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多谢长公主的好意，临姗心领了。”皇甫姗回答道。“今日前来叨扰长公主您，除了给您送安胎药，还想给你诊脉来着，就是不知长公主愿不愿意？”
听到皇甫姗后面这句话后，长公主示意宝娟取来薄纱。皇甫姗见此态势，自然地走上前去，用手隔着薄纱开始号脉。
一盏茶的功夫，诊脉结束。皇甫姗沉思片刻，说道：“长公主此胎是双生胎，而且临姗可以断定一胎是男胎。”
安宁长公主脸色惊喜一瞬，便恢复平静，又带着一丝忧虑地说道：“临姗，兹事重大。告诉本宫，你可有八成把握。”
“回禀长公主，临姗所言句句属实，可以性命担保。长公主现在怀胎刚满五月，两个月后，临姗可在长公主怀胎七月时再次诊脉。若公主怀疑奴婢，等四个月后瓜熟蒂落，一切就分明了。”皇甫姗恳切地说道。
安宁长公主抬手示意宝娟，对着宝娟耳语几句，宝娟先行退下办事去了。
皇甫姗也示意燕妮去大厅外等着，以免有人偷听。
此时大厅内只有安宁长公主和皇甫姗二人。
“临姗，这里只有本宫和你，请你告诉本宫实话，本宫肚子里可是双生男胎？”安宁长公主有些担忧的问道。
双生男胎，于天家皇室可是大凶之兆，但凡皇室出现一个双生子，必须溺毙其中一个。
自幼生长在皇室的安宁，对此再了解不过，可是自己亲身骨肉，如何舍得了。安宁依稀记得，在自己七岁那年，父皇的宠妃蓉贵妃，生下了双生子，按照皇室的规矩，必须溺毙一个。
父皇也不忍心，碍于皇家法度森严，照做了祖宗家法，溺毙了看起来更弱小的一个男胎。谁知造化弄人，没过一个月，活着的那个男婴，也因为身体过于孱弱，逝去了。
蓉贵妃大恸，伤了根本，没几年也殁了。
当时，安宁就已经清楚皇家的家法规矩远大于个人的儿女情长。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可能面临同样的事情。
临姗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恭敬地说道：“长公主，现在只能诊断出您怀的其中一个是男婴，这是比较强壮的一个，另一个奴婢还诊不出胎儿的性别。您怀孕月份只有五个月，奴婢有把握，八个月的时候，定能诊断出另一个胎儿的性别。”
二人之间一时无话。不知过了多久，安宁长公主开口道：“临姗，今日诊脉之事，除了你我，不允许第三人知晓。两个月后，我会派府上的管家去皇甫府上接你。到那时，你再为本宫诊脉，本宫再做决定。今天就到这里吧。”
“是。临姗告退。”皇甫姗行完大礼后，缓缓退出前厅。
转眼间暮色已黑，宝娟带着皇室的御医中的妇产科金手孙太医来到了公主府上。
驸马还在外忙于公务，尚未回来。烛光照耀着大厅，孙御医向长公主请安过后，说道：“长公主，微臣前来给您请脉。”
“孙太医，您请。”恩馨伸出右手，平稳呼吸地说道。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孙太医有些慌张地跪了下来，说道：“长公主，这，这微臣不知从何开口……”
“孙太医，有话直说，无妨。本宫恕你无罪。”安宁说道。
“回长公主，您腹中有双生胎。但微臣医术尚浅，诊断不出这双胎儿的性别。若是长公主诞下龙凤双胎，乃是皇室的大吉之兆。若是双生姊妹或者男婴，这恐怕……”孙太医欲言又止地说道。
“孙太医，本宫是长公主，自幼生活在宫中，你的顾虑本宫清楚。您也说了，怀孕月份刚满六个月，再者孩子还未出生，劳烦孙太医暂且保密，此事你我知道就好。皇室的规矩本宫自是清楚，也定会遵守。”安宁长公主严肃地说道。
“是。长公主养胎时，务必保持心情舒畅，切勿情绪波动过大。微臣告退。”孙太医说道。
“宝娟，去送送孙太医。”安宁吩咐道。
看来皇甫姗未曾欺我分毫，我确实怀了双生子，只是一切是福，还是劫，还要等两个月后才能知晓。
事已至此，也只能看天意了。我多年未生育一个孩子，驸马与我感情深厚，不多计较，可是驸马的爹娘，确实对我安宁颇有怨言。但愿这次上天可以赐我一个“龙凤呈祥”。
回到皇甫府后门时，天色已经下午了。
皇甫姗和燕妮迅速走到了水月楼上，皇甫姗换上青色衣服，正吩咐燕妮去大厨房提菜时，临玥郡主身边的贴身丫鬟春影过来了。她远远瞥见是春影，立刻亲自把她迎接到里屋内，问道：“可是临玥姐姐有什么要紧事情？”
春影利落地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香囊，递给皇甫姗，说道：“临姗郡主，奴婢不便多呆，惹人生疑。我们小姐的话都在锦囊里面了，您看过后请立刻销毁。”
皇甫姗郑重地点了点头，得到肯定答复后的春影，行完礼仪后迅速离开了。
拿着锦囊，皇甫姗走到自己的卧房内，在卧室的坐榻上，映着烛光，打开了锦囊，锦囊中写到：“今晚那二人在一处，明天依我面色行事。临玥留。”
看到临玥郡主留的这三句话，皇甫姗心中了然。
原来今晚就是皇甫霖的贴身丫鬟若桃会趁机和皇甫霖在一起，明天此事就会闹大，想必爹爹和李玫、皇甫霖以及其他庶女庶子都会知道。
临玥郡主是希望明天我在皇甫霖面前“上眼药”，好让他对皇甫霖更加失望，连带着进一步失去对李玫的信任。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早，皇甫姗刚穿戴好衣服，就有小厮通报，让二小姐去府里的前厅开会。
皇甫姗和燕妮走到前厅后，发现前厅中间跪着丫鬟若桃，以及嫡子皇甫霖，李玫坐在次主位上，面色不明。临玥郡主站在皇甫伦身旁，频频用手帕抹泪。
其余的庶子庶女立在前厅两侧，默不作声。皇甫嬛立在皇甫英身旁，也是一言不发。
看来李玫还是让王管家最后通知我的，皇甫姗端庄得体地向皇甫伦以及嫡母李玫请安，礼数没有落下一步。
皇甫伦看到是皇甫姗来了，说道：“姗儿，站到爹爹这边来。”