相依为命，躲过了多少刺杀和下毒好不容易才活到今天，不成想，小五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这时候一个丫鬟提着裙子迈着小碎步跑来湖边寻他们。
“参见殿下，瑞王爷……公主殿下醒了，殿下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