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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路遇碰瓷

刚才拉他那人也跟着过来了,增祥这才看清,是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身形壮实,却佝偻着背,他焦急地嘴里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一只手比划着,一只手去拉那少年。拉了几次都被少年反手给挡住了。

  “爹,你快回去歇着吧,别来管我了。”少年不耐烦地向老头吼道。

  老头不依不饶还要拉他。

  增祥看出,这是一对父子,老子是哑巴,想管儿子,却苦于说不出话来。这儿子看来经常在这里碰瓷,动作熟练,也不听父亲管教。

  这一闹,旁边的邻居们都出来了。笑嘻嘻地等着看热闹。

  增祥想着反正今日并无急事,就和这毛头小子斗斗。

  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哑巴儿子身边,不紧不慢地说到:“你说我撞了你,还是我的马撞了你?”

  “当然是你的马撞了我!”哑巴儿子双手撑腰,抬头挺胸,说到。

  “我的马撞到你哪里?”增祥继续问到。

  “撞到我肚子。”哑巴儿子赶紧捂着肚子,假装疼痛难忍,哎呦哎呦地叫着。

  “奇怪了,我的马一直在马路上走着,撞到你肚子的话,除非你从这马道上,正面跑过来,你看见马来了,还不知道躲,还要正面迎上来,你是不是眼瞎?”增祥逼问到。

  “不是,不是,我记错了,你从后面冲上来,是撞到我的腿了。”哑巴儿子捂着腿,装着站不稳的样子。

  “撞的厉不厉害?”增祥问到。

  “当然厉害了,骨头都断了。”哑巴儿子想越夸张讹钱越多。

  “我学过几天医,知道这被马踢了撞了不是青紫就是红肿,你敢把裤子脱了让我们看看伤的厉不厉害?”增祥问到。

  “这这这。”哑巴儿子没有想到增祥会来这招。

  “脱啊,脱啊,怕他作甚!”旁边看热闹的也不嫌事大,一个劲开始催起来。

  “那好,脱就脱!”哑巴儿子把裤子脱了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周围的人全都哄笑起来,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你这两条腿都细皮嫩肉,连个疤都没有,断在哪里呢?”增祥也忍不住笑。

  “这,这,这”哑巴儿子急了,地上抄起一块鹅卵石就往自己腿上砸去,立刻痛的哇哇大叫,腿上果然立刻起了一块淤青。“就是这里,你看!证据确凿,不给钱就报官!”

  “你是你现砸的,不算。”增祥被他的狠劲给吓到了,没想到他还能来这一手。罢了罢了,好人不和烂人纠缠,准备策马离去。

  “你走不了”哑巴儿子又躺在马前地上了。裤子都还没穿,提着个裤腰带,增祥的马走哪边他就躺到哪边。滑稽的样子把大家逗得快笑晕了。

  增祥实在被他纠缠的没办法,只得取出怀里土司给的一些碎银子给他。

  “好呢,爷,谢谢爷呢。”哑巴儿子腾一下站起来,接过银子,亲了亲,开心地让在一边。

  那哑巴在一旁气的满脸通红,不停地摇头。

  ……

  增祥终于找到了张伯伯的裁缝铺。刚下马,张老伯看见他,马上在店里叫到:“增祥增祥,快来帮忙。”

  贞君看见他了也开心地叫到:“增祥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

  “怎么会呢,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的心早就飞过来了。”增祥憨厚的笑着。

  张老板拿来一堆纸样:“快快,把这些剪出来,我要赶着用。”说完,把一大堆纸和一把剪刀塞在他手上,还补充一句:“对你来说简单的哦!”

  增祥二话不说,赶紧到案头边坐下埋头剪了起来,这一剪就到了傍晚,天都快黑了,店里面客人渐渐稀少起来,增祥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有吃饭了,肚肚咕咕地叫了起来。

  贞君送来了饭菜,等店里最后一个客人离去,一家三口加增祥四个人,终于可以歇一歇,喝口水,再坐下来扒口饭,聊几句家长里短,对劳累了一天的劳动者来说,这是一天中难得的闲暇时光,惬意放松。

  增祥说起了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个哑巴儿子的事。张老板叹了口气,说到:“唉,苦命的人啊,那哑巴原本也不是哑巴,成了哑巴以后,原来的生计没了,儿子每天就靠在那官道边碰瓷那些往来的客商讨生活。他估计看你眼生,所以欺负你。”张老板说到。

  “也是苦命的人。”增祥叹了口气。

  “是啊,他爹哑巴之前,他还能上学认认字,现在连认字的机会都没有了。就变成小流氓小混混了。”张婶说到。

  “没有人接济吗?送他去上学什么的。”增祥又问。

  “都是外地来的,谁都没有能力,你也知道,能读书的人家,百里挑一。大部分人家都没有余钱读书啊。能活着就不容易了。”张老板答到。

  “读书很花钱吗?”增祥又问到。

  “以前是不花钱的,后来要花钱了。”张老板答到。

  “哦?怎么回事儿啊。”增祥好奇了。

  “以前不花钱,到了合适的年纪啊,小孩子都会去读书,读的好的经过考核,可以继续读更深奥的,以后可以出来做官。过不了考核的就回家务农。读书的费用都是朝廷出的。后来,一些达官贵人发现考核的话自己的后代大多数时候拼不过那些农民子弟,就频繁地上奏,要求取消考核,说什么考核是催残孩子身心。要求改为推举制度,由各地的官员给孩子们打分,分高的读书,分低的不能读书。”张老板答到。

  “这分怎么打呢?”增祥问到。

  “唉,荒谬得很啦,要看小孩子,学过多少门才艺,琴棋书画,舞文弄武,都要学过,学的越多,分越高,穷人家饭都吃不饱,哪有闲钱去学这些。”张老板继续答到。

  “那不学这些琴棋书画,岂不是没分?”增祥继续问到。

  “没分,要想读朝廷办的学校,就得花银子啊,美名其曰叫什么择塾费,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张老板答到。

  “那不去朝廷办的学校呢?”增祥问到。

  “私塾更读不起啊,要考核父母双方的家族是否是宦官世家,符合条件了,也要交一笔不菲的银两,不是老百姓承受的起啊。”张老板答到。

  “那老百姓的子弟怎么办?”增祥问到。

  “只有子承父业了呀,老鼠的儿子继续打洞,而那些官宦子弟却可以继续读书出来做官喽。”张老板答到。

  “那穷人的孩子,永无出头之日了?”增祥问到。

  “哎呀,还出头呢,能不饿死就不错了。不过老百姓有老百姓自己的办法,我们会组织起来偷偷地让孩子们学识字,算数,天文地理,各家各户凑钱请先生教识字,再各个老板轮流去教自家擅长的技能,总不能让孩子们全都当小混混,一辈子只能干打杂的活吧。”张老板答到。

  增祥听完暗暗下决心,自己要有了儿子,一定要让他读书,学立足世上的本领。绝不能变成哑巴儿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